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到家里湘莲就谈她要求去前线的事,还一直在强调她的决心,不管范玉萍如何劝都不起任何作用,换回来的是她更大、更坚决的反驳,湘莲现在的状态用撒泼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她甚至还讥讽姐姐因为怕死在躲着后方的安乐窝里,面对妹妹一次次对自己底线的挑战范玉萍由最初的好言相劝也变得烦躁起来,她突然发现湘莲很不可理喻,终于压制不住心底的火气抬手赏了湘莲一个耳光,这下子彻底将湘莲打懵了,湘莲委屈地趴在床上大哭起来,范玉萍也很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就过来抚摸着湘莲的后背试图安慰她,湘莲没有搭理她继续在嚎啕大哭,范玉萍将湘莲的头抬起来,湘莲看到姐姐脸上早已经泪眼婆娑,便爬到范玉萍的腿上道歉说:“我晓得姐姐舍不得我,是我太任性了,我不是害怕你不让我去嘛,大家都上前线了,就我留下了多没面子啊!”
范玉萍听完叹了一口气,终于妥协下来说:“莲妹子,你要是可以将我打翻在地上,我就马上同意你去可以吗?说好了,打不过的话就什么也不用说了!”湘莲想这有何难,当即就答应下来。她们在客厅里刚刚摆好架势湘莲便向范玉萍猛扑了过来,范玉萍一看她过来就将身子一侧右腿朝她脚上一扫,湘莲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觉得脚底一软啪嗒趴在了地上。湘莲很不服气爬起来连续对范玉萍发起进攻,可回回的结果都是一样爬在地上,范玉萍走过去扶起累的气喘吁吁的湘莲说:“你连我这弱女子都打不过怎么去跟日本人拼啊?面子再重要也就是一层皮,没有里子什么都不是!”这时湘莲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因为她突然想起姐姐上次给她和桃花讲到的上海的经历,原来姐姐根本没有吹牛,幼稚的是自己,她会武术的,于是湘莲开始耍赖,还哀求姐姐教自己招数,范玉萍嘴巴一瞥懒得搭理她独自先上床睡觉去了,湘莲洗完澡就紧贴着姐姐的背部,范玉萍转过身来抱起湘莲的肩头轻轻拍打着,湘莲又开始使出她惯用的伎俩来,先是用一通赔礼道歉和承认错误来博取姐姐的同情,然后又是一番梨花带雨般真情诉说自己的想法求得范玉萍的理解,最后就是撒娇求人,这老套的三招早就被范玉萍看破但她还是次次中招,难怪湘莲对付范玉萍总是屡试不爽,她自以为自己招数灵,其实是范玉萍老是觉得亏欠她太多才主动缴械投降,但这次湘莲失算了,这招这次没用了!
时间来到1937年7月,在北平宛平城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引起了全体的中国人的愤怒全国上下沸腾起来,纷纷要求政府作出回应,7月17日广播里不停地在播出了蒋委员长发表的“最后关头”的演说和对事件的严正声明,指出“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惟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广播里不断循环传出那股带着宁波口音的普通话,随着这个谈话的发表,整个长沙城报名参军的人非常踊跃,尤其在这种颇有血性的湘人身上散发的淋漓尽致。
果然和范玉萍预想的一样,不出所料湘莲第二天便回来找范玉萍,她将范玉萍从她的办公室里直接拖到家里,一进家门径自跑到梳妆台找了剪刀往玉萍面前一摆怒气冲冲地说:“今天晚上我就走,你帮我把头发剪了!”
起初范玉萍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等湘莲把事情讲完后范玉萍明白她这次是铁了心要上前线。范玉萍冷静看着湘莲半天说:“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拦不住你,你一定要走我也没有意见,这样吧,先让我去帮你联系一下地方总可以吧?”
湘莲怕她敷衍自己就连忙问:“那你准备找谁联系?要多久时间?”
范玉萍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说:“你见过的,就是我那同学林巧,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好了,走开,别挡住我的路,我还要上班呢。”
湘莲一看姐姐妥协了,自己就不好再争执,让开了堵在门口的身体。对着准备出门口的姐姐说:“最迟不能超过这个月!我等你的消息!”范玉萍没有回她的话直接关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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