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食屍鬼大軍來勢洶洶,所有人不自覺地靠攏,逐步退往洞穴中央。
耳邊充斥著撕裂般的尖叫和低沉咆哮,嘈雜的腳步震動整個洞穴,景象宛如死神降臨,眾人只覺頭皮發麻,冷汗沿額滑落,尤其尼日士兵從未見過這等陣仗,更是不知所措,手中的武器止不住地顫抖。
「這些鬼東西!」公爵氣急敗壞地喊:「不是不見影子,就是突然全湧過來!」
醫生說:「我們是不是中計啦?!」
驢子說:「沒想到這食屍鬼首領竟還頗具智慧,再度刷新我的認知,等出去之後,我定要跟博士好好說一說。」
公爵道:「再不想點辦法,我看別說出去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大問題!」
隊長緊皺眉頭,深知一旦讓食屍鬼聚集,形勢將完全失控。他果斷下令:『全體開火,阻止牠們聚集!瞄準頭部,別讓牠們靠近一步!』
眾人收到命令,立即火力全開,山洞內頓時火光四射,槍林彈雨。
最前方的食屍鬼首當其衝,被子彈打得倒成一排,可即使如此,後方的食屍鬼仍不懼死亡,踩著同伴屍體湧來。
士兵們從未見過這等場面,心中慌亂,甚至都忘了瞄準,一陣亂射。
特戰隊員們見狀,連忙提醒:『射擊頭部!別浪費子彈,射擊頭部射擊才有用!』尼日指揮官和副官亦立即翻譯傳達,士兵們這才逐漸冷靜,重新瞄準射擊。
醫生失聲道:「這數量……也太誇張了吧!」
驢子環顧洞內環境,察覺食屍鬼多半從幾處較大的橫坑中竄出,便向隊長建議道:『老大,食屍鬼大部份都從那幾處坑洞出來,我想炸掉它們,可以嗎?』
隊長審視過後,回道:『可以,你有辦法嗎?這部份全權交給你處理。』
『收到。』驢子快步走向集中到一旁的軍品箱,並找到自己的箱子,他取出飛彈發射器的各個零件,開始組裝。
這種輕型飛彈造價不菲,任務開始前一般不會配備,而是得視任務進行中需要才准申請,申請也並不一定能通過;在阿加德茲機場清點時,驢子就注意到組織已經配給,當時還以為送錯了。進入山洞之前,他本在猶豫是否該攜帶,幸好有眾多尼日士兵加入,可以幫忙抬箱子,便帶上了,沒因東西太多而捨棄,沒想到真就派上了用場。
本來在洞穴裡引爆炸藥,是件非常危險的事,除了架設不便,威力上也不好控制;也因如此,這種輕當量飛彈正是為此設計,能精確控制爆炸範圍,而此處地質結構堅硬,又更加確保了這一點。
整套裝置基本就配有六枚飛彈,而組織此次還特意多配給了一組飛彈,故總共有十二枚飛彈可用。驢子裝上一枚飛彈,瞄準右側數十米外的大橫坑,接著扣動板機。
一道長煙不規則地劃過空中,並精準飛進了橫坑裡。飛彈爆炸,坑洞口的食屍鬼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接著坑洞坍塌,後面的食屍鬼退避不及,又多半被碎石壓死,整個坑洞也因此封閉了。
公爵見狀,大喊:『驢子,太酷啦!』
得手後,驢子望著塵土飛揚的洞口,心中暗自振奮,他抓緊時間裝填下一枚飛彈,同時進行觀察,因飛彈數量有限,他得更加謹慎選擇下一個目標。
因那次爆炸,也讓許多食屍鬼同時鎖定了他,紛紛朝其奔來。儘管隊員和士兵奮力掩護,但面對潮水般湧來的怪物,仍無法完全應付,迫不得已驢子只得放下發射器,先行自衛,待解決這一批後,在尋找時機發射飛彈。
但百密總有一疏,幾隻食屍鬼順利穿過了防線,朝驢子近身撲來。
危急時刻,食屍鬼正欲逞兇時,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彈開,就像是遭受卡車從右撞擊似的,硬生生橫飛到左側,倒地後還連滾好幾圈,抽搐掙扎,半天爬不起來。
驢子不敢怠慢,迅速補槍,將這些怪物徹底擊殺。他朝右望去,見原來是那個名叫白曼巴的獵人救了自己,只見其右手上的武器相當奇特,似槍又似砲,小臂更是整個没入橢圓外縠裡,科技感十足。
這是一把可發射電磁脈衝波的新型武器,為獨角獸集團精心研發,能大範圍令異獸麻痺並暫時喪失行動能力,進而更易於抓捕;然而,它也不是沒有缺點,每射完一發就需時間進行充能,故無法連擊,並且它殺傷力弱,所以萬一使用時機不當,亦很容易讓使用者自身陷入險境。
驢子抬手朝白曼巴揮了揮,表示感謝,嘴角帶著一絲苦笑。他驚訝這位平日冷酷少話的獨角獸獵人,竟會在危急時刻出手相救,不禁對這〝局外人〞多了幾分改觀。
白曼巴瞥了驢子一眼,舉起左手簡單回應,便轉身加入其他戰鬥。
這人倒也不壞!驢子拿起飛彈發射器,裝填好飛彈,並陸續朝一些鎖定的坑洞射。
隨著飛彈一枚枚發射,轟炸持續,而每少一處大坑洞,就會瞬間少掉一批食屍鬼的湧入,這讓牠們攻勢大大受阻,因為坑道內的食屍鬼就算沒被炸死,改道至其它出口也勢必得耗費時間,人類聯軍便可趁此稍稍喘口氣。
其間,驢子其實一直很擔心一事,如果食屍鬼從隊伍進來的通道大量湧入,那就麻煩了,總不能連退路都給炸毁吧。但好在,目前這個擔心看來是多餘的,到目前為止都不見食屍鬼從那裡出現,應該是早先已被牠他們清理完畢,這才讓他大大鬆了口氣。
儘管封洞計劃看似十分有成效,然食屍鬼的數量實在太多,有些地方最終還是讓牠們給突破,使得部份人不得不與食屍鬼做近身浴血肉博。
隨著時間推移,雙方傷亡也逐漸攀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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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人類與食屍鬼的惡戰,在洞內持續了不知多久時間;漸漸的,食屍鬼湧入洞穴的數量已逐漸緩和下來,甚至漸趨於零。食屍鬼數量雖多,但多半都是炮灰,重傷者在地上翻滾掙扎,屍體遍地橫陳,洞內景象宛如地獄。
人類這方雖佔了些優勢,但也並不好過,公爵左大腿處被咬去一大塊肉,雖經醫生緊急治療包紮過後,已無大礙,但行動上已大大受限,只能待在比較靠後的地方。尼日指揮官則嚴重得多,他慘遭數隻食屍鬼圍攻,雖然被及時救回,但全身已是傷痕累累、血流不止,目前正被醫生搶救之中。至於其他隊員或獵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勢,所幸皆不嚴重,可尼日士兵就沒這麼幸運了,已經陣亡了近二十人,其餘重傷,還能夠續續作戰的,也僅剩寥寥數人了。
另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是,所有人的彈藥都差不多快用盡了。
殺手早早就將身上的槍械彈藥全給隊友,自己則拔刀守在隊伍外圍,與食屍鬼近身搏鬥。他斬起敵人有如砍瓜切菜,大殺四方,殺到部份食屍鬼因畏懼而躊躇或轉向,這也大大紓緩後方人員可能被圍攻的壓力。
獵人莫菲的身型雖較為矮胖,但動作敏捷,接連輕鬆射殺了多隻食屍鬼。在經過長時間激戰後,發現自己的彈藥即將用盡,原本手持雙槍的他,收起右手的手槍,改拿出麻醉槍應急。這些獵人總是會儘可能攜帶足夠多能〝活捉獵物〞的武器,好獲取更高的利潤,畢竟活物遠比屍體標本售價高多了,故麻醉槍正是其中代表。對付食屍鬼自然是不該拿它來使用,但如今彈盡援絕,這已是他為數不多還能拿出來的武器,也只好湊合著用了。
莫菲朝著一隻迎面撲來的食屍鬼,連續射了幾枚麻醉針,並巧妙閃過牠的攻擊。
食屍鬼這下撲空,便轉身準備繼續攻向莫菲,但牠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行動開始搖搖晃晃,身體虛弱無力。沒多久牠便躺在了地上,沉沉睡去。
莫菲走近食屍鬼,左手朝牠頭部補了一槍,牠就這麼毫無知覺地爆頭而亡,也算是死得輕鬆。這次他僅用了一發子彈,就輕鬆解決食屍鬼,感覺十分痛快,在朝牠吐了口痰之後,就轉身去尋找其它目標。
莫菲利用此方法,連續解決了數隻食屍鬼,並且還省了不少彈藥,相當划算。
再一次,莫菲用麻醉槍射倒眼前的食屍鬼,牠幾乎沒什麼掙扎就趴下了。正當他準備上前補槍時,另隻食屍鬼突然衝了過來,他急忙轉身對付;在費了一番功夫之後,終於將這隻食屍鬼送上西天。
此時莫菲志得意滿,嘗試找尋其它目標,全然忘了那隻睡死的食屍鬼,只見牠的右手忽然抖動幾下,接著便睜開了眼睛。這藥效迅速消退,或許是因個別異獸對麻醉劑的抗性不同,牠掙扎著爬起身來,麻痺感也在逐漸消失。
食屍鬼環目四顧,很快就發現那個在牠昏睡之前,最後映入眼簾的人類,於是牠低伏潛行,慢慢爬了過去。而莫菲此刻正背對著牠,渾然不知危險臨近。
就在食屍鬼即將發動攻擊的剎那,多年獵人經驗養成的第六感使然,讓莫菲不經意回頭,結果就發現那隻食屍鬼已然朝他撲來。千鈞一髮之際,他用雙手牢牢抓住牠的頭部,而血盆大口已然近在眼前。
在食屍鬼的強力飛撲之下,一人一獸踉蹌地向後倒去,最後他被牢牢壓制在地。
食屍鬼不斷探頭撲咬,莫菲則不斷用雙手阻擋堆開,最後食屍鬼乾脆咬住他的右手臂猛甩。幸好莫菲有護臂防護,尖牙沒對他造成太大傷害,但也僅止於此,他只能勉力防衛阻擋,暫時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閃過!
食屍鬼的頭顱和身體已經分離,直直掉了下來,落下時還撞到莫菲的額頭,然後滾到一旁,而鮮血不停灑落,濺得他滿臉都是。
莫菲使勁推開食屍鬼的身體,坐起身來,他定神一看,原來救自己的人是殺手。正想出言道謝,卻見殺手只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
那是什麼眼神?在質疑我的能力是吧?莫菲怒火瞬間湧上心頭,或許殺手根本沒那個意思,但如今戰況激烈,早讓他的情緒繃至極點,在此刻終於爆發開來。
莫菲望著顫抖的雙手,忍不住低聲咒罵,腦海中反覆浮現眾人陷入混戰的慘烈場景,心頭充滿了不安和厭煩。他內心開始犯起了嘀咕:為什麼要我們要捲進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不是給情報就完事了麼,螳螂在搞什麼,為何非得要淌這渾水,坐享其成不好麼?我們這麼拼命,人家會領情麼?
想著想著,莫菲心中不停怨懟,感到這場戰鬥毫無意義,如今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他快速掃視戰,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岩石堆,那裡居然少有食屍鬼經過,看起來似乎很安全。他心中暗喜:就躲在那兒等他們都耗盡力氣,最後還不是由我來撿便宜。
決定後,莫菲便儘可能在不惹人注意的情況下,慢慢往那個方向移去。
隨著越靠近目的地,壓力果然一下子減輕很多,幾乎沒什麼食屍鬼注意他。最後,莫菲終於閃身躲進巨石堆裡,喘口氣並探頭冷眼旁觀混亂的戰場,暗自狂笑。
莫菲正暗自得意,就在這時,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陣低沉而熟悉的咆哮聲。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冷汗直冒,他猛然想起一件本不該忘記的事。
他僵硬地緩緩轉頭向上,結果就見一團巨大黑影,從天而降壟罩而來。
此時莫菲根本已經閃不掉,那巨物如泰山壓頂般砸下;最終,他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黑影巨物擊中,瞬間腦漿併裂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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