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嘉要一家人吃頓飯,鍾景時知道了這件事後,今日一早便讓人守在大帥府門口,死活不讓鍾景漢出門去,否則這人一出去就不知道回來了。
見這場面,鍾景時上前道:「要是不出來,你今晚就餓死好了,怎麼人請你出去吃個晚飯還不樂意了?還是你又打算往外跑了?」
「二哥,冤枉啊!」鍾景漢叫屈道:「你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別說是我,根本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我不過是打算一會兒再出去,反正我看爹也沒那麼早回來不是?怎麼你們一個個見我都跟看犯人似的?」
鍾景時讓秋芹先忙去,才挑著眉對著鍾景漢問道:「沒那麼早回來?你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聽說的,我看咱們一時半會兒的也吃不上飯。」鍾景漢倚著門邊,有些嘚瑟的樣子。
鍾景時見不得他這副吊兒啷噹的模樣,把他從門裡拉了出來,「有什麼話你好好說,這是什麼樣子?」
看到鍾景時緊皺的眉頭,鍾景漢不自覺的稍稍站直了身體,他平時是玩世不恭,但他可不是鍾安月,他還是挺怵他這個二哥的。
兄弟三人一邊走向了飯廳,鍾景漢一邊解釋道:「我是聽平子說的,說爹沒多久之前,怒氣沖沖地去了英國租界,我看是沒那麼快回來的吧?」
平子是鍾景漢身邊的隨從,平時跟著他一起在外面鬼混,偶爾幫他打打掩護、放放風什麼的。
鍾景時和鍾景明一聽這話都皺起了眉頭,剛才沒聽說這件事情,但平子所說如果是真的,鍾昌澤去英國租界的目的倒是不難想像。
但是怒氣沖沖這個說法倒是讓兄弟倆覺得有些奇怪,總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見兩個哥哥的表情不大對勁,鍾景漢也覺得有些奇怪,但他也沒想那麼多,只是笑道:「不過就是去個英國租界嘛,賣國也是外頭在說,咱們自己問心無愧就是,能有多大事?再說了?我還聽說昨天稷臨的人也去了英國租界。」
「稷臨的人去了英國租界?元雄,這話當真?」鍾景明一聽鍾景漢的話,急忙問道。
「我這也是聽說的,不過十有八九沒錯吧?」
鍾景漢楞了一會兒才如實答道,但對於鍾景明這樣著急的反應,和不太好的臉色,他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二哥,這該不會……」
鍾景明看了鍾景時一眼,這時鍾景漢才注意到,鍾景時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這樣看來,鍾昌澤去英國租界,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否則兩個哥哥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鍾景漢皺了皺眉,沒想得太明白,只是問道:「出事情了?出什麼事了你們倆說說啊,也讓我知道吧?」
可是鍾景時和鍾景明此時卻也沒心情管鍾景漢,鍾景時垂下眼想了想,道:「雖說時間有些過於巧合,但也不至於的吧?」
鍾景明才發現了鍾昌澤將鴉片賣給英國租界的事情,恰好稷臨的人就去了租界。雖然不能因為這樣就說兩件是必然有關連,但時間也太過剛好,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樣的可能性。
「元雄,你說說,昨天稷臨到英國租界倒底是怎麼一回事。」鍾景明問道。
兩個哥哥似乎沒打算向他解釋事情的頭尾,這讓鍾景漢有點不大高興,可是他也看得出似乎事出了什麼大事,現在實在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
「說了嘛,平子給我講的,昨天下午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了英國租界去,我這不是好奇嗎?一問才知道那一群是稷臨的人,但發生什麼事情我可就不知道了。」
「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知道說!」鍾景時皺眉道。
「我那不是想你們應該知道的嗎?昨天那陣仗可不小!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兩個倒是說啊。」
鍾景漢對於兩人口中的話相當好奇,但鍾景時現在也沒有心情跟他說這些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麼辦。鍾昌澤突然去了英國租界,總不會是散步去了,肯定是去找英國租界的領事說理,可是這麼一來,必定影響到租界與鍾家,甚至與松城軍的關係。
「元雄,先別說話了。」鍾景明對鍾景漢搖搖頭,然後對鍾景時道:「二哥別著急,說不定也不是因為這件事。」
鍾景明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他心裡其實也沒有主意,而且這兩件事發生的太剛好了,要說沒有關係,他自己都不相信。
話才說完,突然看見裡常隨走了過來,但他身邊並沒有看到鍾昌澤的身影。
李常隨將頭上的帽子拿了下來,對著三人笑了笑道:「剛好三位少爺都在這兒呢,大帥手頭上遇上了一點事情,晚餐怕是趕不上了。大帥交代不必等他,諸位和太太就先用餐吧。」
他臉上雖然笑的很輕鬆,可是明顯可以聽到他氣息不穩,分明是一路跑過來,把氣稍稍喘勻了才敢踏進後院的。
「常隨,你老老實實地說,到底是什麼事?」
件到鍾景時臉上嚴肅的表情,李常隨又笑了笑:「一點軍務耽擱了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各位趕緊吃飯去吧。」
「既是軍務又不是大事,有什麼我們聽不得的?爹是不是因為稷臨的原因去的英國租界?」
李常隨本來又想敷衍過去,但件他們幾個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一看就是知道了些什麼的樣子,這樣看來,他只要不說真話,這幾位少爺是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確實就如元朗所說,是因為稷臨的關係。」
雖然一早就料到了,但聽到裡常隨這麼說,鍾景時心裡還是很氣,「讓你再爹的身邊是幹嘛呢?他逞一時之氣你是不會攔一攔嗎?就讓他愣愣地往租界裡闖,要你有什麼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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