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非常积极配合着每天的训练,由于心态上的改变使他进步了不少,只是他仍旧是单独在后院,光头师傅看他进步很快便教授他爬竹竿,他学的很快,没两天就能掌握了其中的奥妙,当他用手拂了拂脸上的长发时,光头递给他一根皮绳说:“把头发扎起来!”他摇摇头说:“我不扎。”光头说:“怎么才教你的就忘了?隐忍!”于是他乖乖接过皮绳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他近来发现光头师傅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好了许多,他现在吃饭也是在师娘的屋里跟师娘他们一起吃,惹得其他的师姐们尤其是秋菊对他总是充满了嫉妒和不满。
下午师娘来后院看见乡平爬竹竿,她笑着看着乡平说:“不错,进步蛮快嘛!”他迅速地从竹竿上下来给师娘鞠了一躬,师娘看着他的马尾说:“这头发是你自己扎的?”乡平不好意思地笑笑,师娘点点头说:“蛮好看的,你们继续,我去别的地方看看。”看着师娘出去,光头对他说:“你自己练,我出去一下。”乡平点点头看着光头的背影。
时间过得很快,他来到金家班已经有三个月了。他们走了湖北的许多地方,最后杂技班在黄梅县停了下来,这时季节已经转入了初秋,他已经慢慢习惯老板娘叫他“丫头”这个称呼,耳垂上挂着的银耳环也让他逐渐适应下来,他的头发长长许多了,老板娘要求他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是打理他的头发,并给他示范了怎样扎辫子,乡平学的倒是很快,他按照师娘的要求梳了辫子。当他开始认真这项工作时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想到了母亲,他四岁丧父,一直以来他和妹妹与母亲相依为命,他对父亲的印象是相当模糊的,记得每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屋里的时候,他总会看到母亲为妹妹湘莲梳理头发的样子,画面是那么的温馨,这种画面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他也曾无数次梦到母亲为他梳理头发,可是这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无疑是白日做梦,而今突然体会到这是一种甜蜜,也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反感梳头了,原来潜意识里想拥有了妹妹湘莲那样的长发被妈妈打理,他默默在窗前梳理头发时幻想着自己变成了湘莲,仿佛是母亲在为自己梳理头发,这时候母亲的影像是如此清晰,他非常享受这奇妙的过程,他第一次认真看着自己的头发,发质又粗又黑,像妈妈的头发,直到光头在外面喊他才让他惊醒过来,光头看着他双马尾的模样笑了,这种笑让他很温暖。他如今穿的衣服也与过去不同,不是那种粗麻而是棉布做的女服,虽然是旧衣服,好在不是那种很鲜艳的色彩,是白色的,这些他能勉强接受,殊不知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标准的姑娘家,而且是很漂亮的小姑娘,但这一切从来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因为师娘早就下了命令班里的任何人不许进入后院,他还以为是班里的人太高傲不爱搭理自己,也索性不理会其他人。
这天趁着天气好,他到厨房打热水准备舀热水去洗头发,正好在迎面遇到二师姐秋菊,他赶紧低头让路,秋菊白了他一眼后高傲地抬着下巴从他身边走过去,他看着秋菊的背影想有点文化的人都这么骄傲吗?他洗完头发后他来到后院里晒太阳,在阳光的照耀下,黑发亮晶晶的,他摸着齐肩的头发听见屋里师娘和老板的对话,便好奇地来到窗下。
屋里郑玉香看着手中的信对金裕皖说:“我师伯来信了,他说前段时间他在广州,说让我把小丫头先养在这里,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事,哎,那就先养着吧,没想到这孩子还挺有天赋,这男孩子学起东西来还就是比女孩快!看他这样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上场,你看他要模样有模样,要功底也不差啊,没准将来还真可能是个角呢!”屋里金裕皖给郑玉香点上烟说:“那还不多亏夫人你调教的好啊!”郑玉香笑笑说:“你少拍我马屁,那还不是你运气好,说真的,要我马上将他给师伯我还有些舍不得呢!”金裕皖说:“那我们就快点把事情张罗起来吧?”郑玉香手一挥说:“张罗,你看下日子!”金裕皖翻了翻黄历说:“后天是个好日子。”郑玉香点点头说:“那就后天吧!”乡平在想师娘说的那个师伯是谁?他为什么要我?师娘要张罗什么事?种种疑问在心里,他看见门被推开他吓得赶紧蹲在石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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