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屍鬼首領自高處躍下,用木棒直接砸死莫菲之後,站在原地冷冷地環顧四周。
牠高高佇立,身形遠超其它食屍鬼,在黑暗中顯得極具壓迫感,戰場中雖偶有幾隻高大的食屍鬼,但在牠旁邊也只會是個陰影中的小兵,無法與之比肩。然而,雙方此刻交戰正酣,不論人類或食屍鬼,全都專注於眼前或周圍的對手,且牠的位置偏在主戰場外圍,因此無人察覺牠已現身。
食屍鬼首領先是掃視一番戰場,目光很快就鎖定在金鋼身上,這個手拿雙挺機槍的人類,正不斷殺害自己的手下,氣焰實在太囂張。牠咬牙切齒、恨之入骨,非要將其生吞活剝不可,確認目標後,便向他迅速奔去。
金鋼正掃射完一波彈藥,於是先放下其中一挺機槍,拿起彈鏈準備為另一挺機槍進行更換;他深知此刻是自己最危險的空檔,因此在更換彈鏈時,依然用雙眼環顧四周保持警戒。忽然,他感到右側似有不尋常的動靜,轉頭隨即發現,那高大的食屍鬼首領正向自己猛衝過來。他驚愕之下動作幾乎停滯,隨後回神,急忙加快更換彈鏈的速度。
食屍鬼首領三步並作兩步,以超乎尋常的敏捷逼近金鋼。牠的每一步都沉重無比,震得地面微微顫抖。當牠揮棒橫掃而過時,不論人類或食屍鬼,皆被無情地掃飛。
金鋼剛裝填好彈鏈,還來不及舉起機槍,食屍鬼首領的巨棒已轟然砸下。
不得已之下,金鋼只能下意識地用槍身去硬接這棒子的一擊,但食屍鬼首領的力道極其驚人,那鐵製的槍身瞬間被打到微彎變形,還碰出劇烈聲響。他手上一麻,連退數步,這才硬挺過去。而食屍鬼首領揮中後仍不鬆手,繼續施加力道,然後棒朝上用力一揮。
金鋼雖側身閃過,但木棒還是削過他的頭盔右側,頭盔被重擊變形,讓他瞬間頭暈目眩,趕緊翻身往左後方連滾數圈,避開敵人的追擊。金鋼起身,迅速脫下受損的頭盔,見食屍鬼首領再次攻來,索性將頭盔朝牠的頭部用力丟去。牠下意識揮棒,將頭盔打了個全疊打,但也就是這麼一停頓,金鋼已退至安全距離。
由於機槍已變形,再射擊恐有膛炸風險,於是金鋼朝脆解下彈鏈,手握槍管也拿來當棒使,當食屍鬼首領猛撲而至時,他則握緊槍管正面迎擊。
雙方力量交鋒,你來我往,戰況瞬息萬變,一時之間倒也有來有回。
數回合後,金鋼的蠻力畢竟不如首領,又漸落下風。他不斷防守倒退,雙手也發疼,在一次的武器對撞過後,機槍應聲脫手,接著被牠一腳踹趴在地。
金鋼剛翻起身,就見木棒已轟然砸下,他急忙舉手護頭。千鈞一髮之際,數發子彈先擊中了食屍鬼首領的右半身,疼痛感逼使得牠縮手防禦,並後退數步。
原來稍早前,在附近的公爵看到金鋼正遭受首領的攻擊,且已有些招架不住,他立即發話通知所有人。但見同伴一時都抽不開身,無人能趕去相助,無奈之下只好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咬牙朝金鋼方向移去,更在他危在旦夕時,開槍對著食屍鬼首領連番射擊。
公爵繼續開槍喊道:「你這天殺的喪屍王,沒看到主角在此嗎?看我怎麼收拾你!」
食屍鬼首領冷不防吃痛,攻勢受阻,腦怒至極,接著很快看見附近的公爵。牠目光冷冷一轉,隨即瞄準了公爵,並邁出沉重的步伐直奔而來。
「狗屎!」公爵臉色大變,他急忙換上新彈匣,然後邊開槍邊往後退。然而,食屍鬼首領速度實在太快,加上公爵腳傷不便,距離迅速縮短。
眼看逃不了,他只好趁食屍鬼首領揮棒的剎那,順勢側翻躲避,卻因腿傷而未能完成這原本熟悉無比的動作,還一屁股跌坐在地。坐在地上的他已無處可逃,只能用雙手硬接下一波的木棒攻擊,結果可想而知,他被一棒甩飛老遠,落地後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公爵!」金鋼大吼,快步奔來。
公爵口吐鮮血,試圖撐起身體,卻發現雙手骨斷已無力支撐,劇痛讓他癱倒回地。隨後,他使盡吃奶力氣,在無法使用雙手的情況下,咬牙盤腿坐起,累得低頭不住喘氣。
就在此時,一雙巨大腳掌已緩緩走到他身旁。公爵自知大限已至,索性抬頭,勉力舉起右手,顫抖地伸出中指朝朝食屍鬼首領一比。
食屍鬼首領大怒,高舉木棒後便用力砸落,公爵就此壯烈犠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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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屍鬼首領看似已喪失理智,儘管對手早已死去不動,仍然不斷揮動木棒砸落,就連金鋼一直開槍射牠也渾不在意。直到一股劇痛由牠左後背直透前胸,牠這才回過神來,低頭就見一個刀尖已經透出胸膛吋許。
食屍鬼首領左手按在胸口,同時揮動木棒朝後掃去。見刀尖縮回,牠順勢轉身,但回過身後,眼前竟然無人。
食屍鬼首領還沒會意過來,沒想到右側屁股又傳來一陣劇痛,直連下方大腿。牠再次慌亂揮動木棒,並且不停原地打轉,這才終於發現了殺手。他見攻擊得手,也不戀棧,早先一步就退離了木棒的攻擊範圍。
稍早前,殺手聽見公爵的喊聲,無奈一時抽不開身,好不容易趁隙趕來,只可惜已經慢了一步。他強忍悲痛,趁食屍鬼首領渾然忘我之時,悄悄接近其背後,發動致命一擊;本以為這招能讓牠一擊斃命,卻因食屍鬼首領的身體結構特殊,未能刺中要害。隨後,殺手順勢跟著牠一同轉動,再削去牠右大腿上的一塊肉。
食屍鬼首領怒極,不顧痛楚一跛一跛地衝向殺手。
追逐殺手片刻,牠發現自己無法擊中這個靈活的人類,加之身體疼痛和體力的流失讓牠漸感不安。牠仰天一吼,吼聲中不再是先前的凶狠,而是帶著幾分驚恐。正欲繼續上前追擊時,背後一陣劇痛,逼得牠不得不放棄殺手,轉身亂打。
原來是螳螂也來了,利用牠將心思都放在殺手身上之際,悄然接近其背後,然後便對著牠的雙腿和背部一陣亂砍,意圖使其喪失移動能力。他的獨門兵器是兩把鐮刀,平時收起置於背後,要用時即可抽出使用。此刻,他雙手持刀戒備、微微弓身的模樣,再加上削瘦的臉龐與瘦長的身形,難怪他會被喚做〝螳螂〞也不奇怪了。
食屍鬼首領被兩面夾擊,惱怒異常,不斷亂棒來回攻擊兩人。殺手與螳螂對視一眼,心知已佔上風,迅速分散至食屍鬼首領兩側,與之糾纏。
當殺手發起攻擊吸引牠的注意時,螳螂便趁隙從後方悄悄逼近,揮動雙鐮刀,不斷割傷首領的雙腿,但牠一回頭,螳螂便立刻撤開。兩人默契地交替進攻,如此敵退我攻,敵進我守,每當食屍鬼首領轉身揮棒,另一人總能牽制住牠,搞得牠窮於應付,狼狽不堪,漸生怯意。
就在殺手再次接近,食屍鬼首領高舉木棒要揮不揮,便見殺手稍退,以為這個人類又像先前那般故弄玄虛,於是牠微微放下木棒,試圖尋找另一人的位置。誰知殺手就是在等這個時機,趁牠遲欵之際迅速欺身,而牠想再揮棒攻擊已然不及。
只見殺手輕靈地晃過食屍鬼首領身側,舉刀順勢用力朝上一掃,並瞬間來到了牠的身後。牠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其右小臂便連同木棒一同甩飛落地,徹底與身體分了家。
食屍鬼首領厲聲狂吼,此時的牠已無心戀戰,左手亂揮亂抓之餘,身體也不自覺地往牠原本來的方向退去。殺手和螳螂自然不會讓牠得逞,更何況牠已經斷了一手,亦沒了致命武器;兩人持續圍著牠輪番猛攻,並堵住其去路。
食屍鬼首領仰天連聲大吼,這舉動與牠先前召喚食屍鬼群進洞時如出一轍,似在做最後一搏。果然,其餘食屍鬼不論正在做什麼,都陸續停下動作,紛紛朝聲音方向望去,緊接著開始往首領方向奔來。
隊長見狀,立即高聲道:『勝負已定!兄弟們,食屍鬼首領在求援,只要牠死了,戰鬥就能結束,全力阻止其他食屍鬼靠近,大家衝啊!』
隊長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振奮精神,朝食屍鬼陣地火力全開,彈藥猶如雨點般傾瀉。殘存的食屍鬼左右為難,既想拯救首領,又不敢直面人類的猛烈火力。牠們在戰場上不斷後退、猶疑不定,反而成了人類的活靶。
金鋼默默走到公爵身旁,跪下輕輕托起上半身,見其面目全非、滿是血跡,心中悲痛欲絕。他雙拳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很快被憤怒取代,低聲呢喃道:「是我害了你,兄弟。」
金鋼咬牙切齒,怒目瞪視食屍鬼首領,隨即將目光落在一旁的斷臂和木棒上。
另一方面,有些食屍鬼突破重圍,努力想聚到首領身邊,但很快就被殺手和螳螂解決。而食屍鬼首領卻已無心戀戰,全然不顧手下的奮不顧身,踉蹌後退,不住地試圖趁機逃離戰場。
突然,一股無形的巨力從牠背後推來,使牠因腳步跟不上而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倒,並在地上磨行了好一段距離才停下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白曼巴脈衝砲的傑作。
食屍鬼首領躺在地上,拼命蠕動,牠雖不像一般食屍鬼那麼容易被麻痺,但此刻的酸痛與無力感,依然讓牠十分難受。牠好不容易用左手撐起身體,正準備起身時,便見一雙人類的腳已緩緩走到自己身前。
而那雙腳的主人,正是金鋼。食屍鬼首領抬起頭,就看到那根再熟悉不過的武器被金鋼高高舉起。他大吼道:「鷹眼和公爵的痛苦,你也嘗嘗吧!」
一記當頭棒喝,食屍鬼首領登時頭暈目眩,牠下意識想舉起左手保護頭部,結果反讓自己重心不穩,又躺回到了地上。
金鋼並不想放過食屍鬼首領,連連高舉木棒用力砸下。首領的左手逐漸癱軟,無力地垂下,在頭部直接曝露並連番遭受無情棒擊之後,牠的眼神從兇狠逐漸轉為渙散,四處遊移的瞳孔彷彿在尋找生路,然而眼前瞬間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食屍鬼首領接連發出悶吼,身體猛然震顫,嚥下最後一口氣後便不再動彈。
「夠了金鋼。」殺手走上前來,用力拉住了金鋼的右臂,這才令他停手。
金鋼緩緩放下木棒,朝食屍鬼首領的屍體吐了口痰,接著便將木棒丟棄,眼角淚水仍是不自覺地流下。
首領死亡,其它殘存的食屍鬼頓失戰意,開始到處逃竄。眾人見狀,立即趁勝追擊,清除餘孽,避免讓牠們四散逃逸。
戰鬥至此,局勢終於大致穩定,人類聯軍艱辛地取得了勝利。殘存的食屍鬼四散逃竄,地面滿是屍體與血跡,紅色的痕跡浸透了每個隊員的靴底。隊員們逐漸圍到公爵身旁,無人出聲,只是靜靜低頭,心中涌起無限的哀痛,每個人都默默回憶著與公爵的相處,這場勝利的代價沉痛無比,讓人無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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