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太謙虛了,誰人不知道您家的手槍做的好又快?而且,要沒有許家的兵工廠,便是松城軍再能打,難道還能赤手空拳不成?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您怎麼會不重要呢?萬不能看清了自己。」莫英笑著道。
「你這伢,果然會說話!」
聽莫英這麼說,許成樹心中相當高興,他拍了拍莫英的手臂,總覺得越看莫英覺得越順眼。
他從大衣外套裡拿出了自己的菸盒,抽了一支遞到莫英面前。「抽菸嗎?」
「我不抽菸。」莫英搖搖頭,怕許成樹覺得自己下了他的面子,又解釋道:「我是唱戲的,抽菸怕傷嗓子。」
好不容易許成樹這麼大一個人物對自己印象還不錯,要是把他弄不高興了豈不是可惜?他與鍾家關係近,對於莫英來說,或許有大用也不一定。
許成樹聽了莫英的解釋,倒也覺得算是合情合理,沒有強迫他,也沒有覺得不高興,他現在看莫英可是順眼的不得了。不過這菸都已經拿出來了,他掐了嘴上沒剩下多少的菸,又點燃了手上這根新的。
莫英微微皺了皺眉,倒也不敢露出太嫌惡的表情。
「許爺您在這兒啊,讓我好找。」
菸才剛抽上,就有人找了過來。莫英略略一聽,才知道許成樹是在這裡招呼客戶,順便要談點生意。
「既然許老闆要談生意,莫某便不打擾了。」
雖然他看著莫英覺得挺順眼,但也不能耽誤了手上的生意,畢竟比起戲子,還是生意更重要一些。
「那我便先失陪了,下次定去看莫老闆的戲。」
「莫某這兒先謝過許爺捧場了。」
目送許成樹離開後,莫英才轉身離開了天香樓。
他可真是沒想到張昆南會把蘇碧露給扣住,弄得他現在得「以身換人」,讓事情比原本更麻煩了。不過他同樣沒想到這麼恰巧在天香樓遇到許成樹,而且許成樹對他的印象似乎也還可以,實在是意外的收穫。
鍾家的姻親,不但如此還跟松城軍有極為密切的關係,如果莫英真的能博得許成樹的信任,許成樹說不定能在莫英的計劃裡起到不小的作用,沒有武器的松城軍,不過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而沒了松城軍,鍾家根本什麼也不是。
等到那個時候,鍾景明怕是也沒多少好日子過。
為了應付幾日後的《焚香記》,慶祥班這幾日都沒有莫英的戲。雖然這次與桂連春科班不是要決一死戰,但戲迷的眼睛可容不得含糊,不管打不打對台,這戲都必須要唱好了。
一會兒他便沒有安排了,掙扎了一會兒,他還是攔了一輛人力車,回到了鍾景明在安陽坊的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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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景明這幾日相當忙碌,除了軍中的事物,也一邊調查著自己的事情,包括了自己的暗殺,以及馬留村滅村的事件。
但忙活了這麼幾日,兩件事都同樣的一無所獲。
馬留村滅村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小小的馬留村被炸的只剩下灰燼,全村上下唯一的活口就莫英。可是那年的莫英也不過十一,精神受了很大的衝擊,當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也幾乎記不清了,就算記得清,依莫英現在對鍾景明態度,又怎麼可能願意告訴他?
而且當時的事情對莫英的心裡也造成了不小的創傷,與馬留村有關的是還好,但滅村時的事情,在他面前是萬萬提不得的,只要一提起,莫英整個人就會陷入魔障。所以即便莫英願意說,鍾景明也不願意讓他想起來。
說到底,他還是心疼莫英的。
如此一來,若要了解當年的事情,恐怕得去找當年在鍾景秦隊伍裡的人。但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情根本就是鍾景秦與稷臨勾結,卻被稷臨的人倒打一耙才有這樣的下場。當年鍾昌澤為了息事寧人,便將這件事情草草結案,鍾景秦隊伍的人也很快地被打散到各個部隊裡,若要找出來怕是得花上不小的功夫。
不過,若能找到鍾景秦當年的副官周堯軒,事情說不定將會容易的許多,畢竟他是鍾景秦身邊親近的人,知道的隱密也比其他人要多。
但馬留村滅村的同一天,副官周堯軒也不知所蹤。人人都說是因為鍾景秦的事跡敗露,他怕被牽連便早早跑路了。
可是鍾景明始終不認為鍾景秦會去勾結稷臨,即便在外人看起來,鍾景秦似乎是好大喜功,凡事喜歡出頭。可是鍾景明清楚自己的大哥是個怎麼樣的人,即便性格上有些不盡完美的部分,他鍾景明相信他絕不會因為利益勾結敵人。
說到底,鍾景秦戰功赫赫,若有一日鍾昌澤死了,他還愁坐不到松城督軍的位置上嗎?勾結外人奪權,這實在是沒有必要。
但現在沒有證據,這些只能是鍾景明自己的想法,若要為鍾景秦辯白,當務之急就是要到證人。只是要找到可以證明鍾景秦清白的人並不容易,一時之間自然無法有什麼進展。
至於鍾景明被暗殺的事情,同樣也是一籌莫展。
不過種景明倒也不驚訝,這事情要是有那麼容易,早在他回松城之前兇手就已經被逮住。
說起來,叔叔鍾昌傑家的火災應該也跟他的事有不小的關聯。
而想起鍾昌傑家的火災,鍾景明總是能想起松城多年前的另一場大火。
那是松城多年前的一樁無頭案,好好的房子突然之間就起火,一家上下被燒得乾乾淨淨,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一開始,說是被人惡意縱火的,還在屋子的殘骸裡發現了油漬,只是無論如何也差不到其他的線索。但事情還沒調查兩天,案情急轉直下,調查組的人改口說是因為冬日裡天乾物燥才失火,這事在冬天本就常見,於是便不了了之。
這事情也是鍾景明偶然聽邱睿說起的,雖然事情的經過聽起來相當蹊蹺,但稍微想想也能猜到,必然是有人想辦法讓調查的人停了手,加上那家人不過就是普通的平民,才讓這起火災草草結案。
能有這樣的手段,對方想必是松城裡有權勢的人。
而鍾昌傑一家的火災,同樣一家上下不留活口,同樣調查不到線索,這實在跟當年的那場火災太像了。
如果兩場火災的主謀真的是同一個人,鍾景明卻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同時對一介平名心懷怨恨,又同時跟鍾家有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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