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有辦法，你就放心交給我吧。」夏新拍了拍莫英的肩膀笑道。
可是莫英卻是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心裡有疑慮。
他自然相信夏新的人脈，而且兩人本就是合作關係，莫英自然是可以放心把東西交給夏新的，只是鍾昌澤不可能蠢到輕易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看到莫英臉上的表情，夏新挑眉問道：「怎麼？你還不相信我啊？放心吧，我都想好了，交給我吧。」
見夏新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莫英雖然有些遲疑，卻還是點了點頭。
莫英一向覺得夏新想事情比自己要細緻的多，自己能想到的問題，夏新肯定是不會忽略的，這麼一想倒也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不過照夏新這麼說，必然是不想給鍾家半點活路。這讓莫英有些猶豫，他想知道當年的馬留村究竟是因為什麼滅村，鍾景明和這件事情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麼，如果可以，或許他也不想對鍾景明起殺心。
莫英頓了頓，問道：「話說回來，我請你幫忙調查馬留村的事，如今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聽到莫英的問題，夏新突然放下筷子，看了他一眼。
「馬留村的事情關係到松城軍，若是要查個水落石出實在不容易，你還得給我一點時間。」夏新說著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馬留村的事都那麼多年了，你突然對真相這麼感興趣，你該不是動搖了吧？」
「我想報仇，但我也想知道真相。我不希望辛苦了那麼久，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報錯了仇。」莫英道。
莫英喝了口茶，覺得自己的語調不太自然，好像處處都能讓人聽出他的破綻。
不過花了這麼多力氣布局，誰也不希望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找錯報仇對象，但不可否認，他的確動搖了。畢竟對方是鍾景明，光是這個原因，就足以讓他舉棋不定。
「你的心情我不是不了解，雖然你聽到的多是流言，可是你要想想這傳言是怎麼來的是，肯定也不會是平白無故的，蒼蠅可不盯無縫的蛋。依我看，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你就別在這上面花心思了。」
莫英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聽到夏新這麼說，讓莫英有些失望。
其實莫英自己也不相信這些流言能假到哪裡去，他不喜歡自己有所動搖，但鍾景明與鍾景時的對話卻一直在他腦中迴盪。若流言是真的，他們為什麼要那樣說？要不是事有蹊蹺，那兄弟倆對話時也沒有第三人在場，更不知到莫英站在屏風後，何必在這種情況下說謊？
「我還是想知道真相，因為這……對我很重要。」
夏新又看了莫英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良久才道：「好吧，我繼續替你查著，但我不保證能查到些什麼。當然，要我說，鍾景明這兇手的身分假不了，我勸你不要這麼快就不當回事。」
莫英點了點頭，但看上去卻也不像是真的把話聽進去的樣子。
他往面前的盤裡夾了一點菜，狀似不經意的說道：「話說回來，你前幾天到底是去哪兒了，半天找不著人，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下次不能給我留點音訊嗎？」
大概是不想在鍾景明的事情上多說，莫英分明知道夏新每次都在這件事上跟他打哈哈，卻還是提起了這個話題。
果然，聽到莫英這麼說，夏新只是看了他一眼，笑道：「我那不是臨時有事嗎？你也知道，我在松城是隻身一人，我能找誰說去呢？你總不能讓我大半夜去鍾景明屋裡找你吧？」
「哪能大半夜的這麼臨時，是出了什麼事情？家裡出事嗎？總覺得你剛剛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是啊，家裡出了點事情。」夏新扒了幾口飯，嚥了下去又道：「就是家裡有事，花了點時間，所以這會兒才回來。」
雖說夏新不常提起，但莫英記得夏新老家在山西，在松城就是孤家寡人。若是真的山西老家出了什麼事，就這麼幾天要往返山西與松城也不可能。
這一聽莫英就知道夏新肯定是在糊弄他了，一點也沒有要跟他好好說說的意思。
不過莫英本就只是不想繼續跟下心在鍾景明的話題上打轉，才又提起了下因的問題，事實上莫英也知道夏新不會多跟自己說些什麼。夏新要真的有心跟他說明，早就該好好跟他說說了，又怎麼會到現在還在打馬虎眼？
但夏新要是真的不想說，莫英倒也不想逼他，誰沒有一兩件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夏新想說自會告訴他的。反正他們二人間的往來從來都是這個樣子，並非是無話不談的摯友，莫英卻也不會覺得夏新會想對他不利。
只是在馬留村的事情上，雖然莫英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總覺得夏新看上去並不是太想在馬留村的事情上留心，或許比起把希望寄託在夏新身上，莫英確實該自己想辦法查一查。畢竟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會比他更關心了。
一直以來，莫英對坊間的傳言不疑有他，因為這一言一語之間傳的也太過相同了，幾乎就不曾聽到一點不一樣的說法，莫英自然也不會有所懷疑。
直到聽了鍾景明與鍾景時的對話，他才突然覺得事情的真相可能跟他原本所想的不盡相同。
將這些事情當作談資的人自然不了解鍾景明，但莫英確確實實跟鍾景明一起生活過，他該清楚的，鍾景明的性格最是和緩柔軟，根本不會是傳聞中那樣殘忍好殺的人。
但也是因為如此所以莫英不明白，鍾景明為何要承認自己兇手的身分，背負著這樣殘忍好殺的名聲，對他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即便有什麼好處，又是為什麼不能告訴自己真相？
他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也堅定不了自己的意志。
要想明白這些，或許只有趕緊知道馬留村被滅村的真相，否則他只能一直這麼舉棋不定，若不是錯過了復仇的時機，就是做出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無論哪個，於他而言都是得不償失。
在這件事上，莫英覺得自己或許並不能指望夏新怎麼幫忙，他能做的只有靠自己了。
但比起自己去查清的真相，莫英大概更希望鍾景明能好好跟他說明馬留村的始末，可能只有這樣對莫英來說才是有意義的。
不過比起真相如何，莫英更想知道的，或許只是鍾景明與劉村滅村的原因毫無關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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