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林巧又活跃起来,她问范玉萍哪来学来的功夫?范玉萍露出一丝微笑:“少林寺!”林巧说:"真棒,少林弟子啊!”然后觉得不对就说:“少林寺不是都是和尚吗?你又在骗我,少林寺哪有用砖头的?”
范玉萍拉住她的肩头说:“奇怪啦,你看我那么狠地砸他们你怎么不怕呀?”
林巧咬牙切齿地说:“怕?我都恨不得你打死他才好,要不是你后果还不晓得会怎么样?你不狠点就是对他们的姑息也是对我们女同胞的残忍,看他们这样还不晓得有多少女孩子招到他们的毒手,你说的没错啊,这些人对日本人就像哈巴狗一样,对自己的同胞却毫不留情,留着也是祸害,你这叫为民除害!”
范玉萍点点头说:“以后碰到这样的情况你千万不要跑,也不要害怕,冷静及时地寻找防守的武器。”
林巧说:“那要是没有武器呢?”
范玉萍从她口袋里掏出钥匙晃了晃说:“武器随时都有,但要记住一定要击中对方的要害,一击即中!我们是学医的,你不会连要害在哪都不知道吧?”
令范玉萍和林巧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这件事会给以后的医学院带来莫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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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不时看到有人往闸北方向驰援,也不时看到从前线抬下来的伤员,冒着弥漫的硝烟她们先朝着小晚家跑去,眼前看到的却是令人害怕的场景,这一片都被炮火夷为平地了,有的地方还在燃烧,范玉萍气得将脚往地上一跺。林巧拉拉她的衣袖说:“快走吧!”她们转身朝着战场的方向跑去,路上她们看到自己的同学在救护那些伤兵,范玉萍和林巧继续朝前方跑,她们要去收索新伤员,看到被抬下的伤兵,她们赶紧过去打开药箱帮助他们消毒和包扎伤口,当看到那些重病号在眼前闭上眼睛牺牲时范玉萍哭了,她在懊恼这些简单的纱布和酒精根本救不回逝去的生命,因为此刻自己除了只会包扎而其他的事却根本帮不了,一滩摊鲜血,一具一具尸体,还有那一个一个伤口都呈现在她们眼前,这时候已经没有恐惧,也忘记了忌讳,她们从早上开始忙到下午,林巧说:“糟了,我这里没有绷带和纱布了!”满手鲜血的范玉萍说:“你帮我解开包袱,那里面有!”林巧打开包袱后叫道:“长辫子,你怎么总是想到我前面啊!”原来临走前是卡尔递给她的,卡尔说这东西她用得上,看着重伤员在自己怀里死去,开始两人还会痛哭,后来两人都把眼泪收起来了,因为没有时间,同时也见惯不怪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的时候,前面的炮声和枪声也越来越近,她们俩手牵手往前面搜索,周围早已经没有她们的同学,估计是走散了,范玉萍和林巧摸着黑暗往最前沿爬去,有时候子弹就打在她们身边不断冒出火花,开始的时候俩人还觉得害怕相互安慰着,后来慢慢摸出一些门道来找障碍物躲起来,范玉萍毕竟还是学过功夫的,反应当然比林巧要敏捷多了,所以总是她先去探路,然后再回头招呼林巧过来,林巧这时候才觉得范玉萍不是她平时看到的样子,平时自己总是占着小脾气来压她,可直到今天才发现范玉萍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柔软,她敏捷的身手和勇敢行为远远超出她想象许多倍。突然间一阵刺耳的呼啸声从天空传过来,这么尖利刺耳的声音让范玉萍突然想到在吉安的遭遇,她赶紧一把拖着林巧滚进了旁边的坑里,果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在她们身边几米处炸响,几分钟后范玉萍才从瓦砾堆里探出头来,她们的耳膜几乎震破,林巧的身子被范玉萍牢牢压在身下,“妈呀,快点,你压死我了!”林巧喊道,范玉萍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别说范玉萍,就连林巧自己也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俩人用手比划了半天,俩人背靠背坐在瓦砾中喘息着,此时她们的耳朵几乎都被炸聋,已经听不到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嗡嗡的声音不断从脑袋里传来,她们看着彼此,许久后林巧指着范玉萍的头顶比划着说:“长辫子,你的头顶在冒烟!”林巧赶紧起来检查范玉萍的头部,最后终于从范玉萍的捆绑几圈的辫子里抠出一块指夹盖大的弹片来,林巧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长辫子,你救了我,而辫子救了你!”范玉萍却没有理会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躺在瓦砾堆上睡着了,林巧躺在她身上也闭上了眼睛,在梦里面似乎枪炮声渐渐远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俩人醒了过来,她们发现周围安静得出奇,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彼此乌黑的脸都笑了。然后俩人手拉着手向前走去,此时她们并不知道,军队已经将失守的天通庵车站和上海北车站收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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