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不能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們很興奮,但討論時還是要冷靜。」艾咪站在台上無奈的說:「我們還沒討論好你們的組別。」
「到了就知道囉,艾咪。」黛西發出銀鈴似的笑聲,引得安蘇雅翻白眼。
「沒有人能跟得上我的速度。」華萊士自滿的說:「我可是從三歲就開始攀岩了。」
博思科質疑:「三歲小孩的肌肉發展程度有好到可以攀岩嗎?」
「我可是狼,博思科,我比任何人都強壯。」
攀岩,班上正在討論攀岩的注意事項。
想到攀岩,自然會想到地理雜誌封面上孤峭險峻的山和小如米粒的攀岩者,努力的征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慈悲高中規劃的攀岩計畫並非如此,尤其班上大概一半的人沒接觸過攀岩運動、另一半經驗也不多。
他們選擇了一座平緩的山,擁有一面對新手來說相當友善的岩壁,但攀岩本身並非這次活動的重點。
七天的行程表中,只有一天是攀岩,剩下的六天才是重頭戲。
他們選的那座用以攀岩的山除了原本的作用外,還有個普通民眾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現的秘密。巫師界五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在那座山裡有個秘密基地,專門用來招待他們的朋友和貴賓。
這六天裡,學生們的家長會排除萬難齊聚一堂,彼此交流、聊天。
攀岩只是個幌子,家長們的交流才是重點。他們會在這裡攀關係、談秘密,順便談一些可能影響到世界的計畫。
坦白講,我想走了,用任何手段都好,不要參加這場在王家地盤上舉辦的攀岩。
我還以為學生們的家長這麼用心,居然特地租了一座山來讓他們留下美好回憶,現在才知道我又傻又天真。
這些事情是喬蒂和卡蘿拉在午餐時隨口閒聊講出來的,如果不是她們,我還不曉得自己馬上就要踏入王家的山。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nm2UzFXpt
在王家的地盤上挑戰他們的極限?我還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可以在森林裡逃過他們的追捕。搞不好行程剛開始我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那是一座山,森林巫師王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輸的。
難怪王元旭沒有再說出什麼讓我和他一起回去的鬼話,原來是因為我即將踩入陷阱啊。對一個即將掉入陷阱的獵物什麼都不必說,看著她被捕獸夾夾住還一頭霧水就夠了。
艾咪道:「所以,你們都分好了房間嗎?兩兩一組,或者你有特殊需求也能過來告訴我。」
黛西邀請我和她一組,但我拒絕了,我告訴她我不想去。
「怎麼?要和一群超自然生物與他們的父母共度一星期讓你退縮了?柔伊,你還真是膽小鬼。」她嘲笑:「搞得好像我們整天想的只有怎麼整你們一樣。」
「不,不是這個原因。」我要怎麼解釋?
這時,王元旭插話了:「參加吧,柔伊,你擔憂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真話?」我瞪了他一眼:「你又知道我擔憂的是什麼了?」
「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擔心,不如說除了我,沒有人能理解你,大家只會覺得你很奇怪。」王元旭道:「如果我告訴你王家這次只負責場地租借,剩下一概不理,你會安心一點嗎?」
「不會。」你本人就讓我很擔心了。
「我的家人全都不會出現,這點你可以放心。」
「你擔心他的家人幹嘛?」黛西問。
王元旭冷淡的回應:「這件事和你無關,黛西.溫德。」
「插嘴我和她談話的你更無禮。」
「我不會去的。」我重申:「我不想攀岩,就這樣。」
「好吧。」黛西聳肩:「那我去問問喬蒂和卡蘿拉。」
黛西離開,但王元旭沒走。
「他們不會來,雖然場地是他們出的。王慕成、王啓恩或能在王家說上話的人都不會來,他們不關心這件事,這次活動真正管事的是其他分支的人。」
「講得他們好像不重視你一樣。」
「確實如此,只要王啓恩還在的一天,就不會有人在意我。」
我嘆息道:「真好啊,不受任何人注意不就代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嗎?別炫耀了。」
「炫耀的人是你,柔伊,什麼都不做也能受到重視。只是聽說你的消息、真假都還沒確認,那兩父子就派出了一堆人手尋找,還不只一次。」
「那是有代價的,而我不想付出代價。」
我告訴艾咪,我不會前往攀岩,她表示理解我的想法,同時對我不願參與表示遺憾。
我也想去,王家的地盤對森林女巫來說根本天堂,我幾乎能感受到那座山上豐沛的自然能力,真想躺在那裡睡個十二小時。不過我不會冒險踏上王家的土地,我比誰都清楚森林巫師在山裡有多可怕。學藝不精的我都能幹掉血魔了,技藝精熟的他們要捕獲我是輕而易舉。
保護好自己,這是我的第一任務,我所有的舉動、所有的行為都建立在遠離王家求生存的目標上,不要為了審判所的任務忘記自己的目標。
「我聽說你不去攀岩?」這是雷克斯傳給我的訊息。
我回應:「對。」
「為什麼?」
「就只是不想去而已。」我寫著訊息:「一個星期都要跟在他們身邊一邊警戒一邊進行活動?太累了,我不要。安蘇雅身邊有你就夠了,我相信你不會失控的,對吧?」
他隔了一陣子才回傳訊息:「對。」
我開始安排額外獲得的一星期假期的行程,最後決定一整個星期都留在學校裡。
安安靜靜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好久沒畫圖了,要來畫一下嗎?
我思考著,聽著博思科和華萊士低聲討論要不要偷偷帶伏特加上山,恍然間有種回到海爾高中的錯覺。
如果沒有發生海爾鎮慘案,現在的我會在哪裡?是不是又搬家到其他的地方、或者正在考慮上哪間大學?我離家之後,爸會怎麼做?搞不好他會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消失,因為我已經滿十八了,可以照顧自己,他終於可以從自己未曾期待過的照顧者角色中解脫。
我們會各奔東西嗎?
艾咪讓我簽了切結書,說明我自願放棄這次的活動,這是因為活動的費用已經包含在一開始繳的學費裡,而學校不會為此退費。簽切結書是為了防止糾紛,以免以後家長跑來指責學校不讓自己的孩子參加活動。我和艾咪都很清楚這只是走個過場,約瑟不會為了這種小事過來,何況我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學習。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來到了攀岩旅行的前一天。學生們興奮的根本沒辦法好好上課,大部分的老師最後都讓學生自習來度過剩下的時間。
他們的大笑和興奮都與我無關,我考慮著額外獲得的七天假期早餐、午餐和晚餐吃什麼,等一下吃什麼一向是人類難以破解的難題。
要不然試試看自己下廚?菁英班學生的宿舍裡有廚房,喬蒂私下告訴我可以借我宿舍鑰匙,讓我偷偷使用菁英班宿舍的設施。好久沒有自己下廚了,幾年前我那彷彿能召喚出地獄大門的黑暗料理廚藝在俄羅斯的廢棄村落中獲得了一定的改善,但好幾個月沒下廚,我擔憂我的廚藝退化。
我在空白的筆記紙上設計菜單,要來份漢堡排嗎?或者一份韓式炸雞?我也想試試咖哩或者拉麵……雖然不曉得我的廚藝能不能處理這些感覺起來就很困難的菜單,但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呢?
「我們可以一起攀岩,你會等我的,對吧?」安蘇雅那甜膩的聲音穿過班上的吵雜傳進我的耳裡。
她把自己的椅子拉到雷克斯的座位旁邊,半撐著頭,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凝視著雷克斯的臉龐。我很討厭她,但不得不說她長得真的很美,美到讓我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裡只為了不要和她處在同一個空間被她比下去的地步。
雷克斯保持著禮貌的冷淡:「我會讓你待在我的視線裡,好確保你的安全。」
安蘇雅的臉刷的紅了。
我默默轉回頭,我不該去管雷克斯和安蘇雅的關係,我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去管。
問題是我的心裡很不舒服,像一隻擾人的蚊子嗡嗡叫,我卻怎麼也打不到。我煩躁的想起身踱步,但最後只在紙上用俄文默寫禱詞的內容,讓自己冷靜下來。
雷克斯很專業,他的所作所為都保持在該遵守的界線裡,一步也沒越過。
是安蘇雅自己一廂情願,是她自作多情。
可如果雷克斯無法守住自己呢?要是他決定接受安蘇雅呢?我告訴自己不可能,安蘇雅是那麼的偏執、種族歧視,盛氣凌人。
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我耳畔呢喃:「可她從未在他面前展露那一面。」
是啊,安蘇雅在雷克斯面前一向乖的像一隻無害的羔羊一樣,如純真的幼兒,男生都喜歡這種女人不是嗎?長得美麗、內在卻乾淨的像白紙,能讓自己在上頭恣意揮灑,把她寫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問題是他不懂,那只是她的偽裝,用華麗的包裝裹住黑暗的部分、以芬芳的香水蓋住撲鼻的惡臭。
何況那又關我什麼事?我和雷克斯的關係沒有好到能插手男女關係的地步。
我回神,驀然發現筆下的紙已被筆尖劃破,上頭布滿了混亂的線條,蓋掉了文字。
我把紙揉成團,塞進抽屜,取出另一張紙,重新書寫。
他們出發時我待在房間裡,愣愣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然後我搖搖頭,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很快的假期來到第三天,這三天我很自由,什麼都可以做、也可以什麼都不做,端看我的喜好。我把床拖到窗戶旁邊,這樣就可以把頭靠在窗戶旁盯著天空中飄過的雲朵發呆一個下午。
廢物的生活,我喜歡。
我以為這個禮拜可以好好當個廢物,直到接到瑞士分部的電話。
電話裡,皮爾告訴我他收到一封上頭傳來的信,指責我怠忽職守,沒有跟著菁英班的學生去旅行。他告訴我那封信的口吻嚴厲,感覺要是我不試著補救,他們就會把我踢出審判所讓我從此不會再讓他們心煩。
「那封信是誰發的?」
「是上頭的某個人……張,你最近有惹到誰嗎?」
「沒──等等,可能有。」安蘇雅的紅衣主教親戚會看我不爽想把我踢出審判所嗎?可能吧,讓安蘇雅吃虧等於在他臉上甩個大巴掌,我猜那個人恨不得抓住我的每個小把柄,好伺機找我麻煩。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跟上菁英班也沒興趣知道,總之你最好馬上提出解決的方法,我不想跟著你遭殃。」
「我會過去,可以吧?」我放棄掙扎:「我會跟著他們過去,現在就出發,幾個小時候就能到。」
「那你要住哪裡?現在時間很晚了,那裡的房間本來就不多,分配給學生和來參與的家長後更是沒有留下半間房間可以給你。」
「我會去找同學同住,我記得我們班有自己住一間的女孩子,我會去找她。」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rS3XjPUeQ
才怪。
我會睡在山裡。
「好吧……現在就出發。」
「交通費可以報銷嗎?」
皮爾直接掛了電話。
我不得不過去,憂慮和焦躁撕扯著我,我不停告訴自己沒關係、沒關係,但心跳仍舊跳得有如我正站在哈里發塔的頂端,隨時會下落。那裡雖是王家的地盤,但王元旭說過地位較高的王家人都不會在,所以我可以安心的過去。
「冷靜,冷靜。」我告訴自己:「我可以挺過去。」
只是過去把剩下的四天過完而已。
收行李時,我把能帶的武器都帶上了,除了不離身的匕首外,還有之前從瑞士分部申請的銀彈和手槍。瑞士分部是中立沒錯,但這並不代表他們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希望身上帶著這些東西不會害我被抓,這時就羨慕起黛西的能力,如果我能迷惑他人,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為什麼老天爺不讓我生為魅惑女巫呢?
我攔了輛計程車載我到指定地點,真希望瑞士分部讓我報銷這筆費用,我會把發票寄過去,碰運氣看能不能獲得交通補助。
不過我想皮爾會直接把發票丟進垃圾桶。
「我只能開到這裡。」司機在進入山的範圍之前告訴我:「接下來是私人土地,我不能進入。」
「好吧。」此時距離目的地還有好一段距離呢。
把車資付給司機後,我帶著我的行李站在山腳下,心裡被湧入的不安佔滿。接下來是他們的地盤,我逃避了十幾年,最後卻要光明正大地走入。
也許我一進入山裡就會出事,誰知道?王家人在自己的地盤上什麼都幹得出來,讓某人消失只不過是小事一樁。為了以防萬一,我發了一條簡訊給奇爾,若我從此人間蒸發,至少有人知道我最後出現在這裡。
我做了充足準備,卻仍不想進入這座山,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叫囂著快逃。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3qmt9g6uo
理智告訴我不要屈服於審判所的威脅之下,要開除就開除吧,至少不會被抓住。
可我還是邁步了。
「別做出愚蠢的選擇,轉身,然後跑。」爸在我的背後冷冷說道:「去東方,去日本或泰國,去那些沒有人想到你會去的地方,遠離審判所、遠離王家人、遠離這一切。」
「我必須往前。」
「我教過你。」他的憤怒冰冷無比:「我告訴你該怎麼走又該什麼時候走,你卻無視了我的教導……那個男人不過指導了你兩年,就把我教給你的事情全都抹煞掉了。」
「不是的,爸。」
「不是?那你為何沒有離開?在看到學生名單裡有王家人的名字時就該拒絕任務,可你沒有。」
「我是審判所的一員,我要執行任務。」
「你不是審判所的人!你是女巫!」他衝到我面前,指著我的鼻子罵:「你是女巫,連神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那個使徒不過花了兩年就讓你忘本了嗎?這座山裡有王家的森林巫師在,你卻傻傻地往前走!難道你的性命和自由不重要嗎?還是你覺得死去也無所謂?」
「當然不是!」
「那你在做什麼?」他嘶吼我的名字:「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不知道,天殺的我怎麼會知道?
可事到如今,我不能後退,可能是出於可悲的自尊或自大吧,只要在這裡後退,往後一輩子面對困難時除了退讓就無路可走。
我不能後退。
正式踏入山裡的那刻,爸的幻影傾刻間煙消雲散,還給我的耳朵安寧。
這座山是個好地方,不懂魔法的普通人也會感到身心舒暢,難怪王家人會將這座山納入自家的範圍裡。蓊鬱的樹木、葉間縫隙灑下的陽光、帶著青草芬芳的空氣和耳畔傳來的鳥鳴都讓人身心愉悅。
如果我來的目的只是郊遊,那一定會十分高興能在這個地方放鬆心靈、紓解壓力。
但我是來工作的,而且隨時都可能碰見不想碰見的人。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平時這座山是旅遊景點,接受團客預約,因此修築了方便遊客行走的小路。小路蜿蜒向上,根據事前艾咪在課堂上公布的地圖,這條路最後的盡頭處是菁英班預定進行攀岩的場地。
而在那適合初學者攀爬的岩壁之後,有個只有巫師一族才能開啟的秘密入口,入口通往地下二十公尺之處,王家在岩石中修建了與五星級飯店一樣豪華的空間用來招待他人或家族旅遊。
這座山不高,但與它相鄰的山就不是了,這座山是附近的山裡最平易近人的一座,其他的山在旅遊指南裡都被列為不建議遊客前往之處。由於它們崎嶇的地形和未經開發的荒涼,對於普通遊客來說,那些山是很危險的。
當然,我並不在意那些山是安全或危險,它們並不是我的目標。
走了半天,終於到達了佇立著岩壁的空地。小路在此結束,路的盡頭除了岩壁什麼都沒有,一個鬼影都看不見。我回想艾咪發下的行程表,現在這個時間點,學生們應該在岩中秘境與家長一同參加學生們自己規畫安排的舞會。學生們的家長不會和他們一起行動,家長們第四天才會加入行程、並在第六天離開,這個時間點該到的都到了,理論上不會有人在外面……我這麼預想。
我錯了。
我從來沒想過有人會在這種時候遲到、更沒想過我竟然什麼都沒感覺到。進入這座山後,為了避免被王家人發現異常,我刻意的壓抑自己的能力,平時在山裡感應其他人或生物的動靜就和呼吸一樣自然不費力,可今天不得不屏息,結果沒注意到在我後方上來的人。
聽見腳步聲時,我感到驚慌,連忙躲進空地旁的樹叢裡,安靜的趴下隱藏自己的身形。
差點使出隱身咒,還好我忍住了,一旦使用了森林巫術,勢必會被其他森林巫師偵測到。雖然王元旭說這裡不會有其他王家人,但他忘了提自己也是森林巫師,而且巫術的實力遠勝於我。
「絕對不要在巫師擅長的領域裡和其爭鬥。」
出現的是一男一女,兩人穿著名牌運動服、揹著內容物不多的登山包,從小路走上來。
我祈禱著他們趕快通過秘密入口進入王家的秘境,可他們沒有。
事實上,那男人反而轉了一百八十度,朝著我的方向微笑。
他的聲音爽朗:「孩子,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那女人轉身看了一眼,似乎對我躲在這裡的事情一點也不驚訝。看到她的臉時,我對自己怎麼會第一時間被發現有了頭緒。
女人的眼睛和黛西.溫德一模一樣,不使用魔咒,我躲不過魅惑巫師。
我認命地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讓腰上帶著的匕首微微出鞘。被刀鞘封鎖的聖力溢出,男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但沒有消失,他們看起來仍舊從容,顯得我像個小丑。
被當成小丑也無所謂,不要讓他們聯想到王家人就好了。
「我是柔伊.張。」我從藏身處走出。
男人道:「蓋文.溫德,我聽過你的名字,你是黛西的同學,我是她的父親。」
「很高興認識你。」我把匕首收好,男人至始至終都沒往我的腰上看。
「所以,你為什麼會在外面?」蓋文問道:「難道你和我們一樣遲到了?」
「差不多吧。」我聳肩。
蓋文柔和的笑了:「那真是太好了,『門』只有巫師能夠開啟,我們可以帶你進去。」
「謝謝你們。」這時提出要留在外面太奇怪了,結果我不得不進入岩中秘境。
蓋文把手放在岩壁上,魔力波動,岩壁上出現一個發著光的五芒星圖案,在轟隆聲中,岩壁向下陷落,露出黑黝黝的入口和向下的樓梯。
哪怕在最可怕的噩夢裡,我也不曾自己跳進王家的地盤。
「你不過來嗎?」男人回身問道,他和黛西的母親兩人已經下了幾階樓梯:「沒有魔力無法開啟那扇門,再不進來的話,你會被鎖在外面。」
被鎖在外面最好,我當然不可能這麼回答。
於是我踏入岩洞,入口在背後關上。
「我們走吧。」女人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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