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他们随着金裕皖和师娘启程离开了村庄。望着渐渐院里的金家院子,荷花和桃花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在这里毕竟生活了几年,难免会有留念,师娘似乎看出他们的心理说:“怎么?舍不得啊?这种地方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以后让你回来你还不会回来呢?”荷花转头突然看到金婆婆的眼神,她的眼神里充满各种奇怪的东西,但荷花却解不出来,他只觉得金婆婆今天好像特别奇怪,她眼睛盯着自己和桃花看了许久。
春末夏初的江南细雨绵绵,桃花冷得缩成一团,荷花打开包袱将围巾找了出来帮桃花围上并搂着她,桃花安详地躺在荷花怀里睡着了。师娘看着两人嘴里好像想说什么可最终却没有将话说出来,此时荷花突然在脑海里回想金婆婆在临别时的眼神,他觉得百思不得其解,金婆婆到底想说什么呢?不管了,反正路上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路上荷花问了老板在长沙的遭遇,可老板只是简单回答说是一场误会,荷花想继续追问时被师娘打断了,师娘说:“问这么多做什么呢?人不是整整齐齐的已经回来了吗?”荷花感觉这里面似乎有说不得的东西?难道跟这次出行有关系吗?为什么爹和师娘会对他们这次的长沙行如此讳莫如深呢?想到这他朝桃花递了一个眼色,桃花看到她的示意后低下了头。
一行人风尘仆仆由宜春到了萍乡,在萍乡歇了一天后,又从萍乡进入了她们两人久违的故乡---湖南,进入醴陵便到了株洲,中午刚到株洲,郑玉香要荷花跟着她出去买些东西回来,荷花想也没多想便跟着师娘走了,许久他们来到一处府门,上面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写着郑氏堂,荷花正眼睛盯着匾额上三个字看时便马上被郑玉香数落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摆看啊?”便赶紧跟着师娘走了进大门里,荷花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三个字将伴随他接下来十几年的恶梦。进门后荷花发现这里的人好像对师娘特别尊重,远远的就朝她点头哈腰地打招呼,他跟着郑玉香来到里屋,远远的听见郑玉香在小声问一个管事“车马都备好了吗?”管事听完点点头,荷花心想要买多少东西啊?还要准备车马?但看见师娘来到后院直接上了一辆马车,他还在犹豫时便被师娘叫了上去,于是马车出了小巷走进了热闹的街道,不多久荷花发现马车出了株洲城,荷花心想有些不对劲啊,便对师娘问:“师娘,我们这是去哪里?不是说买东西吗?”看师娘根本答理自己,他也不好再问下去,又过了半个时辰,荷花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马车正在朝城外的官道上疾驰,荷花心想糟糕,但一切为时已晚,荷花明白他们被人家算计了,这一切大大出乎荷花的预料,到这时荷花才明白金婆婆当时眼神里的意思,他偷看着郑玉香一眼,师娘正闭目安神,荷花眼睛对她透着厌恶,现在真是追悔莫及,连和桃花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他们这一别便是若干年。
而另一边金老板正带桃花也于当日出发正赶往长沙,郑玉香的马车一路西行,她回想到荷花和桃花依偎在一起的情形便问:“荷花,你没暴露你的身份吧?”荷花看着师娘说:“没有。”他看出似乎师娘在怀疑自己,荷花继续说道:“娘,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我和小师姐的感情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们从小在一起而且从来就没有分开过,我们俩是好姐妹。您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未免太残忍了。”听着荷花的口气,郑玉香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郑玉香说:“残忍什么?你们天天都在一起走几天就离不了了?真没出息,又不是不回来,气什么气呢?还跟我较劲了?我还和你爹不也分开了吗?好了。你乖乖的把心放在肚子里!等到了湘潭娘给你买好吃的。你还没去过湘潭吧,带你去开开眼界,好了,别撅嘴,我们这次啊是去给我大哥贺寿,事情来的太突然来不及告诉你们。”荷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师娘此刻带他去赴郑玉香自己的久违之约,她要去见她日夜想念的师伯。
荷花现在没一点心情,她在车里闭上双眼假寐,他还在回忆和桃花昨天夜里的情形,他想着桃花当时看他的眼神,越是想到这些他现在内心对眼前这个师娘越是充满了愤恨。他虽然猜不透师娘此行的真正目的,但觉得此行一定不是师娘嘴里的说的什么祝寿的鬼话,马车进入湘潭县城后,车上又上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从他对师娘的态度看仿佛是师娘多年的属下,他们在用荷花听不懂的方言沟通着,荷花一句也没听明白,多年以后荷花才清楚,他们说的是宝庆最偏远的一种方言,这种方言极难听懂,如果不在当地呆上个几年根本就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湖南素有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调的说法,有的地方隔着一条河都听不懂彼此的方言,到地方后师娘带着荷花在市场上购买了许多粮食和远行的物资,荷花看着在渔具铺子突然想到那日老板与自己在山洞吃鱼的情形,师娘看他在这里发呆便问:“荷花,怎么了?”荷花赶忙掩饰说:“没,没什么,我看到这些鱼线想到爹了,他不是喜欢钓鱼吗?”郑玉香说:“行,那你就买一副鱼线孝敬你爹,老板,给拿一卷好点鱼线和鱼钩。”荷花茫然地接过师娘递来的渔具,他像一个木偶一样跟在师娘身后,身后那个汉子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他现在就像一只被囚禁的小狗夹在两个人的中间,最后他们总算回到车上,荷花故意装着睡觉,通过眼缝中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似乎从来没用离开过自己,马车沿着湘江边走着,想着前方的路是一片的未知,荷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想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想着想着便真的睡着了。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A5JUmUDF3
(第五章 完)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wfapJUU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