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頓好一切之後,隊長領著眾人重新回到高塔處進行搜索。不久後,就有士兵回報在塔內發現一道巨坑,於是眾人立刻前往查看。
此時高塔早已向旁倒塌,僅剩幾片殘壁突兀矗立,原先被碎石雜物堆滿的塔底,如今竟被清出了一條通道,直往下方延伸約莫有五六米,而在通道盡頭西側的岩壁上,赫然出現一個約三米高的橫向洞口。
一見到這處洞口,隊員們不禁面面相覷,意識到原先推測完全錯誤。
博士提議在洞口採集岩石樣本,以便分析比對。隊長應允,但為求安全,他親自率領殺手和金鋼,隨博士一同下去以保護其完成工作,其餘人則在上頭保持警戒。
下至洞口之後,博士先是仔細觸摸岩壁,接著用小鐵鎚敲打壁面,並將採集到的小碎石裝入幾個小瓶子裡。
在博士工作時,隊長等三人亦沒閒著,殺手金鋼稍微深入洞口並保持警戒,以防有食屍鬼突然衝出,而隊長則是拿著小型探測儀,掃描洞口周圍。
之後,為求搜集更多資訊,隊長等人緩緩朝洞內走去,這通道實在寬敞,就算他們三個大漢並肩而行,亦完全沒有問題。他們用槍燈照向洞內深處,光束劃破黑暗,映出岩壁上零星的發光微粒,只見前方的路面如無底深淵般傾斜而下,直至微弱燈光消失在盡頭。
隊長注意到,在通道兩旁堆了許多的碎石和雜物,心中逐漸豁然開朗。想是此處,原先就是居住在洞穴內的食屍鬼們的主要出入口之一,恰巧被震後的高塔塌陷覆蓋,以致於食屍鬼轉而尋找其他出入口,並早已遺忘了該處,直到鷹眼長時間待在塔上行動,這才吸引到怪物循聲而至,並令其手下清出一條通道,進而導致鷹眼憾事發生。
當他們行至一定距離,為免發生意外,便沒再繼續深入下去,並退回洞口。此時博士也已經完成了搜集工作,於是他們便返回上頭。
隊長命令隊員在此搭建防禦工事,並且架設好固定式自動機槍,對準下方洞口,以防食屍鬼大舉衝出。然後留下一隊士兵警戒,和自願擔任首班哨衛的金鋼之後,便領著其他人先行返回陣地。
透過博士自行帶來的專業儀器,解析這些小碎石的成份,十來分鐘過後便有了結果。
博士說:「這些碎石中含有異07和異13元素,異07元素會釋放微光,倒是滿常見的,但異13元素不同,其結晶硬度遠超花崗岩,且會自然散發一種能量場,足以干擾磁場、遮蔽訊號。然而,我卻在這些碎石中檢測到大量的異13元素。」
「所以?」公爵心裡雖然有底,但還是忍不住出聲以求確認。
博士嘆了口氣說:「看來情況比我預想的更糟,在這座山丘之下,恐存在一個新型態的〝異境〞。」
儘管眾人都已有心理準備,但一聽到「異境」這個詞,還是不禁倒吸一口寒氣。
博士接著說:「此異境極可能是山形結構的一部份,卻被轉移至泰米阿的地層之下,結果造成地面隆起,並形成山丘,也將綠洲和市中心完全摧毀殆盡。」
「這麼說就合理了,」駭客說:「這個異境本就是食屍鬼的主要巢穴,所以牠們寧願奔波萬里去覓食,最終仍要返回泰米阿,與我們以往所見的食屍鬼習性大不相同,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
博士說:「我和駭客猜想的一樣。」
公爵問:「但那個大塊頭是什麼鬼?難道也是食屍鬼?」
博士再次長嘆一聲,說:「此等異獸,我記憶裡從未見過,還真不好妄下斷言。但光從牠的外型以及行為來看,估計也是食屍鬼沒錯,就像牠們在幼年時期和成年時會有變異一樣,牠很有可能是另一種變異,並且是領袖階級般的存在。看來,我們對這類常見異獸的了解,還是知之過少。」
「照這麼看,」獵人鬼頭說:「牠的危險程度鐵定超出普通食屍鬼,至少是兇獸(C級)等級的,對吧?」
驢子沒理會獵人,說:「眼下棘手的問題是,這異境內部有多少食屍鬼,尤其是巨型種的分布數量,我們實在難以評估,且現在我們已經打草驚蛇,對方只怕不會輕易露面,更不曉得牠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公爵說:「所以我早說了,不如乾脆申請轟炸支援,直接把這地方炸成平地,一了百了;先前說是顧忌泰米阿範圍太大,但現在只要鎖定這座山丘就好啦,應該行的通。」
驢子道:「難得我這次竟毫無保留地贊同你的意見。」
獵人們一聽附和的人越來越多,紛紛出聲道:「萬萬不可!」
公爵明白對方的心思,冷笑調侃道:「難道你們還在糾結什麼長角獅子?現在證明了不過是阿里看錯而已,你們不會真的想把那巨食屍鬼當寶了吧?」
莫菲「哈」地一聲回嘴嗆道:「說什麼,你才搞不清楚……」
螳螂推了莫菲一下,不讓他繼續多話,然後說:「誠如博士所言,這個異境內部特殊,其組成或許是最堅硬的那種地形結構,我不認為轟炸能發揮多大效果,萬一沒有炸到內部,反而將地表覆層掀翻,暴露更多坑洞浮現,那豈不是白費了我們整個下午所做的努力。」
公爵冷笑:「你會這麼大公無私地為我們著想?說的真好聽。」
驢子對螳螂說:「我見你對那食屍鬼首領發射了追蹤彈,看來很成功,不知你有什麼比較好的建議?」
「還有這事,你們想幹嘛?」公爵調侃問道:「果然念念不忘那食屍鬼首領啊,牠應該能賣個好價錢,是吧?」
螳螂回道:「你們想多了,之前我們為一些食屍鬼標記紅點,便是這麼做,不然你們以為資料是怎麼來的?有了這標記,一旦牠再出現,我們也能適時提醒各位多加注意。」
駭客聽了隨即說:「那還不快拿出你們的儀器,看看牠究竟躲在哪裡?」
「我們稍早已經試過,」螳螂搖頭,「山裡地層太厚,加上干擾嚴重,就算我們的儀器裝置再怎麼強大,也很難偵測的到。不過若是接近的話,或許是有可能。」
醫生說:「那現在怎麼辦?」
醫生說完之後,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熱烈討論起來,過程中特戰隊員還時不時跟獨角獸獵人針鋒相對,互相抬槓,場面變得有些混亂。
鷹眼的犧牲深深觸動了隊長,回憶自他加入以來,便再無隊員殉職,他也成了隊內的幸運星,但沒想到再次有人陣亡時,竟是他本人。見眾人持續意見分歧,不免感到有些焦躁,於是出聲說:「好了,各位,先停止爭論吧。」
一聽隊長發聲,眾人陸續安靜下來。
隊長續道:「現下我還沒有特別的想法,至於採用轟炸的方式,我會慎重考慮,因為我不想再看到更多傷亡。但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好好送鷹眼一程,至於這議題,我們就留待稍晚再進行最後決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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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陣地中央,鷹眼安詳躺在一個石板上,而他身上則覆蓋著ODO旗幟。
殺手體諒小隊成員的心情,畢竟他加入小隊是組織讓其補足經歷用,且自己加入該小隊才半年,不似他們有著極深的羈絆,因此自願前往哨站與金鋼進行輪換,好讓他們能送同伴最後一程。
隊員們低頭脫下頭盔,靜靜站在鷹眼兩側,有人握緊雙拳,有人閉上眼睛,神情肅穆且悲痛。而尼日指揮官以及其他的士兵們,則依序排在隊員們後方列隊致敬。
隊長一聲令下,全體單膝跪地,肅穆的氛圍籠罩著每個人。博士緩步走至鷹眼遺體前頭,雙手捧著聖經,低聲吟誦,經文在空氣中迴盪,為破碎的心靈帶來片刻安寧。
儀式進行間,無線電突然爆出一陣刺耳的雜音,彷彿故意撕裂這短暫的寧靜。
一名副官悄悄退開,然後拿起無線電與之通話。副官越聽臉色越難看,通話結束後他隨即悄悄走近指揮官,在他耳邊低聲幾句。指揮官聽完,臉色亦隨之大變。
尼日指揮官輕聲舉手道:「隊長,不好意思插個話!」他突然打斷儀式,神情顯得異常凝重,顯然是有要事。
隊長問:「有事嗎?請講。」
尼日指揮官說:「大事不好,那些獵人闖進洞穴裡去啦!」
「什麼!」所有人大驚,隊長問:「殺手呢,怎麼沒有攔住他們?」
指揮官急忙取過無線電,低聲嚴厲地向哨站副官查問,哨站副官則立即一五一十地向他報告。
聽完後指揮官道:「我的部下說,殺手長官曾試圖攔住那些獵人,甚至不惜拔刀相向,但他們仍然執意進入,長官見攔他們不住,便跟著進去了,臨走前要他儘速通報。」
公爵不悅地說:「殺手跟進去做什麼,乾脆連他們一併炸掉不就得了。」
「別說傻話,」驢子說:「獨角獸的人在裡頭,想呼叫轟炸支援根本就不可能。就算不考慮人道因素,僅憑對方的影響力,這轟炸不論結果,都肯定會成為國際事件,絕對讓我們ODO吃不完兜著走。」
公爵說:「萬一他們遲遲不出,我們又無從知曉他們的安危,那該怎麼辦?」
博士說:「或許,殺手就是意識到這點,才會當機立斷跟了進去。」
「既然這樣,」金鋼說:「老大,那我們也一起衝進去,直接殺他個痛快好了。」
隊長沉默不語,思緒翻湧,壓力如山般沉重地壓在心頭。鷹眼的死,時刻警惕他必須更加小心決策,以防造成更多犠牲;他掙扎著內心的責任與眾人安全的焦慮,每個選擇都極其艱難,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驢子說:「老大,這次我全力支持金鋼的提議,事已至此,我們得儘快去支援殺手,不然他獨自作戰很容易身陷險境。」
其他隊員紛紛表達贊同之意。
隊長明白時間已不站在自己這邊,若不立即採取行動,他們必然會離殺手等人越來越遠。幾經思考過後,他做出重大決定:「既已無法可想,那就上吧,我們得儘速追上殺手他們。」
聽到命令後,隊員們便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無一人顯露懼色。
隊長環視眾人,目光堅毅且沉著:「大家儘快去準備,攜帶你們認為必要的武器與裝備,或是任何能夠保命的東西。一旦進山,各種狀況將難以預測,任何事皆可能發生,但無論遇到什麼狀況,都要保持清醒與冷靜,記住我們是ODO特戰小隊,不僅自己要活著出去,也要帶上彼此一同回來。」
隊員們齊聲應和,士氣高亢。
隊長轉頭對尼日指揮官說:「陣地和哨站就交給你們守衛了,夜晚不安全,若我們無法在天黑前回來,你們就馬上撤離泰米阿,並代我們向ODO通報,可否?」
尼日指揮官搖頭,語氣堅決道:「這是我國之事,怎能在最後關頭缺少我們的參與,我懇請你容許我們和你們一同進退,解決掉那些可恨的食屍鬼,否則我無法向人民交代。」
隊長好言拒絕,但禁不住指揮官的一再請求,最後便說道:「那好吧,但山裡情況複雜,人多不一定好辦事,指揮官就挑選幾位可靠士兵,跟我們一起行動吧。」
尼日指揮官說:「沒問題,我馬上去辦。」
「既然如此,」隊長轉頭說:「博士,這裡就交給你了,你身經百戰,在任何情況下該做什麼,我相信你自有判斷。」
博士明白隊長的意思,點頭說:「那好吧,我會守住這裡,你們也要多加小心。」
隊長也點頭,接著宣布道:「事態緊急,各位儘快準備,十分鐘後正式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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