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玉萍来到里屋把灯打开,发现女人站在门后面,她说了声“玲珑,出来吧!”门后的女人一下愣住了?惊讶地看着她,范玉萍赶紧把口罩取了下来。
玲珑看到她,惊喜地抱住她说:“姐姐!怎么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一阵亲密的拥抱后范玉萍问小玲:“玲珑,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范玉萍帮玲珑缕了缕头发,她发现剪了短发的玲珑憔悴了许多。
玲珑笑了笑说:“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晓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范玉萍说:“保密局的人当然不是好人!可我看没那么简单啊。”玲珑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刚才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范玉萍往床上一坐说:“怎么?跟你姐姐也不说实话吗?我告诉你了,他们可是保密局的人。”范玉萍似乎看穿了玲珑的心思。
玲珑为难地说:“姐,你别怪我,我真的不能说!”玲珑有些急了,脸都红了起来。
范玉萍上下打量了一下玲珑说:“你早就知道他们是保密局的人了对不对?”范玉萍说着递过来一块毛巾给玲珑。
玲珑低下了头擦了一把脸,最后点了一下头说:“还好是碰到了姐姐,姐姐你可真厉害,几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
范玉萍说:“不是我厉害,你晓得啵?这条街上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从事情报买卖的,什么人才有情报啊?你说他们敢在这里乱来吗?”
范玉萍站起来把白大褂脱下来后,对着玲珑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玲珑诧异地看着她,范玉萍说:“嘘,小声点...”
范玉萍把玲珑拉过来坐在床沿说:“这个郑之长啊!走到哪里都有他们,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你又不是第一次跟他们打交道,你应该晓得这些人不好惹,这里又不是长沙城,你我可都惹不起,至于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也不想问,你什么也不用说!今晚就住在这里吧!”范玉萍用手拍了拍床沿。
玲珑听完似乎松了口气然后问道:“姐,你怎么会也在上海啊?”范玉萍说:“玲珑,有些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再劝你一次,共产党从来就不讲信用,你看看他们在江西做的事,他们杀起自己人比国民党杀的还多,还狠。这样的党你觉得可靠吗?你就真的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事吗?”玲珑说:“姐,你别信那些报纸上写的,那些都是国民党瞎编的,国民党才从来没有做过好事。姐,你为国府做了那么多事,可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呢?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你的出路才是,你不妨去我们那里去看看,哪怕就呆上几天你会发现和那报纸上说的不一样,解放区的人民是很幸福的。”顺势坐在床沿上,慢慢靠近范玉萍。
范玉萍叹了口气说:“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你不落泪啊,你就别再吹你那解放区的牛了,你想让我去看你们共产党在延安种的鸦片吗?”玲珑驳斥道:“胡说,我们在延安种的是粮食,根本没有种鸦片,那些都是国民党反动派编的瞎话骗老百姓的。”范玉萍说:“编?,你以为共产党在延安搞的那些事能瞒过美国人就当别人不知道了吗?我生平最恨就是敢做不敢担的人,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南泥湾种的那高品质的大烟都畅销到长沙了,崖诶(天啦),还美其名曰叫特货。算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我们又要吵架。聊点别的吧。”玲珑点点头说:“姐,到底有没有你亲自连去看看不就行了吗?”看范玉萍没有答她玲珑无奈地说:“好吧,我们聊点别的。”看来玲珑也是老江湖。
玲珑问道:“姐,思荷和桃花姐她们呢?她们都好吧,还有你的孩子,我记得应该叫清平吧。”玲珑起身将外衣脱下。
范玉萍叹口气说:“她们应该还在湘西吧,这会儿应该是回到长沙了。反正我是回不去了,这个死郑家啊真是死对头,死缠烂打的,哦,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你师父托我带给你一件东西。”说着便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锦囊递给玲珑。玲珑拿过来往外倒了倒,从锦囊黎滚出来一个道家的发箍,玲珑看着手里的发箍心情沉重地说:“唉,我去年回正一观还和师父大吵了一架,他想让我回去继续修行,可我是不会回去的!”范玉萍叹了口气说:“今年我去了正一观,你晓得我碰到了谁?”玲珑问道:“谁啊?”范玉萍说:“王力耕啊,他老先生居然想在观里打鬼子的伏击。”玲珑说:“那后来呢?”范玉萍说:“后来我给他出了主意,让他在信江上伏击鬼子。”玲珑说:“哦,信江上伏击鬼子原来是姐姐出的主意啊?那太好了啊!”范玉萍说:“好什么好?那王力耕走的时候还把观里的功德箱给抱走了,还说是借,真是个土匪。”玲珑说:“姐,也不能这么说,国民党又没有给新四军发钱,而且还伏击我们。”范玉萍讥讽道:“看来你中毒的还真不浅啊?皖南事变的真相是怎么样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共产党当初主动跟国府提的建议里,他们哪条遵守了?我虽然不喜欢国民党,但我始终认为做人应该是要有原则和底线的。玲珑,你这么说让我很失望,你现在怎么连最起码的对错都不讲了?你难道也认为王力耕的做法是对的吗?”玲珑说:“姐,他也许是真的借嘛,将来会还的。”范玉萍说:“还?你来问我,借条都不打怎么还?还有什么时候还,还多少?”玲珑说:“姐,我觉得你对我们有成见!”范玉萍说:“成见?你知道那王力耕说什么?他说打了胜战后要我必须加入他们,你说我帮了他还帮错了,他问过我的意见吗?玲珑,不是我说你,你们共产党啊,哎,不说了!”玲珑说:“姐,我们共产党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也许他的方法欠妥,但心总是好的嘛。还有,姐,我们的党主席可是你们湖南人,你应该相信他的。”范玉萍说:“那又怎么样?我都不认识他,我更不了解他毛润之?我凭什么相信他呢?难道就是因为他是湖南人吗?这也太草率了吧?玲珑,你觉得这跟我喜不喜欢共产党有什么关系吗?重要的是我看到的事实到底是什么!好了,玲珑,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对了,你师父晓得你肯定不会回去的,让我见到你给你带句话,要你出入一定要小心,还说你有一场劫难让你小心点,我当时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难道就是指今天这个吗?如果不是那你是应该多保重些。”
注:大生产运动 1939年2月针对国民政府和侵华日军的封锁,毛泽东提出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口号,动员根据地军民开展大生产运动。 南泥湾位于陕西延安城东南45公里处,抗日战争时期归属中共陕甘宁边区管辖。1990年,台湾中共史专家陈永发《红太阳下的罂粟花:鸦片贸易与延安模式》发表后,舆论出现中共大生产运动中种植的作物包括粮食及特货(即鸦片)的怀疑。种植罂粟的原因,是因为当时中国鸦片被广泛当做硬通货使用,陕甘宁边区物产贫瘠,种植鸦片出口用于平衡外贸。大陆学者张耀杰的认为,毛泽东亲笔题词纪念的张思德,并非死于烧木炭,而是在制鸦片的过程中意外身亡,此言论引起反驳。塔斯社记者、莫斯科驻延安的特派员彼得·弗拉基米洛夫在他逝世二十年后中苏交恶时期出版的《延安日记》里对边区政府种植特货有相当篇幅的提及。此事在中共高官谢觉哉的日记里也有记载。
种植背景 在极高的财政压力下,军队求助于鸦片贩卖和种植,朱德和任弼时可能是最早默许种植与走私鸦片的边区领导人,在此情形下,毛泽东不得不亲自介入,也默许了在“一定的革命时期内”鸦片种植和贩卖,并尽可能低调生产、严格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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