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寰 - 番外．性別不是問題（上）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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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番外．性別不是問題（上）

彼鴞KareFukurō

Jun 4, 2021

236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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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

　　一聲尖叫自閻羅十殿傳出，劃破地府的寧靜清晨，混亂的一天便如是開啟。

　　待轉輪王和一眾侍女憑那聲尖叫衝進夢雪瑤閨房，卻僅見窗戶大開，白綾窗紗隨風恣意飄蕩，是已人去樓空。

　「……」負責教管夢雪瑤的嬤嬤顫抖地抬手：「快！殿下又跑了，封城！快下令封城！務必把殿下捉回來！快啊──」

　　地府遂是警鐘大作，轉輪殿大批人馬向外出動，皆是一副大敵當前的緊張姿態，酆都居民倒是對此習以為常，閒話著瑤殿下這亂跑惹事的毛病何時能改過，甚而聚眾開起賭盤，競相猜測這回要耗費多久，方能逮住殿下。

　　「……月，我怎麼覺著……」見這陣仗，無名不住惶惶開口，擔憂地撫上自己難得穿上的便服。

　　「噓──住嘴！不說就不成真！」音熾月低聲制止，仿佛怕被什麼人聽見。

　　「是否每逢休沐日，咱們就得遇上這麼一回？」無名一張艷麗容顏哭喪，那雙泛出黛紫色的桃花眸子中挾著幽怨，「上回阿瑤惹事，咱們連帶受罰，好容易才又排得這次休假……」

　　音熾月額角爆出青筋，忍著怒火抬臉冷笑：「夢雪瑤，要再連累上咱，這事就沒完！」

　　無名依舊惴惴不安：「那咱現在是繼續逛還是？」

　　音熾月大袖一揮：「必須逛！眼下全城警戒，那狐崽子反倒不敢在城裡晃悠，咱就放心大膽地逛！」

　　聽她言語豪氣沖天，無名遂暫且歇了愁心思，與其信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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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蔽天，音熾月和無名帶著逐漸消散的愉悅佇立枉死城門前，她們終究逃不脫那個遭到夢雪瑤連累，進而被支配所有假期的恐懼。

　　「妳說咱是安心回家，還是餐風露宿躲一宿？」果斷如音熾月，面對行為無法預測的夢雪瑤，都不禁躊躇難為。

　　「……」這選項，當真叫人艱難。二人默契對眼，在彼此眸光中望見那片由夢雪瑤開闢的絕望草原，奔馳其中的是千萬個不願意的念頭。

　　──簡直不要太熟悉。

　　「要不都去我那？彼此作伴，好過一個人應付。」在城門口躊躇半晌，無名如是提議。

　　音熾月猛然回頭，在其眼中同見那份烈士斷腕一去不返的決絕，遂是重重頷首──

　　有事一塊兒承擔，要死一起死！

　　膽顫心驚地用腳尖推開門，軸樞「嘰呀──」轉動，叫二位在地府小有名氣的陰差寒毛齊豎，愈發不安。

　　室內晦暗，不點一盞燈，但不妨礙她們瞧清擺設屋室中央的簡陋桌椅，和架著腿浪蕩不羈的身影──手腳修長、身形寬闊，是個男子。

　　音熾月二話不說，凝出術法打去，男子側身滾了一圈躲開，無名看術法光芒直直飛去，在本就殘破的牆板上砍出大洞，頓時眉角直跳。

　　見攻擊落空，音熾月也不氣餒，抽出符紙就要再戰，卻聽那人哎喲一聲：

　　「哎！是想殺了我嗎小月？」

　　兩位陰差愣怔，霎時面面相覷。

　　無名不可置信：「這語氣……有些耳熟……」

　　音熾月吞嚥唾沫：「該不會──」

　　「是我！阿瑤啊！我吃了罐丹藥，變成男人啦！」

　　「──快走！」音熾月想也不想，拽起無名的手就要跑。

　　「去哪！」夢雪瑤破牆而出，無名的破屋幾乎傾頹，只見狐狸的大尾巴甩得興奮，一口白牙閃亮：「誰都不許跑！」

　　「蒼天啊……」無名欲哭無淚，「您倒不如一道雷劈死我……」

　　夢雪瑤笑嘻嘻地：「我見庫房裡收著丹藥，吃了就成這模樣，如何？是不是很好看？」

　　「天地良心……」音熾月一口氣堵在胸口，今日是沒看日子出門還是少做哪件好事了？這都啥跟啥！

　　然而緩過氣來，音熾月仔細打量這轉了性別的夢雪瑤，不得不說，夢雪瑤作為天地第一赤狐，換作男兒身依舊賞心悅目，那是鄰家少年郎的活潑俊俏，聲線略變低沉，若對著人唱情歌，肯定能迷死一片姑娘。

　　無名也道：「說是妳親生哥哥，包準大半酆都城民相信，委實好看。」

　　稱讚完，兩人又是生無可戀，夢雪瑤便安慰：「哎，別這樣嘛，我這回只是來和妳們分享這新鮮事的，沒要害妳們啊，我跟妳們說，這感覺還是挺怪的，妳們瞧，我這胸沒了，頸子這凸一塊喉結，下面還──」

　　「打住！」無名在內容變得無法入耳前及時阻止，「我並沒有很想知道……」夢雪瑤善於交際，三教九流來者不拒，導致各種亂七八糟的都讓她學在心裡，無名縱然曉得，但看到佳人公子吐出這些字眼，她依舊打從心中抗拒，更不消說一旁的音熾月，臉色比枉死城的天還黑。

　　「哎，沒趣！」夢雪瑤撇嘴，「多好玩的事呢，罷了，不與妳們說了，我還趕著回去嚇人！來日方長，改日──」話還沒說完，人一溜煙地又跑沒影了。

　　牢記她最後發下的豪語，無名和音熾月默默合掌，為地府諸人點上無數炷香，祝福他們能夠挺過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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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音熾月和無名差事告段落，相約食樓小聚，就聽另桌幾位客人談著：

　　「喂，你可知，咱瑤殿下又搞事了！」

　　「又來？唉，也不是啥稀奇事了，怪不得聽轉輪殿那喧嘩不休，這回又是做啥子妖啊？」

　　「哎，你不曉得吧，那閻羅殿庫房不知為何沒鎖好，讓瑤殿下給闖進去了，殿下翻出一瓶丹藥，吃下去後硬生生從姑娘家變成糙大漢，把轉輪王氣的那是！也不知會怎麼落幕。」

　　無名掏掏耳朵，夾了花生放嘴裡，心道其實也沒那樣誇張，就是整成一陽光美男罷了。

　　「啊？這怎麼落幕啊？以咱瑤殿下的性子，肯定要鬧個雞飛狗跳！」

　　「那可不！據說把閻羅殿裡下至八歲女娃、上至八十歲老太全都調戲個遍！地府女人可剽悍了！若非知道是瑤殿下，絕對要把人撕成碎片！這下可沒人再替殿下求情了，八成要關個大半年才能放出來。」

　　「好啊！最好關久一點，上次殿下不知哪兒借來的天火，大半個街坊全燒了不說，娘的還燒到老子，至今個把月過去了，半根頭髮都長不出來！」

　　「去！省省吧，那關跟沒關有啥兩樣，我敢打包票，三天！不出三天，殿下照樣出來耍猴子搞事。」

　　「說的也是，唉，真是好在殿下是個姑娘沒帶把的，要不瞧她這不得停歇的德性，若是個男娃，定是個四處招惹良家婦女的浪蕩子！」

　　堂中遂是一片應和稱是，後那幾人吃完，招來小二付帳離去。

　　默默聽了全程的無名這才撫著自己的鎖骨訥訥開口：「其實我覺著，即便是現在，阿瑤也挺喜歡混在人堆招惹良家婦女，會不會成為浪蕩子……」

　　「──沒錯。」音熾月重重頷首，「是男是女，那都不是問題。」

　　二人仰天長嘆。

　　──問題是出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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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芽蘗．華胥引

#2 芽蘗．喬里哈（上）

#3 芽蘗．喬里哈（下）

#4 芽蘗．齊濫觴（上）

#5 芽蘗．齊濫觴（下）

#6 芽蘗．鈴語響（上）

#7 芽蘗．鈴語響（中）

#8 芽蘗．鈴語響（下）

#9 芽蘗．案款狀（上）

#10 芽蘗．案款狀（中）

#11 芽蘗．案款狀（下）

#12 芽蘗．獸面紋（上）

#13 芽蘗．獸面紋（中）

#14 芽蘗．獸面紋（下）

#15 芽蘗．端陽思

#16 短篇．吃飯的時候就該好好吃飯

#17 玉碎．青玉案

#18 玉碎．朽逢春（上）

#19 玉碎．朽逢春（中）

#20 玉碎．朽逢春（下）

#21 玉碎．藏貓兒（上）

#22 玉碎．藏貓兒（中）

#23 玉碎．藏貓兒（下）

#24 玉碎．葬瑕玉（上）

#25 玉碎．葬瑕玉（中）

#26 玉碎．葬瑕玉（下）

#27 玉碎．匣中劍（上）

#28 玉碎．匣中劍（中）

#29 玉碎．匣中劍（下）

#30 玉碎．帷裡燈（上）

#31 玉碎．帷裡燈（中）

#32 玉碎．帷裡燈（下）

#33 玉碎．路迷茫

#34 短篇．冬日的被窩會長貓

#35 番外．性別不是問題（上）

#36 番外．性別不是問題（中）

#37 番外．性別不是問題（下）

#38 情障．瘧子鬼

#39 情障．照殿紅（上）

#40 情障．照殿紅（中）

#41 情障．照殿紅（下）

#42 情障．人蔘果（上）

#43 情障．人蔘果（中）

#44 情障．人蔘果（下）

#45 情障．風月債（上）

#46 情障．風月債（中）

#47 情障．風月債（下）

#48 情障．喝火令（上）

#49 情障．喝火令（中）

#50 情障．喝火令（下）

#51 情障．指路仙（上）

#52 情障．指路仙（中）

#53 情障．指路仙（下）

#54 情障．猿鶴羞（上）

#55 情障．猿鶴羞（中）

#56 情障．猿鶴羞（下）

#57 情障．歸自謠

#58 短篇．我家養了一雙惡犬

#59 巫蠱．賀新郎

#60 巫蠱．並行計（上）

#61 巫蠱．並行計（中）

#62 巫蠱．並行計（下）

#63 巫蠱．詭同行（上）

#64 巫蠱．詭同行（中）

#65 巫蠱．詭同行（下）

#66 巫蠱．仇口兒（上）

#67 巫蠱．仇口兒（中）

#68 巫蠱．仇口兒（下）

#69 巫蠱．賓主歡（上）

#70 巫蠱．賓主歡（中）

#71 賀圖．新年快樂

#72 巫蠱．賓主歡（下）

#73 巫蠱．破心鎖（上）

#74 巫蠱．破心鎖（中）

#75 巫蠱．破心鎖（下）

#76 巫蠱．驚鹿守（上）

#77 巫蠱．驚鹿守（中）

#78 巫蠱．驚鹿守（下）

#79 巫蠱．醒鴞陵

#80 短篇．金絲化作桃花蜜

#81 番外．做人不可以亂放閃（上）

#82 番外．做人不可以亂放閃（中）

#83 番外．做人不可以亂放閃（下）

#84 中秋番外．吃月餅就是要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