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菊听到这也唏嘘不已,她接着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从战场上逃出来的?”范玉萍说:“我们师被打散了,当时我带着十几个伤病员一路逃到了江西的贵溪,在那里和当地的游击队一起端了一个日军的运粮点,那次还算幸运,我们是零伤亡。后来我们为了方便就化妆成普通的老百姓,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秋菊感慨地说道:“所以后来你就杀了师娘?”范玉萍说:“谁说我杀了师娘?你又想套我话啊?我只是抓了她,是为了钓出她后面主使的人。”秋菊问道:“那师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范玉萍叹口气说:“她真是服毒自杀的,不关我的事好不好,而且当时我和桃花师姐都在场。她那师伯倒是我杀的,她见到她死去的师伯后就在他身上偷偷拿了氰化物,趁我和桃花师姐不注意的时候就服毒自杀了。”秋菊叹息道:“是这样啊,哎,她也是死有余辜啊。那我....妈...”范玉萍说:“她走得很安详,那天庵里的人到医院来找我,我就带着全家人到庵里送了她最后一程。她临走前便将存折和簪子交给了我,这些钱我估计是当年你爸爸当年种大烟的时候背着师娘偷偷截留下来的。”秋菊问道:“他种大烟?”范玉萍说:“是的,是师娘让他种的,他当时还发了大财。后来他去长沙的时候碰到了“马日事变”,郑家的人就告发他是共匪就把他抓起来了,然后又做戏将他救了出来。郑家就是因为晓得他去长沙偷偷的见了你娘。”听到这秋菊看着眼前的发簪陷入了沉默。
秋菊问:“那你和桃花一直在一起?”范玉萍说:“没有,我和桃花在株洲分开的,我被师娘带去了湘西的龙山,桃花师姐被爹带到了长沙嫁了人。是后来我读完大学分到长沙的医院才找到桃花的。”秋菊问道:“那当时我爹也在长沙?”范玉萍说:“是啊,老爹为了躲开郑家人跟踪和监视,才染上的毒瘾,不久郑家的人便将老爹压送回了宜春老家。”秋菊问道:“压送?”范玉萍说:“是啊,是郑氏堂的人干的。”秋菊说“郑氏堂?他们是干什么的?郑氏堂,怎么听得像黑社会?”范玉萍说:“人家就是黑社会!哎呀,我的师姐啊,难道你真的不晓得郑氏堂是师娘的娘家人吗?”秋菊说:“我哪晓得啊?我是做正经买卖的人。”范玉萍疑惑地看着秋菊说:“是吗?人家都说你在上海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没有你搞不定的事情的。”秋菊急了说:“你当我是孙悟空啊?那孙悟空就是再厉害也被如来佛压在五行山下呢。你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哦,我稍微赚了点钱就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这里是哪?这是上海,这地方到底还是讲法制的。当然认识一两个黑道上的人也是应该的,比如说衡社(杜月笙的堂会),但人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这郑氏堂它算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我来认识他们?那既然是它郑氏堂搞的鬼我倒要替我老爹收拾他们。”范玉萍说:“也是,当年你是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女秀才,怎么会懂这江湖上的事呢?”秋菊一听脸一红啐道:“你少来揭我的短,这人生啊就是需要补课,当初我是看不上这些东西,但现在不行,我得学啊,江湖江湖,什么是江湖,这江湖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规则。我在这方面是短板,而刚好你又有这方面的经验,正好,你就过来帮我了。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就在这里跟着我干,你别老想着那个什么科室主任了,我每个月给你300大洋怎么样?”范玉萍说:“师姐,我劝你最好别去招惹郑氏堂这些人。”秋菊问道:“为什么?”范玉萍说:“你做正经生意,你在明,人家在暗,怎么玩?你玩得过人家?俗话说光脚的怎么会怕穿鞋的呢?更何况这仇我都已经报了不是吗?”秋菊听完叹了口气想了想说:“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师妹,还是你想得周到啊!那后来呢?你后来去了哪里?”范玉萍说:“我?我被师娘带到湘西去了,再后来师娘的师伯来信说让她去广州,师娘就带上了我,在半路的时候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原来她师伯那老不死的看上了我,于是我就偷偷拿着师娘的钱跑了啊,在江西吉安的时候,刚好遇到打战,和我一起同车的女学生被炸死了,我便拿着她的证明跑到了上海,然后用了她的名字读了医学院。”秋菊说:“还算你老实。”范玉萍问:“师姐你是什么意思?”秋菊说:“你要是不说拿了师娘的钱,你拿什么跑路,拿什么去读书啊?不错,我相信你了!”范玉萍有些生气地说:“诶,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在试探我啊,你真混蛋,你说我要是不拿钱我怎么跑啊,我路上喝风啊?”秋菊听了笑着说:“没什么意思,我允许你跟我一起洗澡,然后跟我睡觉!”范玉萍啐道:“诶,你怎么这么讨厌啊?”秋菊手一挥说:“闭嘴,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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