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故事 - 使徒16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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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使徒16

路人想睡覺

Mar 24, 2025

11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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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物讓我的腦袋糊成一團，我站在公寓裡，兩眼發昏、心臟急速的跳著，出了一身冷汗。是因為服用了過量的藥物嗎？還是因為我心神不寧？

「備用包、身分證明、護照、現金、提款卡──」我唸著逃跑需要用到的東西，開始收拾。

逃跑的次數多了，要帶什麼我很清楚，要怎麼走我也很清楚，我不懂的是，為什麼我會想哭。未知的恐懼攫住我，這是頭一次，他們距離我這麼近，近到我能感覺到他們就在身旁。

我看見二哥那興致高昂地笑，我毫不懷疑他會悠哉地跟在後方讓我以為自己逃離，之後再從想不到的地方跳出來抓住我，他會玩弄我，只因為他覺得有趣。我對王家的記憶已模糊，可只有他我是不會忘記的，怎麼能忘？

我打開行李箱翻找著可以用的身分證明，柔伊．張？絕對不行；藤原友紀？

「啊……真是……」

審判所。

我怎會忘了審判所。

如果我莫名其妙失蹤，審判所一定會追尋我的蹤跡，他們搜索方式和王家可不同，他們的資料庫和政府連動，只要把我的資料丟進政府系統裡，我要做什麼都會變得很不方便。他們會挖掘我的身分，最後發現我破洞百出的過去，只要他們把我的身分改成恐怖份子之類的，那麼警察、聯邦調查局探員或任何熱心民眾都有可能在街上逮捕我，審判所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手……

我不能離開。

我被困住了，造成這個場面的很不幸的還是我自己。

該怎麼做？

等等，王啓恩他不希望我被審判所找到，對吧？之前潔瑪提出要幫忙找人時，他直接虛構了一個不存在的女孩來愚弄她，對他來說，我落入審判所手中一定是很糟糕的事。

只要他回去調查，就能發現現在我是審判所的見習生，如果他要下手必定要先通過審判所那一關。王啓恩不會對審判所解釋為什麼要對一個見習生下手，他無法解釋也不屑解釋，這代表他下手之前要先確保自己不會引起審判所懷疑還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帶離美國，難度直線上升。

待在審判所竟又成了我的唯一出路。

當然，這間公寓是不能再待了。

我改變策略，決定搬回分部，搬家的過程會很簡易，畢竟我擁有的本來就不多，也沒添購多少東西。既然下定主意就要上行動，我不會選在今天搬家──要是王家人在我搬家時闖進來綁走我那可就好笑了。

身分證明、現金、護照，這些是最萬不得已時必要的事物。我把它們收進一個貼身腰包，隨身攜帶，做好隨時可以跑的準備。

不到逼不得已不要逃離審判所。

我收拾了必要的物品，放進行李箱裡，提著行李箱下樓了。我解除了這間公寓所有魔法和聖力，抹除痕跡，做完後我又開始咳嗽，慶幸的是這次沒吐血。

搬回分部一定很難受，整天被聖力壓制，我的傷大概永遠不會好了……

我提著行李箱走進分部時恰巧碰上了安格，他顯然不太明白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我決定搬回來。」我說：「剛才回去之後我想過了，要是又發生我昏倒在家結果沒人發現的事那就危險了，所以我決定搬回來。」

「昏倒在家？什麼時候的事？而且你不是有室友嗎？」

「室友這個月就要走了，我懶得找其他人，乾脆搬回來，還可以省租金。」我聳肩：「樓上不是有空房間嗎？我能使用對吧？」

「可以。」他看起來不知道能說什麼：「你的行李就這些而已？」

「不只，剩下的我之後才會搬來，最近這幾天吧。」

他連連點頭：「好吧……需要幫忙就說一聲。」

「謝了，安格。」

我拖著行李箱上樓，找到那間小小的空房，把行李箱扔了進去。小房間內只有一張床，剩下的空間連放張椅子都不夠。聖力壓在我的身上宛若巨石，我感覺到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牆上掛著一個十字架，其上受難的耶穌臉上不見痛苦、只有悲憫。

悲憫……

神的悲憫會降臨在我這種人身上嗎？儘管我是個女巫而且一點也不引以為恥？

「哈，我在想什麼？」神不把我丟進地獄裡千刀萬剮受永恆的烈火折磨就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照審判所的標準，我可是要困在火刑架上永世不得超生的。

這間只有我和受難像的房間忽然變得令人無法喘息，我待不下去，只好下樓找事做。反正我本來就受雇於此地，安格說的沒錯，我請假請太久了。

「有什麼能讓我做嗎？」

安格道：「我還以為你今天打算休息……確實有不少資料需要整理，關於死靈法師的。」

「王白川的案件有進展了嗎？」

「進展很少，那傢伙對紐約很熟，他逃得很快、還避開了監視器，也許是紐約人。」安格打開電腦要我坐下：「我們已經整理完紐約的黑人男性巫師的資料了，你負責把它們和監視器裡的人比對。我們唯一擁有的他的臉部照片是地鐵站監視器拍的，太模糊了電腦無法辨識，所以要用人眼一張張比對。」

「為什麼是黑人男性巫師？不是應該是死靈巫師嗎？只有黑人男性的標準太大了吧。」

「你以為那些巫師會告訴我們他們的能力是什麼嗎？」他翻了個白眼：「有登記到就很了不起了好嗎？」

「所以審判所其實不會知道一個巫師的能力是什麼？」

「廢話。」安格碎念道：「每次這種時候就很希望他們登記的再確實一點。」

「就算想確實登記也很難吧，有哪個巫師會輕易把自己的底牌交出來？」

我在電腦前坐下，打開監視器的截圖，準備開始比對。當然，交由我來比對是比對不出結果的，我早就知道要找什麼，還不準備把找到的結果告訴審判所。不過我猜丹尼爾的資料大概也沒有登記在紐約的巫師資料裡，這代表我要做的就是認真仔細的比對然後告訴審判所什麼都沒找到。

很好。

我快速的瀏覽了一遍資料夾裡的資料，果然沒看見丹尼爾。

我放大截圖，準備開始認真地假裝我有在做事。

截圖的畫質糟糕，丹尼爾的臉看起來和我記憶裡的差距很大，圖片裡的他看起來比較老也比較疲憊，我竟對此生出詭異的同理心。

他可是造成海爾鎮大量死亡事件的兇手啊！

我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注意到丹尼爾身旁的身影。那是個較瘦的男人，雖然臉被鴨舌帽的陰影擋了一半，但他的下巴線條看起來就像……

「爸？」

不，這不可能，我隨即為自己的誤認感到荒唐。我親眼目睹了爸的屍體，那應該是個長的和爸非常相似的人。

王啓恩？那會是他嗎？

「安格？」我確認了截圖的時間，問道：「案件發生的那天下午九點半，王啓恩人在哪？」

安格從另一台電腦後抬頭：「在醫院吧，那時候王白川被送到醫院了，我記得他陪在她身邊。」

「不是他嗎……」

「怎麼，你發現什麼了嗎？」

「這張圖片裡有個人看起來很像王啓恩，但我不確定，只有下半張臉而且還拍得很糟。」

安格起身走到到我身邊：「是嗎？讓我看看……我覺得不像。」

「真的嗎？」

「這只是個普通路人吧。」安格道：「而且我們的重點不在王啓恩，而在這個死靈巫師。」

我聳肩：「好吧……你們知道為什麼兇手要瞄準王啓恩嗎？」

「誰知道？王家的仇人很多，別忘了，他們是巫師界五大家族的其中一家，雖然他們的名聲敗壞大多和他們的內婚制度有關。」

「內婚制度？」

「就是限定他們家的人只能在自家人中尋找配偶，簡單來說，亂倫。」

「……喔。」

安格拍拍我的肩膀道：「如果你還是很不舒服就上樓去休息吧，如果你累倒了，麻煩的可是我。」

我笑了笑：「你一定要用這種方法關心人嗎？」

他誇張的嘆息：「我不是在關心你，我關心的是我自己。」

「你高興就好。」這嘴硬的傢伙。

我比對著圖片，比對了兩個小時，直到其他人都回來了為止還沒比對完。

「柔伊，你在啊。」奈特道：「你的身體沒事吧？」

「沒事，只是重感冒還沒好而已，我吃過藥了。」

我盯著電腦，直到通通比對完了為止。為了表示我有在認真工作，我還找了幾個長得像影片截圖裡的巫師的人交了上去。

反正之後只要調查就會發現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比對完影片截圖後，奈特要我整理目前分部的營收資料，我這才知道原來紐約分部在這顆大蘋果裡居然還有自己的事業，他們擁有一些房地產出租，這些收益和支出打平，每年還能存下不少。

審判所撥出的經費似乎都被用來投資，每年有一筆不錯的收益，這些錢似乎會被拿來擴充新的武器的樣子……

整理這些資料花去了我一整個下午，等到巴爾薩斯來叫我時，我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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