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故事 - 使徒1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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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使徒12

路人想睡覺

Mar 24, 2025

9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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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冰箱裡翻找，只找到兩罐上星期買的柳橙汁，於是便把柳橙汁端出去招待家裡難得出現的客人。

安格正在碎念著最近暴增的案件量：「都怪那個王啓恩，發了瘋一樣的到處惹事，結果到最後要收拾殘局的是誰？還不是我們？」

「王啓恩？」驟然聽見這個名字出現在安格的嘴裡，我下意識地問：「他還在紐約？我以為他早就離開了。」

巴爾薩斯拿起果汁抿了一口：「本來是的，但聽說他被襲擊了。」

「襲擊？」

「沒錯，他被某個巫師襲擊了，結果那個叫王白川的替他擋下攻擊，死了。」

死了？王白川？

不對，王家的人怎麼可能死得那麼輕而易舉？那可是王家未來掌權者的未婚妻，怎麼會沒有任何保護的手段？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拿起柳橙汁，擦著杯壁上的小水滴。

「前幾天雷克斯被不知名的咒語襲擊，差不多在那個時間點，王啓恩也受到了攻擊。」巴爾薩斯向我娓娓道來：「據當時在場的王家人表示，襲擊者是名看上去約三、四十歲的黑人死靈巫師。他使用的咒語帶著紅褐色霧氣，且擁有極強黏著力……有沒有讓你想到什麼？」

丹尼爾！

我手一抖，果汁翻了灑到身上，冰冰冷冷的，讓我震驚的情緒冷靜了下來。

「咒語……」我擠出這個詞。

巴爾薩斯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居然把果汁弄倒……」

「咒語……和前幾天雷克斯身上的咒語有關，是不是？」我把杯子放回桌上，懶得去想身上被弄髒的衣服：「他們抓到襲擊者了嗎？是死靈巫師吧？他們有沒有抓到那個巫師？」

難怪雷克斯表現得那麼奇怪，他大概猜到了吧，那個死靈巫師和海爾鎮的事件有關。

「沒有。」巴爾薩斯給了否定的答案：「死靈巫師只攻擊了一次就離開了，雖然在場還有好幾個森林巫師，但他們都沒追上襲擊者。他們向審判所通報這件事，由於幾乎在同一時間雷克斯也遭受到不明攻擊，因此我們認為這兩件事有關，也判斷那名襲擊者與海爾鎮的事件有所關連。」

「他大概還沒離開紐約，畢竟在事發之後沒多久，我們就發出了通緝令，聽說王家也對巫師界下令要求在紐約的巫師全都動起來追捕那個死靈巫師。」安格道：「你不去換個衣服嗎？」

「之後再說。」我比較想知道二哥的狀況：「王家會在紐約待多久？」

「誰知道。」安格抱怨：「要處理的資料翻了一倍，煩死了。」

「那你們還溜出來？」真是，拿這些人沒辦法：「我大概明天就會回去上班了，到時候再幫你們分擔。」

「不，你今天就回來吧。」巴爾薩斯道：「雖然你的身體還沒恢復，但現在我們要負責的工作只有看監視器和接受超自然生物對那名死靈巫師的目擊報告，就算身體狀況不佳也能做。」

「不，巴爾薩斯，我的身體狀況沒辦法……」

「少了一個人真的很不方便。」巴爾薩斯聽起來很堅定：「你今天就和我們回去。」

又來了，那種奇怪的感覺，不對勁的違和感……巴爾薩斯到底想做什麼？

「走吧，柔伊。」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雷克斯忽然說話了：「你自己一個人待著我也不放心，我們走後到你的室友回來之前你會一個人待著吧？要是那段時間你出事了怎麼辦？」

安格點頭：「是啊是啊，如果真的很不舒服，樓上空的宿舍可以躺。」

不，重點是分部裡的聖力會阻礙我的恢復。

我必須拒絕才行，為了我的小命著想。

「我真的不舒服，現在要出門工作太勉強了。今天讓我休息，明天早上我會早到的。」

巴爾薩斯看起來想說什麼，但這個時候雷克斯插話了。

「那我留下來。」

「啊？」我傻住了：「你留下來做什麼？」

「你也說了你不舒服，我不想讓你自己一個人獨處。」他看著我，表情讓我有點不安：「要是你昏倒了呢？要是那咒語又襲擊了？我不希望你出事的時候身邊誰也不在。我已經失去了很多，我不要連你也失去。我會照顧你，柔伊。」

一時之間，整間客廳裡靜得連針掉下去的聲音都能聽見。燥熱感爬上我的臉頰，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心臟跳得像是有一頭鹿正在試圖撞牆自殺。

「那我也留下來好了。」巴爾薩斯成為打破沉默的勇者：「你們兩個都還沒全好，我不能讓你們兩個──」

「你在說什麼啊巴爾薩斯！」安格粗魯的打斷了他：「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怎麼可能把時間都耗在他們兩個病號上？反正他們看起來也沒病得那麼嚴重，讓他們兩個互相照顧就好了，你不准把工作全都丟給我！」

「安格──」巴爾薩斯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可顯然安格絲毫不在意。

「我們已經探完病了，該回去處理工作了，我希望今天可以準時下班。」

「不是，我又沒有同意雷克斯留下來……」

「給我同意！」安格瞪著我：「否則就算是用拖的我也會把你拖去分部！」

「讓我留下來……或者你和我走。」雷克斯聽起來比平常冷靜了很多：「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待著的，絕對不會。」

頭又開始暈了，不想花力氣在爭吵上，要留就留，反正我該收的都收好了。

「算了，你留吧，不過我家沒有多餘的床，你只能睡沙發。」

「好。」

「看看這個時間！」安格誇張地大喊：「巴爾薩斯，我們該走了！快走吧，事情沒有辦完的話，今天就要加班了！」

巴爾薩斯看起來很頭痛，他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們該告辭了，柔伊。」

我送他們到門口，結果被安格攔住：「你們趕快回去休息吧，就算明天要請假也沒關係、要請後天也沒關係！」

「不，我明天一定會回去工作。」我完全不想去解讀安格那莫名其妙的興奮是怎麼回事。

送走安格和巴爾薩斯後，公寓裡一下變得很安靜。本來這個安靜該是好的，可以讓我好好休息，但想到客廳裡有個雷克斯，頓時讓我更疲累了。我腳一動踢開門邊放著的銀彈，破壞陣法讓屋內的聖幕消散，身上的沉重感少了一些。

「我去換個衣服，你隨意。」我走進房間，換掉身上的衣服，順便確認了一下床底。

很好，箱子還在，沒有被動過。

雖然知道沒有人會來動，但還是禁不住想要一再確認。

我真是神經質。

雷克斯在我家，我們兩個正在獨處，本來這件事應該讓我方寸大亂、不知所措，可一陣一陣襲來的疼痛和習慣成自然的頭暈都稀釋了這股臉紅心跳的氛圍。

又咳嗽了，幸好這次沒有咳血。

我帶著髒衣服走出房間進了浴室，把它們丟進洗衣籃，瞥見洗手台上白色的磁磚上有幾點深紅色的污跡。是血跡，我撕了幾張衛生紙，用力地擦拭洗手台，直到那幾點汙跡被擦乾淨為止。

不能讓雷克斯看到，絕對不行。

走出浴室時，看到雷克斯正把巴爾薩斯和安格的杯子拿進廚房的水槽裡，接著他很自然的開始清洗杯子，完全沒有自己是個客人的自覺。

「杯子放著我來洗就好了。」我開口：「你真的要留下來嗎？」

「除非你不歡迎我。」他背對著我把杯子放上流理臺，又用抹布把杯子擦乾淨。

「我很歡迎。」

他轉過頭，眼中沒有光芒，晦澀不明的讓我心驚。不安的感覺又來了，他的表情、他的行動都很怪異，彷彿他忽然成了我不認識的雷克斯。

「若娜，我們談談，好嗎？」

穩住，要穩住：「你想談什麼？」

「你。」陽光從他身後的窗子照進來，在他的輪廓上鍍上一圈白邊，也讓他藏在陰影當中的臉看起來更加深沉。

這本不該出現在他臉上。

「我？我有什麼好談的？」我倚靠在牆邊，藉此掩飾不安和煩躁。

「我一點也不了解你。」他自顧自地說：「我不明白你做出某些事的原因，也不明白你不做某些事的原因……當你流淚的時候，你真的在難過嗎？當你大吼的時候，你又是否真的處於憤怒之中？」

我有點不滿：「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我哭得很難過，那當然是因為傷心；如果我大聲的罵人，那也一定是因為生氣。」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他看著我，僅僅是看著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我心裡有種荒謬的感覺，就像他正試圖撥開我身上一層一層的偽裝，看透底下我的本質。

我的偽裝……

有誰會察覺我的偽裝？我努力的在腦內搜索著，有誰會監視我、懷疑我，再告訴雷克斯我有可能不對勁讓他來質疑我？照理來講，如果對我有所懷疑，應該直接報告上頭，除非對我的懷疑還停留在自由心證的階段，所以雷克斯必須親自問我，因為沒有人會給他答案。

有誰會這麼做？有誰會懷疑我，還能說服雷克斯一起懷疑我的？

「雷克斯……」我回看他的眼睛，那雙沒有光彩的眼睛：「巴爾薩斯說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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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番外：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