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玉萍说:“师姐,你是想问我怎么找到你的吧?”秋菊笑了笑用食指点了点范玉萍的额头说:“还是那么精!好吧,你说是怎么找到我的。”范玉萍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告诉你。”秋菊听完哈哈大笑说:“那就当我没问。”范玉萍接着说:“我怎么来上海了?其实民国二十六年我就在上海了,我是上海医学院毕业的。”秋菊吃惊地看着范玉萍问道:“妈呀,你上了大学?”范玉萍说:“是啊,不行啊?我可是你教出来的!”秋菊说:“这么说我还教出了个大学生了?”范玉萍说:“我师姐这么能干教出个大学生有什么稀罕的?”秋菊说:“啧啧,听了你这话我突然感觉自己很伟大啊,我一定要给我儿子好好说说,他老说我没资格教他。哦,还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来上海的。”范玉萍说:“我坐火车来的啊!”秋菊一听气笑了她打了范玉萍一下说:“教你给我耍贫嘴!”范玉萍说:“好了师姐,我说,你仔细听好了啊,我知道你是老爹的亲生女儿,是老爹他临终前亲口告诉我的。”秋菊听完吃惊地看着范玉萍,范玉萍继续说:“当年我参加了淞沪会战,后来呢,我带着一班伤员从上海一路撤退到江西,在经过新干时买了一口棺材,本来这口棺材是用来掩饰装枪支的,结果我带着棺材到了宜春才得知,老爹已经病入膏肓,我到那里的时候正是老爹他老人家去世的前三天,他全身溃烂发臭,我帮他洗身体,他直到临终前才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事情,结果这口装货的棺材却最终成了给老爹送葬的寿材......哎,真是世事无常啊。”
秋菊一边听一边流泪说:“我真是不孝啊,自出来后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他老人家,我还,我还诬陷了他,我不孝啊!”范玉萍抚摸着秋菊的后背说:“老爹临终前什么都跟我说了,他觉得对不起你们母女,他其实没有怪过你,他甚至也没怪金婆婆的儿子,不过你放心吧,仇我已经报了,罪魁祸首就是秦壶和师娘,他们都死了,秦壶是我杀的,师娘是自杀的!我和小师姐还特意去月珑庵见了你妈,她老人家也的没有怪你,相反还觉得挺对不起你.....”秋菊一听突然跪在范玉萍面前,范玉萍一把想扶起秋菊,而秋菊强硬地跪在地上,范玉萍一看这样也对着秋菊下跪说:“师姐,你这又是何必?你的仇不就是我的仇吗?”秋菊一把抱住范玉萍说:“我秋菊这一辈子没服过任何人,但我服你,师妹,我的亲生父母都是你帮我送的终,我欠你的!”范玉萍用力地扶起秋菊说:“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妈妈说你和她一样都吃亏在这驴脾气上!何必呢?看开点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秋菊揩去眼泪说:“不瞒你说从小我其实一直蛮嫉妒你的,你一直总那么逗人喜欢,我却怎么都做不到?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师妹你比我们心胸开阔得多,你从不计较眼前的得失,就连你的仇人都会佩服你!”范玉萍冷笑道:“你怎么晓得我的仇人会佩服我?我可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的仇人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师姐,我告诉你,我杀过日本人,也杀过汉奸走狗,还杀过师娘的师伯,你说我是不是罪该万死啊?当然啦,我也救过不少人,战士,孕妇,孩子,不说了,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秋菊说:“来我这,我养你,真的,我养你一辈子!”范玉萍说:“那我还有孩子呢?”秋菊说:“我养!”范玉萍:“孙子呢?”秋菊:“我也养!”范玉萍笑道:“别傻了,我的师姐!”秋菊说:“你详细给我说说你的经历,我觉得你身上一定有许多故事!”范玉萍笑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哪有什么故事?我在长沙城呆了近十年,历经了三次长沙会战,我在长沙结婚生子,就这么简单!”秋菊问:“那你孩子多大了?”范玉萍说:“大的十六岁,是个女儿,小的才三岁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在身边!”秋菊感叹地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我晓得长沙都打成那样了,我晓得你的为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尽给我说些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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