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呂敏回到散發綠光的會長室,阿生關掉監筆,說:「現在你們相信我是來自未來的嗎?」
沒有人反對。呂敏見會長和普路托沒有出聲反駁,也安靜接受了羅千生是未來人這個事實。
「這就是你被通緝的原因嗎?」任他強打破沉默。阿生點頭。
任他強慎選字詞,深呼吸後,問:「所以⋯⋯未來是怎樣的?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國家,未來的南湘國⋯⋯還健在嗎?」
「我很想立即告訴你,不過,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我是來和你做一個交易的。」
「我記得。聽柳柏霓說,你想借助我們的力量去完成某件事。」任他強說。
阿生點頭:「我需要你們協助我救出一位同伴。事成之後,我保證你們會得到未來的情報和這支監筆。」他揚起嗓子,彷彿是在慫恿他人購買保險,「這是一宗交易,對你們極之有利的交易。」
「交易?你憑什麼和我們交易?」普路托冷笑,「羅生,這裏是我們的地方,門外全部都是我們的人。不和你交易,把你軟禁起來,搶走這支筆,逼你吐出和未來有關的情報,不也行嗎?」他身邊的任他強臉上也蒙上一層陰影。
「你說得對。我孤身前來,沒有任何籌碼在手,也沒有後盾支援。我賭的,是自己的生命,和第二代會長的決斷。」阿生說著邁步向前,走向呂敏。
呂敏急得大叫:「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見阿生沒有停步,她舉起手槍,「不要再走過來了!我會開槍的!」同一時間,普路托也摸到橫放在腰間的匕首,準備保護會長。
阿生臉上堆滿笑容,在呂敏身前停下,讓手槍直指自己胸口。他比她高出半個頭,微微轉頭望向任他強:「你知道嗎?三十年後,這面旗還掛在會長室內。」
任他強坐直腰杆,望向左邊牆上的壁報板掛著的一面A3大小的會旗,上面有多個用黑筆簽下的簽名。他一時明白過來,神色落寞,喃喃的道:「還掛在這裏嗎?難怪你手上會有⋯⋯這代表⋯⋯」
「這代表賞月會的創會宗旨一直都只是空談。」阿生說,「三十年過去,什麼也改變不了。」突然抓著呂敏持槍的手,舉到自己太陽穴前:「開槍啊,你開槍啊。一旦我死了,未來將不會改變,你們只會在注定失敗的道路上走下去,直到所愛的人和事盡數逝去。」
面對尋死的羅千生,呂敏的手不斷的抖。她不知所惜地望向會長,只見任他強閉上雙眼,嘆了一口氣:「放下手槍吧。」抬頭望向阿生,「你想我們如何支援你?」
普路托勸道:「我兩三下便能制服他。之後我們再慢慢審問他就好。」
會長搖頭,低頭再看了一眼桌上的會員證:「既然他是我們的一分子,就不能那樣對待他。而且,在威逼之下,他一定也不會如實交代未來的情報。」
「就算我們不進行拷問,也無法判斷他說的是事實啊!」
任他強看向阿生,說:「你打算欺騙我們嗎?」
「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聽到阿生的答案,任他強再次瞧向普路托:「你現在滿意了嗎?」
「滿意,當然滿意。」普路托繞起雙手。
任他強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交易條件是什麼了。」
「我的同伴叫『李文生』,今早中槍後,被政府捉走了。我想救他,只是我沒有方法找到他,需要借用你們的儀器來追蹤他的手機位置。」阿生說明。
「你能確定手機還在他身上嗎?」任他強問。
阿生一臉痛苦:「不能。現在是下午一點,離他被擒已經過了兩小時。」
任他強點頭表示明白,轉頭望向普路托,二人對視,彼此點頭。任他強說:「我們或者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阿生大喜,彷彿陽光拂臉,頓時變得容光煥發。
任他強續道:「我們的內線報告,說今早『國安機關』作出很大動作,嘗試尋找三個男人。奇怪的是,指揮行動的並不是處內人員,而是『庭』。」
普路托把話接下去:「如果捉著李文生的是『庭』,他極有可能就身在庭在南湘國掌控的三間醫院之中。而距離旺棱最近的,就是『甘迺迪醫院』。既然李文生身受槍傷,他們應該不會運送他到湘港以外的另外兩間醫院。」
「甘迺迪醫院⋯⋯」,這個名字在阿生耳邊響起時,他不禁一呆,「那真是⋯⋯太好了。」
「當然,如果有辦法進行確認,就會更好。」任他強說,「我們看情況,可能會派幾個人來協助你。不過,我有一件事無論如何也要問清楚羅先生你。」
「什麼事?」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萬一你奪回你的同伴後,過橋抽板,偷偷逃走,我們不就成為了被人利用的傻子嗎?」
「我一定不會這樣做,我可以發誓。」
見對方的臉色依舊陰沉,阿生續道:「歡迎你們派人來隨行,監視我的行蹤。另外⋯⋯」脫下外套和保暖背心,將背心放在辦公桌上,「我先將它送給你,這是一件──」
此時,房門響起叩叩兩聲,四人不約而同地瞧向聲音來源。任他強揚聲道:「請進。」
只見兩個身材碩大的男人推門進房。他們看上去像一對同卵雙胞胎,後進來的一位用濃濃的外國口音說:「嗨,打擾了。外面有位朋友等得很焦急,我們就把他帶來了。」
阿李跟隨在這個男人身後,來到會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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