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腊月里长沙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仿若将整个长沙城铺成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街上每天都有冻死的人,他们被放在木板车上拖出了城外,看着这些被冻的硬梆梆的尸体放在板车上层层叠在一起,然后上面被铺上一张草席,思荷和颐和早晨在街上惊愕地看着这些板车的尸体,思荷说:“颐和,老天太不公平了。”颐和拉了拉思荷的衣袖说:“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范玉萍看着俩人站在街边便过来问:“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去上学啊?”思荷指着板车说:“妈,你看。”范玉萍叹了口气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官员就不能为老百姓想想吗?”思荷顺着妈妈的眼神看到几个肥头大耳的政府模样的人正从兴和园走出来,思荷知道那是长沙城最有名的一家豪华酒楼,据说到那里吃一个早餐最便宜的都要好几块光洋。突然街上骚乱起来,人们都在往防空洞跑,范玉萍赶紧搂着两个孩子也朝防空洞跑去,不久长沙城又遭到日机的一轮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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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到了1944年,这年是农历的猴年,范玉萍和桃花已经32岁了,颐和和思荷也已经14岁,林哲大玉萍她们三岁,今年35岁。全家人在家过了一个真的团圆年,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围着圆桌在吃团圆饭,林哲在饭桌上给思荷和颐和分别发了红包,范玉萍说:“我的红包由我姐来给你们发!对了,姐,别忘了你也要给我发红包啊!”思荷笑着给大家碗里夹菜,范玉萍举起酒杯说:“来,大家都站起来,我们来干一杯!以后我们年年都要团圆。”范玉萍突然看着堂屋的神龛,拿着空杯倒上一杯酒恭恭敬敬放在神龛上,桃花走过来点上三柱香递给范玉萍,范玉萍朝神龛拜了拜然后插在香炉上,然后和桃花回到饭桌前。
范玉萍问林哲:“你给家里打了电话没有?”林哲说:“打了,他们都很好,清平.....也很好!”林哲知道范玉萍在想清平,晓得她不敢打电话,怕清平听到她的声音会哭闹。桃花夹块鸡翅放在范玉萍碗里说:“来,来,给你个鸡翅,祝你飞黄腾达!”范玉萍看着碗里的鸡翅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翅膀不光代表飞黄腾达还有远走高飞的意思。她朝桃花笑了笑。思荷说:“爸,妈,娘,吃了饭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太平街玩好不好?”林哲笑着看着范玉萍,范玉萍今天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出哪来不对,她皱着眉头说:“最好不要去!现在毕竟还是战争时期,人多的地方最好少去,一家人在家里打打麻将不好吗?”桃花符合说:“就是,我们一家人就在家里玩,都出去了家里就空了,大过年的大家都在家里守岁不好吗?我们明天一起去!”看得出思荷明显有些失望地说:“娘,你怎么老是迁就我妈啊?”桃花笑道:“你平时不是经常和颐和逛吗?乖,今晚就陪我们在家。”思荷一听这才高兴地说:“这样也行,那等下打麻将颐和在我这边,你们三个大人一人一边。”范玉萍笑着说:“那我跟文夕一边。”大家一听笑成一团。
打麻将时大家边说边说些笑话和谜语,范玉萍说:“我来出一个字谜你们猜。”思荷说:“妈,你出,我要是猜出来你就让我打两手。”范玉萍说:“可以,那我出了,听好了,一点一横长,一撇撇黔阳,十字对十字,日头对月光。”大家猜了几次都没猜出来,思荷说:“妈,你怎么不按常理出谜语啊,什么叫一撇撇黔阳,黔阳是什么鬼地方啊?”范玉萍说:“哎呀,看来不读书真是害死人啊。颐和,你来说说黔阳是什么地方。”颐和笑了笑说:“黔阳地处湘西,汉高祖5年即西元前202年设县,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它古称黔江,龙标,在宋元丰三年改称黔阳,因为地处湘西是西南的商业要道,尤其那里有条北正街,街上商贾云......”他还没说完就被思荷打断“你走开,看你就烦,就你厉害!有本事你能猜出来是个什么字。”颐和笑了笑说:“娘,是庙字对不对?”范玉萍对着颐和伸出大拇指,思荷一听气得捏了颐和的胳膊一把说:“不行,他是瞎蒙的,颐和,你说说为什么。”颐和说:“一点一横长,地图的方位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黔阳地处西南那一撇撇黔阳就是广字,那十字对十字,日头对月光就是个朝字,广字下面一个朝不就是庙宇的庙吗?”思荷听完顿时哑口无言。而范玉萍和林哲听到颐和的话都在频频点头对他都投来赞许的目光,范玉萍说:“不错哦,颐和进步了啊,那你们知道黔阳为何叫黔阳吗?”两个少年都摇摇头,范玉萍打出一张麻将说:“所谓山南水北即为阳,因为黔阳城在黔江南岸所以得名黔阳。说到这倒让我想起一件趣事来,当年我和师娘去湘西路过蓝田,那里人说话跟牛叫一样,说话嗯啦嗯啦的。”说着范玉萍又打出了一张牌,思荷说:“妈呀,妈,那后来呢?”范玉萍抿嘴一笑说:“蓝田人话虽然不好懂,可那里的姑娘长得尿塞(漂亮)啊,你们看我姐长得多尿塞(漂亮)啊,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我姐就是蓝田的。”气得桃花站起来就过来拧范玉萍的耳朵骂道:“你才是蓝田的!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你在骂我说话像牛叫!”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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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思荷将林哲赶到桃花房里,她披着长发躺在妈妈床上,范玉萍问:“你又想搞什么名堂?说!”思荷一听就从范玉萍床上爬起来说:“妈,真是知女莫若母啊,我听说你教了颐和玩枪,诶,你也教教我呗!”范玉萍说:“我就晓得你来我这就没好事!好吧,你去书柜那将《医学字典》拿过来。”思荷抱着厚厚的书过来,范玉萍将书打开,里面被镂空,那把勃朗宁的手枪正躺在里面。思荷高兴地搓着手说:“乖乖,它真漂亮!”范玉萍拿起手枪三两下便将手枪拆卸下来放在梳妆台上说:“看清楚没有,这些都是可以拆解的,然后你要记住它们的先后顺序,嘞,看清啊,记住它们的位置。”说完她又快速地将拆卸的零件重新组装完成后递给思荷说:“枪口千万不要对着人。”思荷被她这一番操作弄得眼花缭乱,范玉萍说:“发什么呆啊,你来试一下啊?”不一会,思荷也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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