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生三人回到家時,天色已近黃昏。阿文和阿李隨手把戰利品丟放在飯桌旁的地上,各自找地方休息。一個攤坐在沙發椅上,一個攤卧在床上,阿生見此不禁挑起半邊眉。
「阿李,未洗澡是不能睡在床上的!媽媽有這樣教過你吧。」阿文提醒道,「不要啦~我很累啦~」阿李平躺著把臉轉過來,向阿文撒嬌。
「阿李!」阿生見此忍不住叫道,「麻煩你幫我把新買的衣服剪牌後放入洗衣機!現在不洗的話,明天早上就來不及風乾了。阿文!……」
「不用擔心啦,我們家的洗衣機有乾衣功能……」打算這樣回話的阿文從沙發椅上彈起說道:「我立即去洗睡袋!」
「不,不用洗,洗睡袋的步驟太繁複了,今晚是來不及乾的。你拿消毒噴劑在上面噴兩噴就好。除了今晚要吃的,你可以幫我把冷藏食物放入雪櫃嗎?其他東西放在廚櫃裏就可以。」
「好!」
聽到另外兩個自己的和應聲,阿生步入廚房。阿文和阿李你眼望我眼,都不想起身做事,氣氛一度尷尬。只聽阿文「唉」了一聲,施施然蹲在購物袋前把阿生購買的食材逐樣拿出,希望在阿李面前做一個好榜樣。而阿李也乖乖爬起來遵照阿生的指示做事,一家的自己合作無間。
他們在購物中心買了很多東西:零食,食材,衣物外套,兩個新睡袋,衛生和個人用品,藥物等等。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Jvzda1LQy
為了方便三人間的聯絡,他們為阿李買了一部手機。也買了一個錢包,裡面裝有現金和一張電子貨幣卡(九遊卡),以便他乘搭交通工具。此外,阿文也從銀行戶口中提取了單日提款上限的一萬元,分給了三個自己,以備不時之需。
反正這個世界六天後結束,錢又沒法帶走,擁有的資源不妨盡用。
和早餐一樣,晚餐都是由阿生一手一腳準備的。阿文自問自己對烹飪沒什麼興趣,廚藝也不比一個上過家政課的中學生好。所以當他在超級市場聽到阿生打算購買足夠的食材來準備未來六日的早餐和晚餐時,不禁瞇起雙眼,想看清三十年後的自己在想什麼。
「有什麼改變了不愛煮食的我?」只會偶然炒蛋給自己吃的阿文問道。
「是愛。」阿生在挑選豬扒時回答道。
阿李把要做的事完成後,立即跑了去洗澡,然後穿著睡衣明正言順地挨在枕頭上繼續看起勇者卡拉火來。阿文本想留在廚房幫忙的,不過由於他廚藝不佳,加上廚房空間淺窄,不足以容納兩個成年人,被阿生趕了出去。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bs1FUAkcl
他幫手鋪好桌布後,從電腦房搬出一台家用電玩主機,接駁到客廳的電視機,和阿李打起大亂鬥來。高清的畫質,流暢的操作手感和刺激的對打,令阿李欲罷不能。就在學習能力高的阿李逐漸進步,不再被阿文單方面吊著打時,阿生開始把煮好了的餸菜拿出客廳。
「開飯了。」阿生從廚房拿出碗筷,跟在打機的兩人說道。阿文平日懶得洗碗,因此多買了幾套碗筷,他會把用過的儲在鋅盤,之後一次過洗。
「來了,來了。」肚子餓的阿李抛下手中的控制器,衝到飯桌前坐下。
除了一桌四款香噴噴的餸菜外,還有阿生用新買的電飯煲煮出來的熱騰騰米飯。阿李大口大口把食物塞進口中,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他應該餓了一段時間。
「泥浩勁啊,冬西全都巧好吃。」阿李邊吃邊稱讚阿生。阿生高興地向他介紹桌上的食物,阿李聽著聽著突然轉過頭來,望向坐在沙發椅上吃飯的阿文,問道:「泥也很會煮菜嗎?」
「不。」阿文把目光從電視新聞上移開,「我可不會煮這些包含著愛的料理。」他對著阿生笑了笑,繼續看電視,今日湘港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愛的料理?」阿李一頭霧水,「你是從哪裡學煮餸的?很好吃啊!」
「我以前每個周末也抽出一點時間參加烹飪班,加上每晚放工後也在家勤奮練習,久而久之就能煮出美味的料理了!」
「哦~烹飪好玩嗎?媽媽經常跟我說,要等我長大一點才教我下廚呢!」阿李好奇地問。
「好玩,看到吃的人把食物吃個清光就很有滿足感。雖然下班後會累得渾身無力,但一想到老婆回家吃晚飯時的笑容,我總是能提起精神,在烹飪過程中找到樂趣……」阿生覺得自己說多了,停下來喝了一口水。
「你有老婆嗎?我未來的老婆漂亮嗎?」阿李一臉興奮。
「很漂亮。」
「她叫什麼名字?」
「不告訴你。」阿生裝了個鬼臉,引起阿李的抗議。
「為什麼啦!我很想知道啊!」
「阿李,要邊吃邊看卡拉火嗎?」阿文插口,他從昨晚的對話中隱約覺得阿生特別不想談及有關老婆的話題。
「你有老婆了嗎?」阿李問阿文。
「咦?」阿文呆了呆,「還沒有。」
「真沒用。」
「你說什麼?」
「你三十歲還未結婚,真是沒用。」
「吓?我是三十歲的你,我沒用即是你沒用。」
「才不是呢,我長大後才不會這麼遜。」
「我看上去很遜嗎?你知道現在的人都是三十多歲才結婚的嗎?」
看到兩個人開始為小事爭執,阿生勸道:「好了,好了,阿李還小,你就不要和他計較。」
對,阿李還小,他不知道人生有多難。想到這的阿文硬生生地吞下想發洩出來的不滿。對,不用和小孩子計較,阿生忽然聯想起他的父親,不知道他爸爸以前是不是也以如此態度對待自己。
阿生說:「大人的生活有很多煩惱和壓力的,你不可以隨便說別人沒用。」阿李有點不明白:「做大人不是應該很快樂嗎?」
「很快樂?」阿文錯愕不已。
「對啊,大人不用讀書做功課,又可以上班賺錢買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做了大人後就不用被爸爸媽媽管來管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是爽爆了!」
阿文忍耐著大笑的衝動,問道:「所以你想快點成為大人?」
「對啊!」阿李爽快地回答,臉上寫滿了對成人生活的期待。
不如我們交換身體吧。阿文心裏想,為過去的自己生在褔中不知褔,如此渴望成為大人感到可悲。自己以前是這麼憧憬成為大人的嗎?現在的阿文很難想像自己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來看動畫吧,小大人。」阿文上前開啟了藍光碟機,阿李用筷子在電光石火間神速夾餸,抱起滿滿的飯碗走到床邊坐下。螢光幕上開始播放卡拉火和毒天大帝的對決,刀光劍影,劍刃亂舞,順便劇透一下,卡拉火即將戰敗。
「謝謝。」阿生對前來夾餸的阿文說道。阿文轉身舉起左手隨便揮了兩下,走回沙發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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