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萍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了桌上的梳子,从头顶开始慢慢梳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思考习惯,只要出现烦心的事情就用这样的方法来思考,在上海时林巧早就领教过,被剪短了头发的玉萍梳理起来总有些不太习惯,她用双手捞起头发的尾部,看了看就马上甩在背后去,起身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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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后,范玉萍看看窗外外面天气晴朗,范玉萍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桌子上还特意摆上了鲜花和一些瓜果,泡上了一壶好茶,范玉萍特意到镜子前照了一下自己,今天她盘了高髻,发髻上插的是腊梅当年送的玉梳子。脸上白白净净,感觉满意后不停地透过窗户望着外面。该来的总会来!
中午一点一刻,门外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范玉萍急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用手平复一下胸口的心跳后走过去将门打开,只见眼前出现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姑娘,样子和自己颇有几分相似,只见她身穿一身半新的旗袍,肩上挂着一个包袱双手提着一个皮箱,她看见范玉萍后眼睛睁得老大。范玉萍让了让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方芳身后的桃花用手推了推方芳,方芳拘束地被推了进来,这刻起她不敢再看范玉萍第二眼,眼睛一直在躲闪范玉萍的眼光。范玉萍从方芳手中拿过皮箱放下桌子下,她又将方芳的包袱拿下来放在一旁在凳子上。方芳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桃花将她推着桌子前面的凳子上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来。方芳小心翼翼地问桃花:“桃花姐,我...哥哥呢?”
只见桃花用手朝前一指,方芳顺手指看到的是范玉萍,方芳疑惑了,桃花说:“让她来告诉你吧!”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并悄悄带上了门。
范玉萍走近来在方芳旁边的位置坐下,亲切的说:“莲妹子!”莲妹子是方芳小时候的小名。方芳更惊讶地看着她,这声音分明是女的啊。
范玉萍知道她有疑惑决定不能把真相告诉她:“莲妹子,别紧张,是这样,我呢确实是你的哥哥于乡平,你别害怕,听我说啊,我小时候被妈妈,爸爸打扮成男孩,其实我是女孩,她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怕族里的人欺负我们,你晓得如果谁家没有男孩,就会被别人家欺负的,所以从小开始家里就将我打扮成男孩子了。这事情只有爸爸妈妈晓得...那时候,你还小,所以没有告诉你!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外面玩被隔壁村子毛古家的大黑狗咬到腿,呐,就在这里...”说完就伸出左腿来,接着范玉萍继续说:“这边这个疤是和福生去摘杨梅的时候摔得,当时流了好多血,你都吓死了,生怕我死掉..”范玉萍又伸出自己的右脚,小腿上留着隐隐约约的一个伤疤,范玉萍叹了口气说:“当时啊你还哭得不行,说要是疯狗的话就会死的!”方芳低着头抽泣着,看得出她非常的伤心,
范玉萍摸着方芳的肩膀说:“记得还有一次,你跟着我到山上去玩,我们采了好多映山红,有好几种颜色,你戴着特别好看,你也给我做了一个花环戴上了,说哥哥戴上比猪老倌家的媳妇都漂亮。”
方芳突然推开她跑到墙角蹲着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范玉萍说:“莲妹子,我是你哥,我是于乡平啊!我还晓得你咯吱窝里有一颗朱砂痣,是在右手的胳肢窝里有颗红痣...”
方芳哭着说:“你别过来啊,我求你不要过来!我要回去!我怕!”方芳双手抱住胸口蹲在地上。
范玉萍只得远远望着她,很明显方芳在逃避自己的眼光,沉默良久后方芳说:“我晓得你讲的没错,可我要找我哥哥!你根本不是我哥哥,我哥哥到底在哪里?”
范玉萍走过去流着泪帮助方芳缕了头发,方芳推开她哭着说:“我要找我哥哥!你走开不要挨(碰的意思,湖南方言)我!”范玉萍说:“我可怜的妹妹,我真是于乡平,我们家住在华容县青湖乡于家村,家的前面.....”“啊!”方芳大叫着捂住耳朵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快走开。”
范玉萍没办法就退后两步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范玉萍递给她手绢让她搽眼泪,方芳没有接而是傻傻的看着地上,沉默了一下后范玉萍走过去一把拉起方芳的手来把她摁在梳妆台前面坐下,然后用手抬起方芳的下巴指着镜子里,镜子里出现了两个相似的面孔,范玉萍指着镜子说:“莲妹子,你自己好好看一下,我们长的难道不像吗?有一次村头的姚娭姆讲这俩姊妹生得好,跟慧妹子一个样子....”慧妹子是她们母亲的小名,方芳哪受得了这个就趴在桌子上哭了“我不看,我不看!我要找的是哥哥,你滚开!嗯嗯嗯嗯,你是个...骗子,你..根本不是我哥哥”。范玉萍轻轻抚摸她的背,方芳用肩膀一耸,不让她碰她,范玉萍便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哭,突然范玉萍也哭了起来说:“崖啊(爸爸),姆妈(妈妈),你好狠心啊,就这么抛下我们就走了,姆妈,你之前不告诉我莲妹子胳肢窝的朱砂痣是老天给的记号吗,说走丢了还可以寻回来吗?你怎么骗人啊...嗯...姆妈呀,我明明是您女儿,不是您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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