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城北后,金裕皖先是找了家高档的旅馆住下,没过两天金裕皖就租了个宅子,而且是在闹市区边上,这个宅子倒是蛮大,桃花拥有单独的卧室和书房、绣房,金裕皖还装模作样的雇了个管家,桃花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她想起荷花曾经给她讲过一个成语故事叫”沐猴而冠“,猴子穿上衣服永远都是猴子,但猴子一定以为它变成人了。但桃花更感兴趣的是他租这么大的宅子目的是什么?
晚饭时桃花故意问金裕皖:“爹啊,娘她们现在哪里了?过得怎么样了?”其实她心里想着荷花。
金裕皖说:“我也不晓得啊,他们这次是去湘西给我大舅子拜寿,走了10来天了,估计应该到沅陵了吧。”饭后桃花进入厨房,金裕皖一屁股坐下靠在太师椅上休息,他感觉自己这几天实在太累了。
桃花从厨房里端了杯茶递给他过问道:“爹,沅陵远吗?那里安不安全啊?”金裕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就离这里几百里路吧,那地方穷,至于安全来说你完全可以放心,郑家是什么人?道上的朋友都会给几分面子的,再加上你师娘那身手,一般人还不能把她怎么样!怎么?你想她们了?”金裕皖又抿了一口茶。
“是啊,都走了十几天了,也不晓得他们的情况怎么样?”桃花抚摸着自己的辫子,仿佛这不是自己的辫子而是荷花的。“爹啊,那宋老板是什么人啊?他们家蛮大的!”
金裕皖一听就哈哈大笑:“是吧?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大宅子,比宋参议家大几倍呢,宋参议是我朋友,他喝过洋墨水,听说他还留过东洋,跟我们领袖读的是还是同一所学校呢!我们要是攀上他这棵高枝呀,以后在湖南这地界就好混咯!”
说完金裕皖起身说他现在要出去办点事情,桃花道了晚安,便先上楼了,她刚一进房里就想呕吐,她赶忙去马桶旁,结果呕看半天都没有呕出东西来,她算了一下自己的日子,啊!不会吧?这下可麻烦大了。
湘西的龙山气候凉爽,荷花和师娘来到这里已经一周,他们几乎每天都出去玩耍,吃着当天的特产了,他们出门有轿子坐,几天后师娘带着荷花到当地有名的一家秀坊,让荷花跟这里的绣娘学刺绣,荷花对女红一直蛮有兴趣,他非常乐意尝试这些新东西,没多久他就能独立完成刺绣作品了,这些绣娘直夸他聪明,所谓心灵手就巧,荷花对这些玩意倒是蛮上心的,当师娘看到荷花向她展示的绣品后甚是满意,隔日师娘又带着他去苗族寨子里跟那些姑娘们学习当地舞蹈和游戏,这种生活对于荷花来说倒是非常滋润,这里的水很滋养人,没几天荷花脸蛋也圆了,身体明显胖了起来,他与当地姑娘在慈水溪洗头发时,那些姑娘看着他乌黑油亮的头发都羡慕不已,说他要是留在这里一定会受到这里的小伙子青睐,荷花听完开心地大笑起来,女孩们只道他开心,哪里会晓得他笑的原因,荷花心里清楚他这样的条件是绝不会找个男的做另一半的,成天和这些姑娘们混迹让荷花乐于其中,这逍遥的日子让他颇有点乐不思蜀,暂时也放下了对桃花的思念之苦。晚上荷花想到了娘的箱子里那些地图,便也兴起拿起笔来将这些天路过的地方都记录在本子上,他想将来将这番经历都讲给桃花听,好在她面前显摆显摆。
几天后师娘突然要荷花明日早点起来,说是次日要去码头上接个贵客,并且再三交代要他打扮的漂亮一点,第二天一早荷花开始打扮他先是早早的洗了澡,他穿上他最喜欢的旗袍。然后拆开发髻梳理长长的头发,扎起两个可爱的少女双辫,刚下楼就看见师娘在楼下等他,郑玉香对他这身打扮甚是满意,俩人吃了早饭后便出了门,荷花打着小花伞跟在师娘后面,师娘指挥着十几个人抬着三四个轿子来到码头上,大家等了许久也没有看见船来,荷花有些失落地挽着师娘在岸边散起步来。
走着走着荷花看到眼前美景不禁诗性大发起来随口便念起了秦少游的诗词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荷花开始吟起宋词来。
师娘拍拍荷花的手看着眼前的江水说:“丫头,这首诗词蛮好的,挺应景,谁写的?”
荷花答:“哦,这首词是秦观秦少游的《踏沙行-郴州旅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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