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選擇的是一家他從小就帶她去吃的茶餐廳，這裡最有名的是酥皮蛋撻，不過她只喜歡吃牛油皮的。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2xmQV7X41
一進入茶餐廳，她就看見爸爸坐在窗前的一個卡位。這裡的冷氣有點大，令穿著短袖的她手臂都起了雞皮。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QiP239kJ
下午的陽光照到他的頸和少許下巴部份，她發現爸爸的皮膚看起來好像有點鬆弛和粗糙，眼袋有點深，一向烏黑的頭上也添了些白髮，向來俊俏的爸爸竟也有點衰老的感覺。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VaFkg6Ko
「點些甚麼？」爸爸讓她看餐牌，她要了西多士和凍檸茶。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4h173s52
「最近忙嗎？剛剛運動會一定比較忙吧。」爸爸跟她閒話起來。
「是啊，繼續有玩啦啦隊。」雲有少許不知道用甚麼熱度去作回應，難道一口氣說回個多月的經過嗎？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u6jLdRPR
二人靜了一會，爸爸再想到話說了，「你不是很喜歡隔壁家的狗QQ嗎，牠竟然生了一窩小狗，共四隻。」爸爸笑說。
「真的？去年初他們領牠回來時，才只有上臂般長，現在應該還未滿兩歲吧？牠好親人，好可愛呢！」雲想起QQ就感到很掛念。
「四隻寶寶現在只有兩星期大，但已有很多人爭著要領養了，隔壁也養不了那許多，都打算寶寶大一點就送人。他們也打算盡快帶QQ去絕育，若不斷生寶寶的話，對QQ身體也不好。」爸爸說到。
不知怎地，雲覺得爸爸意有所指，聽著心裡就不舒服，這時食物也來到了，她就先吃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WCEU1NXg
爸爸只點了奶茶，看著她吃。「你最近住在誰的家呢？我是否認識的？」爸爸試著問。
雲想了一想，「你不認識的。」
「可以說告訴爸爸多一點嗎？」爸爸再追問。
雲真的不知怎樣說，只好埋頭繼續吃。
「你也成年了，我只能夠說，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小心一點。若果……太年輕就結婚的話，真的不太好，你看我和你媽媽就知道了……」爸爸慢慢地搜索字眼去說。
雲抬起頭，眼神裡就是「你在說甚麼」的慍意。
「我沒有男朋友。」雲一字一字地吐出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ttPm9htE
她這樣說時真感到無限苦澀。同時面對逼自己離家的老爸，以及對宏的愛那種求之不得，雙重的痛苦令她想起小時候看過人生剝蛇膽的經過。
那人一手把活蛇捉住，另一手把蛇一刀開膛，然後他利落地把黑漆漆的蛇膽一把抓出來，再給另一個人吞下。她覺得很可怕。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k6yVvijf
現在她想起這情境，她活像一邊被生劏至剩下皮囊，一邊卻要吞下自己的苦澀無比的膽一樣，真是苦不堪言。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IJrkneAk
突然她萌生了一種「來互相傷害吧」的感覺，她問，「當時媽媽其實為甚麼走了？」
爸爸眼神複雜地看著她，空氣完全凝固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G4JB0M84
雲難以忍耐這種對望，她把視線放到西多士上，用心把已切成九份一大小的方塊再小心翼翼地沿對角線再切開兩份。
爸爸終於艱難地開口，「有些事情，很難三言兩語地說明。」然後呷了口奶茶，好像要鎮靜一下一樣。
「雖然事實上，是她對不起我們……不過，我想，我已接受了。那時候，我甚至是看著事情的發生，我也沒有做甚麼，事實上我也做不了甚麼。」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X9Dct5fu
爸爸想了想，把他思考了很久的感受坦白地對雲說，「或許，她已受夠了跟我在一起。或許，我已花光了這一生可以跟她在一起的配額了。」
媽媽覺得受夠了跟爸爸一起？媽媽有這麼不喜歡爸爸嗎？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60MGh2MO
爸爸對媽媽又有這麼痴情嗎？小時候，她有時反而覺得爸爸愛她比愛媽媽更多。而且，這麼痴情會再娶嗎？還要是那女人。想來雲就有點生氣。
或許宏是對的，她對爸媽之間的關係真的非常不理解。但這一刻，茶餐廳的冷氣讓她覺得更冷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Wtf8rd4b
「阿姨沒有你想得那麼壞的，不過我能夠理解為甚麼你們相處不來。慢慢來。就是以後也相處不來也沒關係，爸爸也會繼續疼你。」爸爸再說。
一聽到爸爸在維護那女人，雲就垂下眼睛繼續吃西多士。
ns13.58.172.97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