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時間承接《情障.喝火令》之後✽
話說與諭離一別後,玄氏已然離開景州,進入平州廣河縣地界。這廣河縣有一望族蔡氏,於廣河縣根基數代,說話較官府更有份量,可謂一呼百應。
玄氏畢竟身居洛華第一商戶之位,借道廣河縣的消息自然也為蔡氏風聞,蔡氏遂派家中晚輩蔡明侯前往問候。玄鍊恰巧出門透氣,與登門拜訪的蔡家公子擦肩而過,殊不知這驚鴻一瞥,卻鬧出許多事端。
翌日一早,蔡明侯竟備禮再度造訪,要向玄鍊提親。
此事嚴重,除了被玄鍊派出去辦事的無痕銀粟,餘下玄氏之人皆關注堂中,嚴陣以待。
不用玄玉仁吩咐,田伯立即召當地玄氏呈上相關信息。這蔡明侯乃是蔡府嫡系,今歲十七,排行最末,人多稱一聲「小公子」,被家中老太太千嬌百寵,養成一副不可一世的性子,在廣河縣是有名的小霸王,想是昨日見玄鍊美貌,心生旖念。
蔡明侯許是經過打聽,所攜禮物俱是積年古物,意在投其所好,然而玄玉仁知悉其素行,自是一口回絕。
蔡明侯不畏玄府一眾殺人般的目光,侃侃而道:「在下此些皆是無價之寶,令嬡亦是無價之寶;玄氏縱使舉國知名,卻也僅僅一介商戶,若無根浮萍,我蔡氏蟄居一方,卻淵遠流長,世代皆有人上京在朝,如此一來,也可算是門當戶對。」
此言一出,玄鍊一聲冷笑,嗤之以鼻,無影更是炸開,一溜串的話簡直不可收拾:「呸!笑話!我們小姐若嫁入你家,這些撈什子還不都送了回去?更不說你蔡氏算什麼東西,你又是什麼東西,憑你也配提玄氏?我們玄家不缺這點子垃圾!我們小姐天人之姿,哪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與之並肩?你那是癩蛤蟆吃天鵝肉,妄想!還是撒泡尿照照鏡子先吧!」
玄玉仁倒還保有幾分體面:「承蒙蔡小公子厚愛,但小女掌上明珠,俗物怎可並論?玄氏商旅出身,行遍全國,向來無甚規矩,不敢高攀貴府、屈居一方之地,只怕到時親家也成冤家,蔡小公子還是請回吧。」語氣有禮,內容卻是刺人至極,叫玄氏眾人無不暗中叫好。
蔡明侯最終灰溜溜地離開玄府,他自小被人捧在手心,何曾受過這等恥辱,心中自是無比憤恨,狠狠瞪了玄府大門一眼,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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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廂,埋首香舖的無痕和銀粟,終於找到自家小姐惦記的那塊香牌。為時尚早,他們遂尋了間茶肆,小坐片刻。
堂下二胡悠揚,這倆傢伙正愜意,就聽別桌有人嚷嚷:「玄家那個小婊子,裝什麼清高!瞧她有幾分姿色,好言好語兩句,還擺起臉來了!娘的!逮到機會,看老子還不教訓她!」
「小公子,我瞧那賤人身邊就一個小白臉,要不咱明兒把那臭丫頭蒙起來關兩天,她還不哭著向您求饒!」
還有一人笑得猥瑣:「就是說,您乾脆給那賤人展示展示您的雄風,她還不百依百順、雌伏您跟前?」
後邊的話極盡下流,一字不落地讓角落的無痕銀粟聽了去。
銀粟略抬眼眉,眼神陰鷙:「怎麼樣?」
無痕捏碎掌中核桃,渾身戾氣: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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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茶肆,蔡明侯行經一處無人小巷,就聽見身後幾聲悶響,回過頭,小廝僕役全數倒地,他未來得及反應,布袋就從頭頂罩落,接著後頸吃痛,便當即暈厥,不省人事。
再醒過來時,蔡明侯只覺頸後生疼,身處破屋暗室之中,見彼處二人身影高大,他急吼道:「你們是誰!我可是廣河蔡氏嫡系,誰敢放肆……唔唔!」
將一團髒布粗暴地塞進他嘴裡,銀粟清秀的臉頓時笑得猙獰;無痕扭著脖子鬆泛筋骨,指骨掰得喀啦喀啦響。
跟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我叫你做登徒子!叫你做登徒子!看姑娘還不踹斷你的命根子!」
叫你意淫我小姐!叫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滿嘴的淫言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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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下午,無影興匆匆地跑進門:「小姐、小姐!您可聽說沒!」
「怎又這樣嚷嚷?」玄鍊笑著放下書卷,抬臉迎之:「何事?」
「早些時候,那蔡小公子被人蒙起來打了!鼻樑骨打斷不說,腳也折了,沒個十天半月肯定養不好,不知什麼深仇大恨!」
「有這等事?」
「嗯啊!那蔡小公子素行不良,我就說他自有人收!哎,大快人心啊!活該他自以為勇者,卻不過是惡少,仗勢無懼!」
對比屋中熱鬧,好生活動一番、而今正在廊下休息的無痕銀粟對眼,無聲交流後,默默擊掌:
幹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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