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雲的生日，她已絲毫沒有期待了。坐在書桌前，一邊在上著網課，一邊讓思緒飄到太空外。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q3sSDFC5
回想之前兩年的生日，頭一年是她拉住宏跟她吃慶生飯，兩個人普普通通地吃飯，好像也談了些歌舞劇那種話題，雖然她不懂，但聽著他像講課一樣解說他的專業，已足夠讓雲樂滋滋的。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tMDdpqbj
第二年，她還未能自學校的陰影走出來，不願到街上吃飯，也沒有心情慶生，所以就像普通不過的一天，吃宏造的飯，一起看看電視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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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可以怎樣？
這幾天，宏仍然對她很照顧，但卻變回那個很君子的狀態，一點身體接觸也沒有，坐在沙發也是隔著一個身位以外。
養貓也會抱抱牠，養龜也會摸摸牠吧，現在算甚麼意思，還不明顯嗎。
而且說到底，宏真的連一句喜歡她也沒說過，她連想跟他談這個話題，也沒有堂堂正正的身份。這大概是他想要的效果吧，他要她就要她，不要她就不要她，總被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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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感情很好的時候，她明明是有機會問他的，在床上抱住他時，她就想過好多遍要問他，「你當我女朋友了嗎？」但每當話到口邊時，心裡卻有甚麼噎住了，最後總變成更使勁地抱著他，或埋頭在他懷裡，然後把話吞回心裡。
她感到內在有一種力量在把她往後拉，彷彿其中有甚麼詛咒，一旦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便會遭遇不測，例如南瓜車會堂下變回南瓜，車伕立即變回老鼠。
她害怕，她終歸只是灰姑娘，不是公主。
但沒有問又如何？她的直覺是對的，還不到兩星期，就被打回原形。
想著想著，電腦畫面裡的老師仍在熱心地教著數學，她眼睛卻漸漸被淚水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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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雲在想，要不要買個小蛋糕給自己當慶祝？但想到蛋糕也要自己買給自己，似乎很可憐，也就作罷。其實看見蛋糕，難免會想起之前如何用蛋糕取樂，那就更淒涼。
在這天之前，她也特地沒有提起自己生日這回事。去年也沒有提，今年再不提，宏大概也記不起的，那就相安無事了。
要是提了出來，卻被冷待，那才真正是在傷口上灑鹽。
不過，宏在六時左右給她發了個訊息，提醒她這晚他會較晚回家，著她自己吃晚飯。
那一刻的感覺，像是雨天要上街，已經穿了雨衣雨靴以策萬全，但還是在路邊被疾行而過的小貨車濺得一身一臉污水一樣。是禍躲不過，真叫人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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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雲悶悶地吃了一個即食麵，蛋也不加一個。
吃完以後，她盡快收拾好，然後盡快洗澡。她只想早早去睡，將自己的存在縮到最小最小。
睡哪裡好呢？她一咬呀，決定回到書房去，她不想再睡在連手指也不踫她的宏的身旁，那比自己一個睡更難受。
她九時半就關了房門，不過還未睡得著，就嘗試翻翻課本。的確也是時候收拾唸書的心情，否則就很難有好成績了。
未到十時，她就聽到宏開門的聲音。她心裡多少有點緊張。不知道他看見她關上門睡到書房有甚麼感覺？會不會想到她可能生氣了？會不會其實也想跟她一起睡，所以這個晚上會像她一樣，有種失落？還是，覺得鬆一口氣呢……想著就覺得心頭有一陣微微的酸楚。
她的思緒很快被宏的敲門聲打斷了，「睡了嗎？」
聽到宏溫柔的聲音，她的眼睛竟不爭氣地濕了，生了一整個晚上的悶氣一下子變成了眼淚湧出來，幸好在房門後的宏看不見，「還未，你等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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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整理好情緒才從房裡出來，但眼圈紅紅的樣子都被宏看進眼裡，他就插科打諢起來，笑著說，「怎麼在家裡也化妝了？」一邊在餐桌吃著外賣飯盒。
雲覺得莫名其妙，就說，「我哪裡有化妝了。」也自然地坐了在餐桌的另一面陪他吃。
宏一本正經地說，「我聽說近來流行兔子妝，還以為你化了。」
雲更不懂了，「甚麼兔子妝？」
宏看著她笑說，「就是把眼框畫得紅紅的，那麼眼睛更顯得水汪汪，面頰也更顯白，有點點我見猶憐的模樣那種。」
聽到後來，雲才懂得宏在取笑她哭過了，邊笑邊嗔怪他說，「還要取笑人，實在太可惡！」
宏見她笑了也樂了起來，笑說，「你看我今天連續練了六小時，還要教班三小時，累得要命也趕緊回來，在你面前吃飯，見你。」
看著雲聽到面紅紅，又不太敢高興的樣子，宏的眼神裡閃過了一點猶豫，然後問她說，「喝點點酒慶祝生日好不好？」
雲沒想到他是記得的，那雙原本就眼淚未乾的雙眼又變得紅了點，抿著唇說不出話來。
宏自顧自到廚房去拿出一對高腳酒杯，從雪櫃裡拿出汽泡酒，倒了兩杯酒，然後對她舉起了酒杯，雲也自然地跟他踫杯。
「十八歲了，不再是小女孩了。我很有信心，你以後的路會越來越好的。」宏原本可以說其他更親密的祝福，但他卻刻意說得這麼帶距離感，雲聽著，心裡也隨著宏的態度大起大落。
宏看在眼裡，心裡也不見得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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