暖黃色的晨曦透過窗簾的罅隙,打散成絲絲縷縷的斑斕碎影,不停延展遷徙,灑落雙人床被子上。
「杜衡,起床了。」杜衡的手機屏幕亮了亮,傳出邵毅和緩的聲音。「起床一起吃早餐吧?」
「唔……噓,噓,別吵……」
杜衡今天放假,窩在邵毅懷裡睡覺,正美滋滋地做著上下其手推倒男友的春秋大夢,懶得睜開眼睛,伸手摸到手機,胡亂摁了幾下,不知道鬧鐘是延時了還是關掉了,總之沒聲音,可以繼續睡。
邵毅本來習慣仰臥,睡姿端正,一整晚上巍然不動是常有的事,自從睡同一張雙人床以後,卻常常被打擾──側臥的杜衡跟車輪似的連連翻身,還會在睡夢中蹬腿,每晚都是他起來掖被子,最終只能想出這一招,也改成側臥,抱緊了人不給亂動。
杜大法醫完全沒為意自己的睡眠習慣多麼糟糕,一心覺得這是自家小警官缺乏安全感,自己送上門,睡前求抱抱。
一層薄T-shirt後的胸膛線條分明,手感緊實,在這乍暖還寒的二月裡透著穩定的暖意,臉埋進去簡直像身處人生勝利巔峰。
晨光投在兩人側臉上,邵毅瞇了瞇眼,半睡半醒地抱緊了杜衡。
杜衡的頭髮散發著海鹽苦橙洗髮乳的味道,說不上像花香果香般甜美,但別有一種優雅的魅力,邵毅的下巴枕在杜衡柔軟的鬈髮上,舒適地喟嘆了一聲。
「燈燈燈凳──」就在這愜意溫韾的時光裡,低沉的和弦音驀地在枕頭邊炸開,彷彿兵臨城下,直逼邊關,開始猛烈擂鼓。「燈燈燈凳──」
「啊!!!」「SHXT!」
兩人被鈴聲嚇醒,齊齊迸發出慘叫聲,從床上支起身來──
「砰」的一聲,杜衡腦門撞到邵毅的下巴,俱都疼得呲牙咧嘴。
「邵毅!你幹嘛換了這樣的鈴聲,想嚇死誰?!」
邵毅摸著下巴,欲哭無淚:「你昨晚不是說,嫌預設鈴聲太刺耳,讓我換點音樂嗎?我找來找去,這首《命運交響曲》是我唯一認得的,就……」
他解釋到一半,望到手機上的來電畫面,猛地一呆,馬上進入工作狀態,拿起手機貼到耳邊:「喂,KK?有案件?」
杜衡也緊張了:難得兩人能齊齊請到休假,在情人節好好過一下二人世界,該不會這麼倒霉,一放假就有案件?
邵毅聽了一會,只說了聲「好」,掛掉電話,下床換衣服。
「A new case again, right?(新案件,對吧?)」杜衡嘴角彎成了沮喪的弧度,也掀開被子要跟著起床梳洗一下出現場,卻被邵毅摁住了。
「別緊張,沒案件,你多睡一會,我回重案組當值。」
「幹嘛?」杜衡愕然。「沒案件你回去當什麼值?」
原來,隊員KK結婚以後不久,老婆就懷上了,今天KK一聽老婆說肚子痛,緊張兮兮地帶著人直奔婦產科去了,重案組裡沒核心成員當值,就找邵毅問能不能對調一次。
邵毅直接給他批了假,也沒要他對調,打算直接由自己頂上了事。
「還有其他隊員不是嗎?」杜衡皺了皺眉頭。「為什麼非要找你這個隊長來頂替?」
「Mandy她住得遠,現在才出發要一個多小時才到,大D細D和阿玟參加渡海泳比賽去了,Vincent就更無法了,他請假返幾天鄉下(日本文化迷對去日本旅行的自稱)……我就頂替半天,KK向我保證下午三點會回來當值的。」
杜衡心裡不由得湧起一陣憋屈。
Elaine去外國進修了,雖說法醫科規模變大,再聘了一些員工,但畢竟缺了個熟悉行政運作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又要杜衡親力親為,法醫本職以外,人事、財務等等都得由他這個法醫科主任過目批示。
為了今天順利和邵毅過二人世界,他可是連續加班了好幾天,把法醫科裡那些繁重的行政工作全提前處理好了……
當值到三點……那也就是說,之前訂好的二人情人節午餐也不能去了?
邵毅怎麼就這麼老好人?說頂替就頂替,不帶半點為難,張嘴閉嘴都是隊員的事……他看待同事和職責永遠都比另一半更重要嗎?
邵毅嗅到了氣氛有點不對勁,小心翼翼打量著杜衡的神色,問:「杜衡,你不高興?KK他老婆正懷著呢,肚子痛可大可小的,總不能讓孕婦自己去看診,我不幫這個忙實在說不過去……」
「合情合理,我有什麼不高興的?」杜衡與他目光一觸,馬上別開,拉起被子蓋住頭,聲音悶悶地傳出來。「不用再解釋了,你當你的值,我睡我的覺。」
邵毅以為這是杜衡平素被吵醒的起床氣發作了,「哦」了一聲,也沒再多問,伸手在被窩上揉了揉:「抱歉吵醒你了,知道最近你工作忙,多睡一會,也別掛心午餐的事,我叫外賣12點送來,到時開門接就行。」
邵毅沒忘記用外賣APP幫杜衡訂餐付費,不過到12點左右,送外賣的給他打電話,說是按鈴沒人應門。
「沒關係,你放在門口。」邵毅心忖杜衡可能還沒起床或者,隨口應了,又給杜衡發了條訊息,提醒他外賣在門口,別放涼了。
回宿舍的時候,邵毅一打開門,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宿舍客廳的牆上濺滿了大片大片的血紅色,血腳印凌亂地散落四周,杜衡衣衫凌亂,從布料破爛處可見一道道刀傷,頭上一大塊血肉模糊的擊打傷,傷口處沾著泥土,凝結著暗紅色的血塊,旁邊是碎裂的陶瓷,盆栽的泥灑得到處都是。
老德牧Hunter蹲在一旁一直舔杜衡的臉,不過杜衡毫無反應,臉朝下伏在血泊裡,右手朝著門的方向伸著,像一隻僵硬蜷曲的雞爪。
邵毅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全身像是掉入了冰窟窿中,動彈不得,呆呆地立在原地,好不容易才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一句。
「杜……杜衡?」
杜衡一動不動。
怎麼會……這是發生了什麼?匪徒入屋行兇?
理智告訴邵毅出了命案應該馬上報警,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心裡存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跌跌撞撞走上兩步,蹲到杜衡面前,哆嗦著伸出手,小聲地喚著杜衡,扳他肩膀,一扳嚇得更嗆了。
杜衡瞪著無神的死魚眼,顏面在糊著血污以外還泛著一種淡淡的暗紫色。
這種顏色他很清楚,是屍斑,人死後血液停止流動,根據屍體姿勢不同,沉積浸染的模樣也不同──顏面淤血,也就是說杜衡維持伏屍的姿態有好些時間了。
要是他沒出門當值,是不是就不會……
要是外賣員說無人開門的時候,他多留個心眼,回宿舍一趟,是不是就不會……
杜衡手還向門伸著,到死都在等著他來救……
這些小小的念頭一冒出來,邵毅只覺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眼前一黑,鬆了手,跪倒在地,手掌撐著冰冷的瓷磚地面,盯著眼前的血泊與人,哆嗦著,兩行眼淚禁不住流下來。
「杜衡……怎麼,怎麼會這樣……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我應該陪著你的……」
這時候,杜衡那雙死魚眼忽地眨了一眨,藍眼睛復又有了生氣。
邵毅淚眼模糊中以為看錯了,用力眨了眨眼,卻見杜衡的「屍僵雞爪狀」手也動了,人頂著滿身的「血污」坐起來,沖他扮了個鬼臉。
「知道後悔了吧?」
「死掉」的老婆又爬起來活蹦亂跳,邵毅嘴唇微微顫動,愣是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是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甚至呈現蔓延之勢。
杜衡惡作劇成功,大為得意,用髒兮兮的手揩了幾下邵毅的臉,說:「算你有良心會哭。也是啦,我裝得超像的,連血味兒都用泥土味混過去了,在大學那會兒開生日派對,就沒有同學不被我嚇到的,一大群準法醫一時三刻都看不出破綻,直到有人碰我才發現不對,明明是屍僵姿勢,摸上去怎麼可能是軟的……」
他正在陶醉地分享自己的惡作劇歷史,卻見邵毅臉色徹底變了,一雙狗狗眼淚痕未乾,憤怒地瞪得渾圓,眉毛也擰到了一起,額角的青筋隨着呼吸一鼓一張。
邵毅鐵青著臉,揮掉杜衡摸他臉的手,聲音中蘊含的怒氣顯而易見:「杜衡,你好過分……這種事情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嗎?!」
「怎麼了,不就只是一個玩笑?用得著反應這麼大嗎?幹嘛吼我?」杜衡正在興頭上,還未察覺到危機,不服氣地回嘴。「都怪你……」
邵毅聽不進去,他徹底氣炸了,霍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地摔門就走。
「砰!」
杜衡愕然張了張嘴,他看得出來邵毅真生氣了,心中不由得有點心虛。
「我……」
邵毅回重案組去了,寧願和KK一起當值也不回宿舍。
他覺得他現在半點都不想看到杜衡。
帶來這樣巨大的驚嚇,他心臟幾乎當場停頓了,杜衡沒半句道歉,還怪他外出當值?
同袍真有急事,一時三刻也沒別的人手,他這個當隊長的不頂上,難道在宿舍裡擺爛不管嗎?
也就頂替半天!就為了這暫離的半天,搞出這麼一齣「血案」報復他?他杜大法醫裝死裝起來特別像,驚嚇程度突破天際,這是當另一半是玩具任意戲弄嗎?
他很不喜歡被狠狠耍了一道的感覺,尤其愈親近的人愈不可接受。
KK是個懂人情世故的人,見邵毅去而復返還一臉忿忿不平,猜到了一點端倪,走到隊長辦公桌前,歉疚地說:「抱歉邵隊,你是不是和杜法醫有約?我老婆的事已經害你砍掉半天假期了,你快回宿舍吧,今天情人節,多陪陪另……」
這時候,邵毅的手機也再次響了,這次是個人手機,來電壁紙上是杜衡拉大提琴的模樣,來電顯示也是杜衡。
「他根本沒當我是另一半,哪用我陪?」邵毅慍怒地按了拒聽,設了靜音,把手機丟進抽屜裡鎖上,眼不見為淨。「我今晚不回去了,KK你吃過晚飯就回去照顧太太吧,我來通宵當值。」
「哎……」KK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無奈地應了,偷偷通知其他普通探員不要去打擾心情不好的隊長。
不過邵毅向來脾氣好,幾名普通探員不怎麼怕他,一個個地往他跟前湊,申請提早下班慶祝情人節,就算單身的也說,想趁到處都是二人優惠,拉上朋友消遣一下。
「去吧去吧,玩得開心點。」邵毅不厭其煩地一一批准了,但心裡說不鬱悶是假的。
個個都在高高興興過情人節,他和杜衡怎麼會弄成這樣?
草包上司嚴明被降職調走以後,重案組經費再沒有遭到剋扣,不用在通宵時熄掉一半燈省電,不過邵毅還是習慣地撳了撳控制面板,在昏暗的燈光下發呆。
發了一會呆,他望著上鎖的抽屜,忍不住重新打開。一解鎖,上面不僅有未接來電,還有十多二十個杜衡發來的訊息,全是各式各樣的德牧GIF圖,翻滾賣萌的,歡快飛奔的,啃骨頭的,歪腦袋吐舌頭的……
動圖轟炸完以後還有幾則文字訊息,字裡行間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喜不喜歡這些GIF圖?要不要回來和Hunter一起擺拍幾張?我做點芝士焗海鮮意大利天使麵,今晚一起吃吧?】
【是不是不喜歡吃?你告訴我想吃什麼,我馬上去買食材做。】
【是不是KK太太那邊情況不太好啊?你在重案組還是去醫院了?別顧著忙碌餓壞了,我送宵夜過來好不好?】
雖然並沒有直接道歉,可是邵毅鮮少看見杜衡以近乎討好的態度給他發訊息,覺得舌底泛起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眼角也有點熱。
杜衡為了擠出休假,前陣子忙前忙後,他不是不知道。就算再忙再累,杜衡還是興高采烈地提前訂了情人節二人午餐,安排下午和晚上的行程……他一心顧著出門當值,又鬧情緒不回家,完全無視了杜衡一番心思,是不是不太好?
雖說裝死嚇人有點過份,但是……杜衡那腦迴路天生喜愛抓住別人注意力,該不會覺得另一半不夠重視這段關係,在這次事件裡說走就走,沒有好好關心過感受……?
情人節的計劃泡湯了,杜衡訊息裡卻再也沒有半點埋怨,用盡方法想讓他消氣,三更半夜還沒睡,給他發訊息怕他當值餓壞……
他趕緊輸入一句,按發送。
【別忙活了,我吃過晚飯了不餓。你早點抖(睡)。】
邵毅本來也只是嚥不下一口氣才不肯回宿舍,現在倒希望當值時間快快完結,待早上再好好當面跟杜衡溝通一下。
牆上的掛鐘指針吃力地挪動著,「嗒嗒」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辦公室裡有規律地輕輕響著,卻彷彿怎麼走都走不到終點。
邵毅百無聊賴地盯著時鐘一會,睡意襲來,趁著辦公室裡沒有別人,乾脆關了大半的燈,去會客室沙發處瞇著眼睛打一會嗑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覺得身上一沉,某種沉甸甸的事物壓在他身上,還有一隻涼涼的手伸進他褲襠裡又摸又揉。
邵毅驚惕地睜開了眼睛,黑黝黝的天花板映入眼簾。他發現自己從坐著睡歪成了躺著睡,有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摸黑走進會客室爬上沙發,就騎在他身上,整個會客室都瀰漫著海洋調混合焦糖與巧克力的甜味。
雖然燈光昏暗,但是邵毅很快就適應了,認出夜闖重案組的「色魔」是他家法醫,硬生生收回了自衛的拳頭。
「杜衡,你,你怎麼過來了?你這……這是……?」
杜衡將衣服全脫光扔到一邊去了,光著身體騎著他──其實也不算全裸,渾身上下纏滿緞帶,把自己打包成一具奇奇怪怪的木乃伊,OO也纏得密密實實,看著特別滑稽。
邵毅還沒說什麼,杜大法醫自己倒委屈了,眼圈紅通通的,嘩嘩地流眼淚。
「邵毅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邵大隊長一臉懵。「我沒生氣了……不是回你訊息了,叫你別忙活,早點休息?」
「別敷衍我,我知道的,你分明還沒原諒我,叫我『早抖』(註:字面上是叫人去睡覺,也可暗指不要再白費心機)……」杜衡眼淚流更兇了。「我下次不跟你開這種玩笑了還不行嗎……我怕貿然來找你惹得你更生氣,一直在等你回家,可是你一直不回來……」
他一邊哽咽著,一邊卯足了勁兒亂揉邵毅OO,一副遇事不決打飛機、打一次不夠就再打一次的模樣。
「喂喂……」邵毅無奈地摁住他的手。「別想太多,我看到你發的訊息以後真不怎麼生氣了。」
「啊……?」這回輪到杜衡懵了,魔爪掏襠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真的……真的不生氣了?」
邵毅嘆了口氣,伸手攬住杜衡的腰,讓他趴在自己胸口上,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真沒生氣了。我文字表達不好,下回改語音好了。杜衡你不用這樣的。」
杜衡臉埋在邵毅的肩窩裡,吸著鼻子,努力地解釋:「KK他老婆不舒服,只有你能頂替也沒辦法,我不是因為臨時當值這件事生氣……而是,而是你二話不說就出門,明明今天是情人節啊,你弄得跟平常工作沒兩樣,我就,就覺得……」
「覺得我不在乎你,是嗎?所以用裝死來試我心意?」
杜衡沒直接回答,只哽咽了一聲,肩窩處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當事人終於坦白「命案」動機,邵毅好氣又好笑,還有點心酸,摟緊了杜衡,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吻。
「拜託,杜衡,我們經歷了多少事情了?現在都結婚了,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是的,今天的事我也有錯,我顧著工作調動的事,沒有好好體諒你心情,你不高興的話可以直說,衝我發火或者冷戰我也能理解,但我完全不能接受你跟我開那種玩笑。」
其實他心裡也暗罵自己傻——果真是當局者迷,杜衡本人裝死裝得像,但環境疑點太多了——要是匪徒入屋行兇,當慣看門狗的Hunter要不早被擊倒,要不暴起咬人,怎麼還像無事發生似的在悠閒地舔杜衡的臉?
更別說放在門口的盒飯不翼而飛,現在回想,那盒飯剩下的外賣盒就擱在飯桌上,吃得一乾二淨……
「要不是著緊你,我當場會嚇成那樣,分不清楚是真命案還是假命案?」他憤憤然地哼了一聲。「而且你這樣試探我心意,我也會生氣的。」
杜衡自知理虧,撇了撇嘴,支起半身,轉換成背對著邵毅的姿勢,再趴下來,翹著緊緻渾圓的臀瓣,湊到邵毅面前。
「我知道玩過火了,現在不就來補償了嘛……本來想著今晚換我當1,但為了賠不是,我再忍痛放棄一回,做了很久心理建設的……」
邵大隊長終於明白滿室似曾相識又有點不一樣的甜香是怎麼來的了。
恐怕不只是洗了澡噴了香水,還做了潤滑擴張吧???
面前薄薄的緞帶僅僅蓋住私處,可疑的液體浸透了布料,沾得大腿根也濕漉漉的……
杜大法醫有備而來,岔著兩腿騎在邵毅身上,屁股和小腹的肌肉繃得緊緊,臉因為羞恥而憋得通紅。
他扭頭看了邵毅一眼,目光馬上別開的同時,幾乎咬牙切齒地擠出語句:「平常我才不會玩這些,但今天情況特殊,我『虛報命案浪費警力』,來道歉就該有道歉的樣子,所以親愛的邵Sir,你想要怎麼『罰』都可以。」
他抓著邵毅的手,拉開了緞帶的結,引導他戳了戳屁股縫,指尖很快就摸到了一條細細的電線,接著又摸到大腿上的緞帶綁了個小遙控器。
「這玩意跟潤滑劑都是我新買的,潤滑劑是海鹽焦糖巧克力味,可以吃,原本今晚想用在你身上,這次就讓你先試試……」
???
雖然之前發現杜衡曾經弄了一隻假OO自己玩,大幅刷新了邵毅對另一半性開放程度的認知,但偷偷自己玩跟裝在身上要另一半玩,兩者之間差距可大了。
所以杜衡是在宿舍裡往自己身上綁緞帶做擴張,還放進去一個玩具,再夾著玩具穿著衣服出來找他?還是在重案組會客室這裡,在他睡著的時候脫光幹這種不害臊的事?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邵大隊長大受刺激,目瞪口呆,卻又因為杜衡這次格外主動而心動不已,腦袋還沒轉過來,身體已經很誠實地給出反應,舔了一下穴口附近那鹹鹹甜甜的潤滑劑。
舌頭掃過敏感的地帶,杜衡喉嚨裡低低地呻吟一聲,腰往後一縮,卻又忍不住挪腰再挨近了邵毅面前,欲拒還迎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更加欺負他。
暗室中,誰都沒說出要開燈這樣破壞情調的話,邵毅更被老婆撩得破天荒第一次起了點壞心思。
「真的怎麼罰都可以?」
說完他自己倒不好意思了,臉赧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強作鎮定地報出自覺很大男人很下流的要求。
「我弄這裡的時候,你用手和嘴巴幫我口……呃,就是那個,可以嗎?會不會很過份?」
杜衡身上哪兒他都「吃」過了,可杜衡從來沒有對他做過一樣的事,邵大隊長總覺得有點心理不平衡。
杜衡一呆:「原來你想這麼做?」
「不……不行嗎?我也就是說說,不行的話就……」
杜衡沒好氣地扯下邵毅的褲子,掏出OO,一邊上下擼動,一邊俯身胡亂舔了幾口頂端,不忘慣性批評:「親愛的邵Sir,你在床上總壓著我一個勁兒地做活塞動作,除此之外從來沒提過什麼要求。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的性癖?形容了一大段,『這個那個』支支吾吾的,該不會不知道這叫69式?」
邵毅臉紅耳赤,卻也不甘示弱:「你這是來道歉接受『懲罰』的態度嗎?還敢訓我了?」
說著他就打開了開關,一陣「嗡嗡」的低鳴聲中,杜衡腰一顫,咕咚地把還想反駁的話全吞回去了,括約肌也一個夾不緊,濕淋淋滑溜溜的跳蛋一下子滑出來,掉在邵毅鎖骨上。
這玩具不像假OO,小小的一顆,可是震動著掉出來的情景偏偏色情得要命。邵毅喉結一動,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神差鬼使地拈起玩意兒又推進去。
「唔嗯……!」
杜衡很後悔為什麼要縱容他家小警官為所欲為。
這位鋼鐵直男邵某人對活塞運動情有獨鍾,此刻就像一朝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拈著玩具進進出出玩得專注無比,很快又加上了另一招牌動作──舔。
舌頭在穴口外畫圈,舌尖時不時輕彈皺褶,推擠著穴口周遭,或是撥開電線,帶得體內的玩具位置也跟著改變,酥麻脹滿的感覺惹得杜衡無法自抑地連連抽氣。
邵毅舔弄吸吮一會,又收回舌頭,重新照顧起周遭的臀肉和大腿肉,留下一個個淡紅的印子。
後穴內外都沾滿了濕糊糊的液體,穴口愈發柔軟,像小小的魚嘴,「咕啾咕啾」地吸吮著邵毅推動那玩具時探進去的指尖,退出來的時候發出「啵」的一聲。
雖然OO沒有受到任何愛撫,但是舔弄穴口和刺激前列腺帶來的快感如電流一樣在杜衡腦袋內左衝右突,使他起了反應,急迫而來的興奮感使大腿根部也為之顫抖,那一整根更是堅挺著,一下一下地吐著前列腺液,脹硬得發疼。
「嗚唔……再……唔……弄一下……」
老實說,杜衡看GV經驗再豐富,今天也不過第一次口交,技巧生疏,後來更顧著後面爽,完全忘了動嘴巴,根本只是把OO含在嘴裡,在爽到低吟的時候不自覺地收縮一下口腔。不過邵毅不甚在意,他就是喜歡杜衡情不自禁呻吟連連的模樣,這帶給他的感官和心理刺激遠大於單純的套弄行為。
邵毅下腹湧起的熱意堆積得愈來愈多。他不想射在杜衡嘴裡,趕緊拿走玩具,拍拍他的腰讓他先起來。
「喂……」杜衡無端被邵毅截住了快感,喘著氣撐起身轉過來,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幹嘛停下來?」
「我快……」
不待邵毅解釋,杜衡已經不依不撓地握住對方的OO,按著邵毅的胸膛,岔開腿狠狠地坐下去。
突如其來的深入姿勢使兩人都控制不住最原始的衝動,先是邵毅,「呃」地倒抽一口涼氣,小腹一緊,頃刻就繳了械;同一時間,杜衡呻吟聲也陡地拔高,比起邵毅喉嚨深處的喟嘆聲完全不一樣,不像舒服,倒有幾分疼痛驚惶。
兩人都顧不上「秒射」的尷尬,邵毅一動不敢動,問僵住的杜衡:「腿肌抽筋了?還是後面……」
「我緞帶好像綁太緊,剛剛坐下去扯到了……」杜衡冷汗直冒,一半是勒疼的,一半是射不出來急的,騎在邵毅身上,手忙腳亂地扯著OO上的緞帶,卻愈扯愈緊。「快點幫忙解開啊……我射不出來……」
要是因為緞帶勒住OO進急症,明天一早一定會見報吧?他不想社死啊!
不說進醫院這麼嚴重好了,要是一直解不開,等下清晨六點重案組隊員來接著當值看到的話……
完了完了完了……OO不會勒到缺血,組織壞死吧?會不會害他從此不舉不能當1?
杜大法醫腦袋裡飛快地掠過以往接過的窒息束縛類性愛相關命案,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下去,感覺自己未來的性生活一片灰暗,大概跟那些脫清光用絲襪或胸罩吊死在樹上的性無能變態相去不遠了。
「邵毅,快幫忙解開啊!!!」
「你不要再扭來扭去,會夾斷我OO的!!!」
「誰還管你OO?我OO才是快完了!!!」
「你聽話,冷靜點,先別再扯了,鬆手,起來!讓我去開燈,比較容易看清楚哪裡纏在一起……」
燈一亮,邵毅只見緞帶不知怎麼弄成了死結,還剛好卡在冠狀溝,整個頂端充血得厲害,嚇得趕緊跑出去拿了把剪刀,一迭聲地安撫著杜衡,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小節緞帶剪了個缺口,再漸漸剪斷整段,杜衡身上其他緞帶也全拆掉了。
杜大法醫的囊袋還是沉甸甸的,胯下大寶貝卻徹底嚇軟,人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只能癱在沙發上喘大氣。
「還疼不疼?」邵毅緊張地問。
「當然疼啊,脹得很,不上不下的,可是我……我感覺我硬不起來射不出來了……」杜大法醫望著自家OO,不禁悲從中來,倒在沙發上兩腳一挺,再度裝死。「我是不是要去看男科了?我不要丟這個臉,讓我死掉比較快……」
為了兩人的性福著想,邵大隊長二話不說,將人半扶半抱到辦公椅,坐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又哄又親又摸,最後還再次提槍上陣,折騰了二十多分鐘,才成功讓杜衡射出來。
糟糕的是,杜衡繳械的一刻,跟下機後順路到重案組放下手信的Vincent四目交投。
Vincent在飛機上沒睡夠,掛著兩個黑眼圈呵欠連連,驟然一看,摘下厚厚的近視眼鏡揩了揩,再次戴上,定睛一看,爆發出一聲彷彿被重型卡車輾過的哀嚎聲。
「What the F♂CKKKKKK~」
杜衡兩腿大開騎在邵毅身上,全身上下一絲不掛佈滿草莓印;而邵毅衣衫不整,臉上掛著兩個疑似縱慾過度的黑眼圈,摟著杜衡的腰癱在辦公椅上,彷彿身體被掏空。
「……」Vincent翻著生無可戀的死魚眼問兩人,「現在我該說什麼?」
什麼都沒看到?太虛偽了。
什麼都看到了?過於真實。
什麼都不說?有夠尷尬。
還是杜衡急中生智,強作鎮定,回以一句。
「你可以說,Happy F♂cking-time's Day.(騎人節快樂。)」
感謝閱讀!1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3pKcWnAoW
歡迎書籤追蹤、讚好、留言、分享1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cW5xhXKmT
▼ 關注更多 ▼1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KlKxw9aho
個人網站:https://linktr.ee/quill_driver1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MKDaMZsyE
Discord交流群組:https://discord.com/invite/p3YwczcHk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