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後，宏先回房換回家居服，那雲也照著辦。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REwkOflj
她今晚真的很開心，那不單是跟喜歡的人待了一晚，而是那種深入交流帶來的快樂，她終於可以自在對面對宏。其實在家的時候，她也常常跟比自己年長的鄰居交朋友，有時他們聊到科技，有時聊電影，有時甚至談各自本國的政治，她雖然搭不上嘴，但她愛聽，聽著聽著好像又懂多一點。她享受這種方式的學習。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9egQHaNP
她換回T-shirt短褲後，她想了一想到底應不應該卸妝？不過，大概會比較靠近宏，這一層帶來自信的修飾，還是不要褪去好。
回到客廳時，宏已坐好在沙發靠窗的一邊，把一個比她平日用的大得多的可移動揚聲器放在窗台上。雲也過去坐在另一個座位上，人就倚向另一端的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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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挪威的森林，翻譯自Norwegian Wood，是甚麼來的？」宏問道。
「不是森林嗎？」雲這樣說時，心裡也明白大概不是森林。她又有點擔心被宏看不起了，但她就是這麼一個甚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宏沒有說錯的。
「是大麻。」宏笑笑說。「別告訴我連這個你也試過啊。」
「哈，沒有，不過我懂分辨那氣味。」雲很喜歡聽宏說這些意想不到的話。
然後他就播起Beatles的Norwegian Wood。
And when I awoke I was alone
This bird had flown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PxYYnaJQ
So I lit a fire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醒來以後，小鳥已飛走了……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MT9FUN2b
在酒精的影響下，感覺都放大了，「聽完以後，感覺好寂寞。」雲喃喃地說。聽說大麻可以把感覺放得更大，不過她真的沒有試過。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r6txKgVy
歌還接著播下去，「這隻碟叫《Rubber Soul》，你聽聽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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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到廚房再拿了酒出來，「這是威士忌，你還小最好不要喝了。」
但雲覺得這種醉意感覺很好，「可以只要一點點嗎？」
宏看著她，想了一想，「一點點啦，兌比較多水吧，你意思意思地嚐嚐好了。」然後再到廚房去，出來時拿著一個裝了很多冰的高身玻璃杯，真的只倒少許威士忌，然後倒了很多有汽的水進杯子裡。
雲呷了一口，聞起上來香香甜甜的，喝起來味道帶點酸，但很易入口，讓人好想一口接一口地喝完。
「喂你別喝太急，別打算借醉行兇啊。」宏笑著告誡她說。
聽著宏這麼說，她有點生氣，她才沒有那麼易醉，但一轉念間又想笑，現在她真有點點醉意，借醉行兇，怎麼聽起來好像可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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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立即又收起這點小心思，就是醉了，還是不敢，「你剛才還沒答我，你喜歡直子還是綠多一點？」雲轉了個話題。
「說實在，小時候，即是廿歲出頭的時候，的確會覺得直子更吸引，就是能引起男人的保護慾吧。」宏停了下來，喝了一口威士忌。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EPNXdRNJ
宏的威士忌是深茶色的，他沒有加冰也沒有加水地喝。她也看過爸爸喝威士忌，爸爸喝時會讓她聞一下的。當宏放下酒杯時，「我可以聞一下嗎？」一邊說，一邊已把杯子拿到鼻下。她覺得自己不是在聞威士忌，而是在聞宏嘴唇的氣味。聞著也要醉了。
「你真的不要喝啊！一下子喝這麼烈，中毒了我就慘了。」然後宏就一手奪回杯子。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eHx7pAwp
「你就是小氣，不願請我喝酒。」雲嬌嬌地笑著說，借醉行兇的說法在她心裡發酵了。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m1rksn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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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看她這副樣子，笑了笑，繼續一本正經地開讀書會，「你說渡邊是不是只把綠當成替代品，我覺得不是的。這是階段的問題。
脆弱而萎靡的美隨著敏感的少年期凋謝了，怎麼說呢，或許是一種新陳代謝吧，人長大以後，身心也長大以後，把這種情感留在過去，也是合理的事。
綠那種要贏過悲劇的方式，並不單單是故作開朗堅強，而是為了生存而努力。雖然她需要以很多說法去欺騙自己，來讓自己捱得過去，但有時捱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以後就會好起來。如果終究要經歷一些痛苦，放任自己去痛苦不是淒美，是危險。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WshAATfx
所以直子長不大，綠就長大了。
渡邊與綠一起時，就是與綠分別地捱過成長的風暴後，劫後餘生的一對。就算綠了解渡邊和直子的一切，我想她也不會介意，立場不同啊。」
宏說完以後，雲在想，自己到底是直子還是綠？不過對宏來說，她就只不過是個孩子吧，想著就有點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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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播著的一首歌吸引了她的注意，「這首歌我好喜歡啊，是甚麼呢？可以再多聽一遍嗎？」
宏彷彿饒有深意地看著她，還是她真的太醉了？「這首歌叫Michelle。我也很喜歡。」
雲將手機解鎖，查看這首歌的歌詞。「怪不得我好像聽到法文……」
「你懂法文嗎？」宏有點驚訝。
「小時候跟一個來自法國的鄰居很親近。我們那裡像聯合國般呢。不過都忘得八八九九了。」雲說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1GMEaYmo
她細看了歌詞之後，頓覺臉頰火燙起來。明明一直想行個兇，但心事突然攤開來就太令人害羞了。
「我累了，先睡了。」雲像逃跑般逃回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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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nt you, I want you, I want you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RJ5R3MZv
I think you know by now
I'll get to you somehow1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eSwK5SLG
我怎麼會說自己喜歡這首歌的，最少，我沒有想向你告白。
雲關上門後，簡直想鑽進地墊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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