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和阿李在大廳等了一小時。
阿李如釋重負,在放滿趣味玩意,彷彿主題樂園的接待大廳,渡過了一段愉快時光,直到被柳柏霓邀請到會客室與拜倫和約克見面。
「結果怎樣?」阿生進門,還沒坐下,劈頭便問。
「Good news.」拜倫坐在置於房中心的方桌旁,繞著手朝對面的弟弟點頭。約克隨即化身拜倫的代言人,笑著解釋:「李文生九成九就身在甘迺迪醫院十樓的一間VIP病房。」
「九成九?不能百分百肯定嗎?」阿生疑問。
「不能,因為他登記入住時,使用了假名,在病人資料庫中也只登記了最低限度的個人資料。我們無法直接判斷這個『張迎君』就是李文生。」約克解釋。「不過,這個男人今早在別間醫院做過『取出子彈』的外科手術,中午才轉到甘迺迪醫院的特別病房休養。大家都知,中槍病患在湘港一年難遇一個,然後,那間『別間醫院』正正就位於旺棱⋯⋯」
「原來如此!」阿李高呼,「即是阿文在旺棱中槍後,被送到最近的醫院,然後才轉到新的醫院。所以,這個住過那間在旺棱的醫院的人就是阿文了,對吧?」
「就是這樣。」阿生贊同,儘管阿李的推論中有不少細節漏洞。他放下心來,拉出一張椅子坐下,「所以,我們現在可以一起構思如何救他出來了。」
「對,」約克咧嘴一笑,「我和拜倫剛才想了一個粗略計劃,想聽聽你的意見。」
「請說。」
「是這樣的。營救李文生的計劃,大致上可以分成三部分:事前調查、進入醫院救出目標和撤退。」約克舉起三隻手指。
「事前調查方面,我們打算派幾個人到醫院了解他們的保安措施,再想辦法越過這些守衛。我估計他們至少派出了二十人留守醫院,畢竟花了這麼大功夫才捉到目標,絕對不會讓他輕易逃去。因此,我們應該避免正面交鋒,而『停電』就是最理想的解決方案。只要醫院陷入一片黑暗,我們就可以偷偷潛入去營救目標。而撤離方面,我們還沒想到,你怎看?」
「我怎看?你問我怎看?」阿生的語氣帶著不屑,「首先,事前調查醫院的保安沒有意義。你們覺得他們會大搖大擺地穿上『我是來看守人質』的T-shirt在醫院走來走去嗎?然後,停電,你們應該知道醫院有緊急情況時供電的發電機吧?不可能全院一片漆黑。不要測試我了,好嗎?還是說,你們想出來的計劃就只有這種程度?」
約克和拜倫交換眼神,約克說:「真的不好意思,Mr. Law。我們是因為不喜歡和沒有思考能力、盲目認同別人的人合作,才會這樣做。很高興你不是那種人,能夠指出這個計劃的缺陷。」
「We are sorry if this offended you.」
「Forget about it.」阿生說,「我還想補充一點,營救行動必須在今晚展開。」
「Agree,」拜倫同意,「愈多一日愈不放心。」
阿李好奇地問:「什麼意思?」拜倫臉上一紅,不再說話。約克哈哈大笑:「他的意思是,今日不知明日事,還是儘早救出李文生會比較好。」
這時,普路托提著一個文件夾推門入室,見他們早已展開討論,說:「不等齊人便開始?你們傷透我心了。」
約克安撫道:「我們只是在閒聊罷了,還沒有進入正題。」
阿李又好奇地問:「哥哥,你也來幫忙嗎?」
「對啊,哥哥也來幫忙了。」普路托大刺刺地坐下,語氣散漫,像剛剛睡醒一樣毫無朝氣,「因為我很清楚學會能提供什麼物資,會長便叫我來協助你們制定營救計劃。」
約克說:「既然齊人,我們現在可以正式開始了。」在場其他四人同時望向他,「正如羅先生所說,事前調查沒有太大作用,就算有,也不可能在半天內完成。所以,我建議採取最保守的偽裝潛入。抵達李文生所在的樓層後,視乎情況,展開突擊。」
「我同意,」普路托說,望向拜倫問道:「拜倫,你有信心能駭進醫院製造停電嗎?」拜倫搖頭:「要幾天準備。」
阿李說:「停電是不行的。因為醫院有發電機,不會變成黑漆漆,我們要想過其他辦法。」
「小弟弟,哥哥的目的不是令醫院變成黑漆漆,而是製造混亂,令醫院員工分心,降低我們的偽裝被識破的風險。」普路托說,「這樣一來,我們就需要想過別的辦法來製造混亂了。呃,有方法癱瘓醫院的電腦系統嗎?」
「和停電一樣,至少也要幾天時間準備。」約克回答。
「不用擔心潛入的危險,我們只需要偽裝成清潔工就好。」阿生說,「這間醫院經常聘請兼職清潔工,就算出現了新臉孔,員工也不會起疑。反而在撤退時,我們才需要引起混亂。」
「你很熟悉這間醫院的運作嗎?」約克問。
「我有位朋友在這間醫院工作了一段頗長的日子。」阿生回答,「醫院保安並不嚴密,我有時夜晚去探班也出入自如,」
「不過,製造混亂的話,醫院裏的病人會怎樣?」阿李一臉擔憂,「他們不會因此而死掉吧?」
拜倫、約克和普路托不約而同地向阿生投來宛如一百五十公里的豪速球般的銳利目光。阿生一一接下,對阿李說:「當然不會,我們計劃時會考慮到他們的安全。」說完向普路托借來一張白紙,問:「會長現在有空嗎?」
普路托說:「呃,他應該在處理文件,即是有空。」
阿生在紙上寫下一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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