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裡歸老娘佔了。」金髮女孩對 Leon 說，手指節敲著引路人指揮室的意識投影桌。「從現在開始，引路人併入 TVLA。教宗你可以繼續當，我再額外送你一個副總司令銜頭。慷慨吧？」
原來是打引路人主意，Leon 想。被脅持的緊張感立即放鬆大半。既然看上引路人，這女孩就不會想搞破壞，更不會像軍警那樣大開殺戒。安全憂慮消除，Leon 就可以謀劃反客為主。
先套取更多情報吧。
「當副總司令啊，是要指揮怎樣的部隊呢？TVLA 具體資料方面，可以請司令您多作介紹麼？」
「指揮部隊？不不不。」女孩左右擺動食指。「憑你剛才那一仗的表現，可不能讓你真的發號司令。士兵會死的，大批大批的死。所謂副總司令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不過呢，你有甚麼 TVLA 的事情想知，老娘倒可以跟你講，這是我們對同路人的善意。」
Leon 雖然反感，但論收斂喜怒，擁有十年經驗的他不會輸任何人。他繼續表現得謙遜恭敬﹕「謝謝司令。首先請問，TVLA 規模如何？」
「兵力一萬，遍及全國，而且擁有充裕軍火。」女孩挺直腰板答。
「充裕軍火，是怎樣的軍火？」
「你想要甚麼？FNG SCAR、HKG45、MG82，標準火器一應俱全。戰車戰機難收藏，不可能多，但也有幾架。FG38-2 和 MG4AB2。」
「MEA 呢？」
「怎麼可能有，我看你是真的半點都不懂啊。」
「司令，如您所見，軍事知識我自愧不如，可以請您告訴我 MEA 是甚麼嗎？」
「那也不用自愧不如，老娘也從來不看《聖經》。」她一邊說，一邊擅自操作電腦，打開在帝都拍攝到的機甲片段。「MEA 嘛，就是 Mobile Electronic Armor，機動電子裝甲，具備防護效果，亦能夠強化士兵體能。武裝如你所見，是背後兩挺 7.62 mm 機槍和雙手的高周波刀，腰際還有四顆榴彈。不過最強大的，應該要數通訊機能，資訊透過衛星傳輸，配合擴張實境，同隊成員共享視野，全面掌握戰區布局。所以，你們的所謂包抄其實注定失敗。你才一動，他們已經知道了。」
「司令您的資訊是從哪裡來的？」
「喔，你可能不知道，但 MEA 在軍事界是熱門話題，稍為緊貼狀況的專家都一清二楚。」
「受教了。」Leon 微笑。資訊已經收集完成，是時候把這頭天真好騙的金毛貓攆出去。
而女孩愈說愈忘形﹕「不知者不罪，兵敗亦難免。可是！現在不用擔心，因為你們有我。」
「啊，忘記了問，妳叫甚麼名字？」
「呀呵呵。」她大笑，一隻手按在胸前。「莎梨，不是 Sally 喔，是莎梨，莎草的莎，梨花的梨。」
「莎梨司令，很榮幸認識您。合作的事，聖教會認真考慮。」
「考慮？呃？你剛才都叫老娘司令了耶？」
「我尊重您嘛。」
「別傻，我想你已經很清楚，沒有 TVLA，你們必敗無疑。」
這個叫莎梨的女孩仍以為自己在這場談判佔上風，卻不知道底牌已經被 Leon 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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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 說﹕「『我們行善，不可喪志；若不灰心，到了時候就要收成』。聖教是這樣相信的，所以不用勞煩莎梨司令為我們操心。倒是，TVLA 似乎更加需要聖教支持，您不這麼認為？」
「我？我不認為。」莎梨慌道。
「也許您們是有一點力量，可是，一萬兵力要對抗二千五百萬軍警，不大可能有勝算吧？所以您們一早知道，軍事不會是主要力量，最主要的力量還是在人民。偏偏您們的保密工作又做得那麼好，令您的甚麼 TVLA 完全不為外界所識。所以，您夢寐以求的，就是聖教的背書，讓妳可以一口氣得到全國十二億聖教徒支持。所謂給我當副總司令，就是拿我來當門面。是不是呢？莎梨司令。」
逆轉的形勢令莎梨心虛得左右顧盼。
Leon 對她的反應很滿意。這女孩只是虛張聲勢，她無法傷害他以至聖教任何人。她自己很清楚，一旦與聖教交惡，她就會失去獲得最大民意支持的機會。她輸不起。
她甚至不能得罪 Leon。
Leon 揚手指向仍然被壓在地上的衛。「莎梨司令，您想合作，也不是不可以談，但最少要公平。這樣將您的未來夥伴踩在地上，很難合作喔？」
莎梨的臉皺成一團，最後還是右手一揮，讓保鑣將衛放走。
「謝謝。」Leon 愉快地笑道。至此，莎梨在這場交涉算完全輸了，而 Leon 想，她的失敗完全要怪自身的愚昧。平心而論，她的手牌不壞。Leon 強調 TVLA 需要聖教，莎梨也可以強調聖教需要 TVLA，因為裝備充裕的軍隊確實對起義有重大幫作。這一點 Leon 也是明白的，所以，他其實並不完全抗拒與 TVLA 合作。
問題在 TVLA 是否可以信任。莎梨聲稱擁有一萬兵力，這是否屬實？退一步想，甚至連 TVLA 是否真實存在，他都未能確認。
還有一個問題﹕他不喜歡莎莉這個人。不喜歡她的氣焰，不喜歡她的暴力，也不喜歡她處事上的天真。
Leon 對指揮室一眾引路人成員說﹕「請家務班將這幾位奉為上賓，帶他們去會客室喝茶，然後送行。其他人返回崗位，為帝都戰鬥善後。」又向莎梨道﹕「感謝您來到聖教基地，妳的提議已經收到，我們會仔細考慮，有消息會通知您。」
「你以為我是來見工？」莎梨氣得暴跳如雷。「老娘可沒打算空手而回。TVLA 一定要與聖教合作，你給我開個條件罷。」
「我沒說不合作，只是說要考慮。」
「考慮甚麼？你這棉花雞，連我都打不過。」
指揮室頓時鴉雀無聲，連大叫大嚷慣了的阿衛也大氣不敢出，就因為這不知好歹的女孩撞上了 Leon 那不可觸碰的禁忌。
「這就是妳游說我合作的方式？用人身攻擊？哦，說不定妳是用肌肉來思考才會這樣笨。可是，我告訴妳，思考是用腦袋的喔，腦袋。懂嗎？」
莎梨頓足。「你怎麼像個小孩子發脾氣！」
「我像小孩子？妳才像吧？妳剛才不是像個三歲小孩那樣跺腳？」
「沒想到聖教主教竟然這麼幼稚。算，不合作就不合作，一拍兩散，老娘等著看你們被 MEA 全滅！」
「信仰永遠不滅。倒是妳，司令大人，還不如擔心妳那『軍隊』只能永遠躲在床下底，等待帝國被推翻，然後黯然解散吧。」
莎梨的保鑣弱弱開口﹕「大家姐……」
帝都組組長也悄悄介入﹕「教宗……」
「收聲！」兩個二十歲未到的小孩同時尖叫。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kPf4QHiO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