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查理組長啟動儀器,發出嗶嗶聲後開始運作。他略帶忐忑地輸入指令,畢竟這是半成品,若在關鍵時刻出問題,那可就尷尬了。
輸入一系列指令後,他深吸了口氣,然後按下執行鍵,儀器隨即嘎吱作響。螢幕上閃爍著高速滾動的數據流,隨後畫面轉成一些點和線,逐漸匯聚成以儀器為中心的樓層環境輪廓,而此儀器的基本運作原理,正是利用多段超音波反覆掃瞄環境,並加以運算成像。內部物件的外觀與位置清晰呈現,牆體厚度與管線分布也被精準勾勒,甚至連兕那方激烈對抗中的動態殘影,也一覽無遺。直到這時,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副會長湊近觀看,托著下巴說:「不錯嘛,但這樣就能找到小傢伙?」
「這是第一步,接下來才是……」陳組長說著,手指移向鍵盤右側的紅色按鈕,果斷按下。
此時儀器出現高速運轉的聲音,內部如同飛機引擎般嗡嗡作響,螢幕畫面上逐漸浮現紅黃色的光暈區塊,所有發熱源、生物熱能都被一一捕捉,無所遁形。
副會長頻頻點頭說:「這台儀器很可以啊。」
受到長官的肯定,陳組長不免露出得意的微笑,還是用著生澀的中文說;「這台儀器是我來公司的第一個作品,還在努力改良,希望哪天能縮小到手提箱或是筆電的大小,這樣就能帶出去使用了。」
李昂微笑道:「我很期待哦。」
祝室長緊盯螢幕,催促道:「三尾除去尾巴,身長跟手臂差不多,你快找找!」
「是。」陳組長應道。他滑動觸控板,在熱源處跳躍遊走,或是旋轉或是縮放,以逐一檢查熱源為何。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組長不時用力眨了眨眼,喃喃自語道:「奇怪了,怎麼可能沒有,難道…真的讓牠給逃走了?」
聽到這話,祝室長不禁冒出冷汗,連忙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剛才我們按下緊急鈕時牠還在,然後就全區封鎖了,牠不可能逃得出這裡的。」
「等一下,」李昂突然出聲並上前一步說:「組長,可以請你將畫面倒退一些嗎?」
「好。」陳組長接著就遵照李昂的指示來滑動觸控板。「再退後,好,接著往右…,停,這裡往下,對了,停,好,這裡放大,可以轉九十度嗎?」
李昂指向一道細長的藍白光源,微弱且模糊,幾乎難以察覺,乍看更像是某種干擾而非熱源。其中,光源中心的紅點微弱閃爍,緩慢且規律。
陳組長仔細觀察後,驚呼:「太神奇了吧!這小寶貝看似能隨時進入假死狀態,隱匿體溫,差點被牠騙了。」
副會長說:「我更好奇的是,牠是怎麼壓縮身體鑽到那裡面去的?」
李昂辨清位置,並着手整理裝備:「我去逮那小寶貝歸案吧。」
祝室長說:「我去找隊長調些人過來幫忙。」
「先不用,」李昂說:「人多容易壞事,我準備一下,待會給牠來個甕中抓鱉。」
祝室長連連點頭,並緊握李昂的手:「那有勞你了。」
副會長最後不忘再叮嚀了一句:「小心點,別傷著寶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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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來到二號實驗室,進去後便將門輕輕帶上。實驗室裡儀器眾多,自然有好幾個收集收納電線的塑膠管線。李昂已知三尾的躲藏之處,便好整以暇地朝指定管線走去。
祝室長則貼在門上的小玻璃窗前,探頭緊盯裡面發生的一切。
沒想到三尾竟可以將自己身體拉長,硬塞進這個滿是電線的管線內,着實厲害。李昂沿著管線仔細檢視,果然在牠後方幾吋處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破洞,於是他將計就計,悄悄在洞口布下一道小型陷阱,一旦觸發,底座會迅速展開捕獸網,將獵物牢牢困住。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李昂輕聲走到管線前方,抬腿猛踢管線,發出沉悶聲響。
三尾被巨響與晃動驚醒,本能地迅速倒退,李昂還能聽到管線震動引發的嗄吱作響。
就在一切順利之際,三尾在觸碰陷阱的瞬間猛然止步,機警地縮回管內,使陷阱只撲了個空。三尾受驚,不敢再從那洞口出來,使勁向前鑽行,沿著管線一路爬至天花板的破洞,最後一頭鑽出。沒想到牠竟事先為自己預留後路,上頭也有洞,當真是狡免三窟。
「這小傢伙果然狡猾又機靈。」李昂皺眉凝視三尾,迅速調整策略,雙手分別持電擊槍和塑膠子彈槍。他在三尾剛鑽出洞口的剎那,隨即朝牠發射電擊針。
三尾一個彈跳,便輕易閃過了電擊針,但牠似乎並不想理會李昂,只想逃離這實驗室,因此不停東奔西竄,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這實驗室的等級為P3,內部密不透風,更配備多層加固設計以應對大型異獸,防震抗暴之餘,連一絲病菌都無法逸出,想從這裡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要實驗室的門沒開,三尾想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太現實的事,故李昂也不急,便憑牠瞎繞耗費體力,這樣抓捕起來就會容易許多。
果然,三尾奔跑許久,終於累得蜷縮在室內一角,大口喘氣。
李昂刻意放慢腳步,悄聲接近,試圖安撫三尾的緊張情緒。「小寶貝,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放輕鬆,……」
三尾見李昂不斷逼近,毛髮乍立,背部弓起如弓,嘴角微微裂開,發出低沉的威嚇聲,然後突然又跳開,繼續在實驗室裡高速狂奔。牠越發焦躁,頻頻撞翻實驗器皿,甚至多次衝撞玻璃窗,還用爪子瘋狂抓挖,嚇得在外頭的祝室長一陣慌亂,不由得退了幾步。
三尾再這麼下去,極可能會令自己受傷,李昂思及至此,便決定改變原先的策略,準備速戰速決。他看準位置,朝三尾連續射出多發塑膠子彈。雖已儘量避開要害,但其中一發還是擦過牠的腹部,使奔行中的牠滑倒在地,滾了好幾圈。
三尾起身並抖了抖身子,看似沒啥麼大礙,又開始飛奔逃竄,然而牠的動作明顯比剛才遲緩不少。李昂繼續預判三尾的行進路徑,並適時在前方補上一槍,逼得牠不時得硬生生調頭轉向,體力消耗甚鉅。幾番交鋒後,牠的速度明顯放緩,在李昂步步壓縮其活動空間後,最終將牠逼入死角。
走投無路的牠,全身微微顫抖,隨即僵住,低吼一聲,恐懼漸漸被憤怒取代。接著,牠如箭矢般猛然衝出,直奔李昂,欲做最後的反撲。
面對這種等級的對手,李昂絲毫不感壓力,輕鬆以對。他先是冷靜地連續補槍,朝三尾行徑前方射擊,逼使牠不斷側移,從而減低些許速度。
三尾疾衝至李昂面前,猛地凌空躍起,直撲他的臉,意圖發動致命一擊。
然而,李昂正是一直在等這個時刻。電擊槍射速慢,但正面打中狡猾的三尾,着實不易;如今牠身處半空中,無法變換方向,且距離極近,正是最佳時機。
電擊針正中三尾前胸,電流瞬間擊穿全身,令牠瞬間僵硬,動彈不得。李昂輕輕側身一閃,任由牠擦身而過,並摔落在光滑的地板上,順勢滑行數米。
李昂快速上前,用雙手壓住三尾的頭和身體,將牠牢牢控制。
祝室長目睹這一切,迫不及待提著籠子衝進門,然後迅速將三尾收入籠中。
「成功了,李昂,太感謝你啦。」他起身後興奮地手舞足蹈,還拍了拍李昂的臂膀。李昂微笑以對。
兩人隨後步出實驗室,孫隊長那邊似乎也已接近尾聲,只剩將幼兕推進籠子裡,這場鬧劇至此終於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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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會長室之後,副會長和李昂回到沙發處就坐。
副會長邊說,邊為兩人斟滿了酒:「還好今天有你和鐵爺在,不然天曉得他們還要亂到什麼時侯!」
李昂微微一笑,未作任何回應。
副會長拿起酒杯,並示意李昂。李昂明白,亦拿起酒杯。兩人接著乾了杯。
副會長喝了幾口酒,隨手撥了撥金鋼杵,經過剛才這番折騰,他已無心再探究。「我就不再廢話了,會長有新任務要交代你去辦。」
李昂早就有預感,點頭問:「好,任務的內容是?」
副會長拿起金鋼杵,又把玩了一會,最終依依不捨地將金鋼杵拋給李昂。「會長要你去一趟西藏拉薩的伏魔寺,親手將金鋼杵交給古智活佛。」
「古智活佛?把金鋼杵送給他,為何?」
「我問過會長了,他什麼也不說,所以我也無法理解,總之你照辦就是了。」
「好吧,但若只是去送個東西,有需要一定要我去嗎?」
「還真別說,這我也問了,為什麼非要你去不可;」副會長搖頭失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畢竟你是我們會裡的高階獵人,把時間花在這種事上實在太沒效益。但你義父十分堅持,他還特別交代,若是活佛有提出任何要求,就一切聽從他的安排,盡力完成便是。」
李昂聽得滿頭問號,於是說:「我想,我還是打個電話跟義父聊聊好了。」
副會長聳了聳肩,回道:「事實上你義父這次走的很匆忙,若是照以往推測,他應該會消失好一陣子,你應該是找不到他的。說句提外話,連我這麼親近他的人,都覺得他愛搞神秘的程度,簡直不亞於夜星的那位大老闆,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連手機都不接。」
李昂點頭表示明白,確實是他義父的行事作風,但也因為這樣,也代表義父對這個副會長信任有加,可以如此放心的將會裡事務完全交給他全權處理。
「這出家人能有什麼大事要處理?」副會長嘟了嘟嘴續道:「轉念想想,畢竟你現正處在鋒頭上,最近低調沉潛些也好,或許反倒能避開不必要的紛擾,你就當作是去拉薩度假放鬆一下吧。」
既然是義父特別交代,那也沒什麼好推托的了,李昂將金鋼杵收入背包裡,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副會長起身,隨手端起兩杯酒,將其中一杯輕輕遞給李昂;「待會你就先去找外務部安排一下,祝你一路順風。」
李昂接過了自己的酒杯,然後與之乾杯,雙方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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