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瑟无端五
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P86q7cpj
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
柳中庸
此次西行的道路途遥远,前往西边没有铁路,除了这坎坷不平的官道,湖南的地势是西高东低,越往西走路越难行,最初他们走的是官道。但官道上匪患越来越多,他们便改变了原来的线路绕道去了娄底。郑玉香最先的线路是这样规划,先由娄底到蓝田、新化、溆浦、泸溪、沅陵、古丈、保靖再到永顺最后到达湖南最西北部的龙山。
1927年5,6月间的湖南处都骚乱不断,大清朝虽然已经灭亡了十几年但人民的生活似乎根本没有多大的改变。一路上荷花看到了许多流民,这让荷花想到了自己在民国九年发洪水的那一年,自己当时和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官道上时有土匪出没,刚开始她们还可以乘坐马车,见到山匪时师娘便打发人送点钱过去,给了大洋了对方便放行,师娘跟他说这是盗亦有道,他们既然干这一行我们就守人家规矩,也碰到耍无赖的,在刚进入新化不久,有一股三四十人的土匪拦下了他们,师娘派人送钱过去后,可对方居然看上了荷花,要求他们将荷花留下做压寨夫人,师娘听完后呵呵笑了两声,报出郑家名号,不到万不得已师娘是不会轻易自报家门,这是荷花知道郑氏堂名号,见对方还在半信半疑,师娘取出挂在腰间的腰牌,这牌子荷花是第一次见,质地是黄铜的,巴掌大,边上刻着两条龙中间是一个篆体郑字,荷花不会想到他以后跟这块招牌斗了半辈子。对方看了腰牌后连同大洋一起送了回来,师娘只是取回腰牌放进怀里,将20块大洋继续送给人家,师娘说:“谢谢,这点规矩我郑家人还是懂的。”对方告知溆浦境内有股新势力大概有百十号人,他们前期与郑家干过架而且吃了亏,所以他们建议师娘最好是绕过溆浦和泸溪,直接去沅陵,路虽然难走但毕竟保险一些,他们还画了线路图送给师娘,并且嘱咐他们路上小心,师娘谢过他们后便询问同车的汉子,这时他们用的是荷花能听懂的长沙方言,这时候荷花才知道,原来这个汉子的身份竟然那是他进入那家府院的负责人,郑氏堂株洲一个分堂的堂主,那人又在师娘耳边耳语一番,师娘频频点头,接着这个堂主从他包里取出一些破衣烂衫分给师娘和荷花,师娘说:“看来山匪所言非虚啊,马堂主,就按你说的办,你回去吧,哦我这里还有一封信麻烦你带给我大哥。”说着将信递给马堂主,马堂主接过信后跳下了马车朝师娘作了一个揖后转身便走了,很快他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他走的好快,荷花惊叹道,除了他光头师傅荷花第一次见到能走这么快的人,幸好自己没用偷着逃跑否则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估计没走出半里就会被他抓回来,他的功夫尚且如此那师娘的功夫一定步在他之下,看来自己对这个师娘的了解还太肤浅了,荷花心想,想到这荷花不禁有些后怕。
就这样,现在又只剩下荷花与师娘两人,小荷花发现师娘身边带的的那个破箱子绝对不让他碰,有次他想过来帮师娘提箱子却被师娘狠狠瞪了一眼,吓得他赶紧放下箱子。他们一进入溆浦境内就发现越发荒凉,他们便改装前行,他们变成了“流民”,戴着破败的草帽,身着破烂的衣裳,这让久未穿过这样衣服的荷花有些不太适应。而且脸上抹的泥土被风吹干后在脸上结成硬块让人非常难受。他们早行早歇,一路上郑师娘面色庄重,荷花只是小心伺候从不多言,这一路他已经明白世道凶险和师娘的道行,他心里还在想当初他与桃花合谋出逃是件多么幼稚和可笑的行为,估计自己跑不出几十里路就被别人捉去做压寨夫人了,想到这觉得后背发凉。此行让荷花对师娘开始敬畏起来,他仿佛重新回到童年深怕惹恼眼前这个女人,说实话小荷花从骨子里还是害怕她,记得刚出娄底师娘命荷花伪装成男孩子,他即使千万个不情愿也不敢不从。在经过雪峰山脚下的时候还真遇到传说中的那伙山匪,幸好他和郑玉香机灵,跳进了深山沟里才勉强逃过一劫。经过了艰难跋涉,两天后他们爬过了雪峰山来到沅陵地界,这里海拔高些天气略为凉爽。刚到县城他们不敢久呆,因为这里还是仇家的地盘,继续北上翻过大山进入古丈才算平安,荷花对于自己的男装打扮已经感到浑身不自在,他都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好几次都涌现换掉这身衣服的冲动,但他实在太害怕惹怒师娘,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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