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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荷说：“你别想耍赖，我们现在不是谈接生的事，我问的是秋菊姨妈的事情....”范玉萍点点头突然指着思荷的身后说：“看，有鲨鱼！”思荷连忙回头察看问：“哪里？妈，鲨鱼在哪里呢？妈，妈。”这时范玉萍早已经拔腿逃跑远，思荷转头才发现上当，赶紧拔腿去追嘴里喊道：“妈，你讨厌，你又在骗我。”
思荷追上范玉萍后说道：“妈，我还有件事要问你。”范玉萍问道：“你又有什么屁事啊？”思荷气得打了范玉萍的屁股说：“我说的是正事。”范玉萍说：“那你问吧。”思荷说：“我曾经问过娘你们是不是藏了私房钱，她气得骂了我。”范玉萍说：“那你是活该！你娘辛辛苦苦地为了家里你还这样说她。”思荷问道：“到底有没有嘛？”范玉萍说：“她没有，但我还真有。”思荷惊讶地看着范玉萍“什么？你居然藏了私房钱？诶，不对啊，你不是把你的工资都上交了吗？你哪里来的钱啊？”范玉萍笑了笑说：“当年我和我师娘南下广州的时候，我把她的钱都拐跑了啊。”思荷说：“你不是在上海读书吗？应该都用了吧。”范玉萍说：“你猜猜我师娘有多少钱呢？”思荷摇摇头，范玉萍说：“她当时那包里有两万块银票呢，还不包括首饰。”思荷惊讶地说：“这么多啊？你放在哪里？”范玉萍说：“银行啊，是你姑姑让我存的，我都存在花旗银行了。当时你姑姑还说范玉萍你是个土豪啊。但后来我读书的时候就装穷咯，弄得你姑姑骂我是土财主。这事你娘确实知道，我给她她不要，所以存折就一直在我这里啊。”思荷大叫：“那你真的是土财主啊，可钱在上海，你没取出来啊。”范玉萍说：“你呀就是笨啊，我说了是花旗银行，花旗银行是美国的银行，我拿着存折可以到美国取出来啊，不过现在已经没那么多了。最多还有几千块吧。”思荷问道：“妈，你拿去买什么了？一万多块啊？”范玉萍说：“你说什么呢？在淞沪会战前，我拿去买奎宁了，你知道救了多少人吗？值了！”
晚上，在船舱的客房里，思荷问妈妈：“妈，秋菊阿姨为什么不喜欢我腊梅妈妈啊？”范玉萍说：“在杂技班的时候你秋菊阿姨一向心高气傲不怎么搭理其他的姐妹，你腊梅妈妈是大师姐，可秋菊就是不买账从来也不喊她师姐，你秋菊阿姨又不会做家务事，连衣服都不晓得洗，她自己不做事呢还总是指使别人，所以你腊梅妈妈和你娘都不喜欢她，我养父和师娘呢又非常喜欢你腊梅妈妈，说她厚道勤快将重要的事情都让你腊梅妈妈去做，原本按道理来说首先嫁出去的应该是大师姐，据你腊梅妈妈说，当时我师娘还给了她一个承诺，就是让她嫁到胡家去，可临了她却被我养父故意给支开去办事，我养父告出于私心让秋菊师姐嫁了，等你腊梅妈妈赶回家时发现已经晚了，哎，这就是缘分吧，强求不来的。那时你秋菊阿姨本来就不喜欢她老爸，看到自己的老爸和大师姐走得那么近就心生嫉妒，其实她老爸早就知道秋菊想离开杂技班，其实说来幸好秋菊阿姨懒，不然啊我就是一个文盲了，如果我是文盲那现在还不晓得在哪里呢。也幸好是你秋菊姨妈嫁了，不然哪来的你啊？”思荷说：“妈，我真不明白一个偏房干嘛还要抢着去呢？”范玉萍说：“你说得倒是轻巧，那是因为你没受过挨饿的苦，当时那样的年月，你以为想嫁就能嫁啊？许多女孩子挤破头都想嫁入豪门，哪怕是做偏房，何况胡家还是大户中的大户，怎么得也委屈不了吧！至少是三餐不愁，那时多少人都没得饭吃啊，当时在路上饿死不少人，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当时我和你娘吓得都不敢抬头看，想想当时我还挺幼稚的，我跟你娘说想逃出去，可看到这我马上就想起你娘跟我说的话，即便逃出去了又怎么活呢？吓得我当时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唉！”思荷沉思片刻说：“原来是这样啊？其实这样也好，真要是我腊梅妈妈真的嫁到胡家了，那真的没我了？还好是秋菊阿姨嫁过去了。”范玉萍说：“你呀，鬼名堂就是多，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些。”思荷问道：“妈，还有一件事，那秋菊的爸爸你对他是有感情吗？”范玉萍看着窗外说：“我们的关系很复杂，其实他在我心里更像是我的父亲，只是这种关系我过去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在逃避，可是许多事情是不能逃避的。”说到这范玉萍黯然泪下，思荷过来搂住妈妈的脖子帮妈妈搽去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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