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害怕做錯了。我的世界不能有一點灰,人也不能,朋友也不可以。為什麼?因為只要有一點,我就會想抹在它們。我不能容忍它們存在,但是如果在我身上,我又可以做什麼?
時間回到四月三十日,這天和之後的那一天,我錯過了兩個電話,而那兩個電話是銀行的。所以,這是我的錯,也把我引回曾經的那個我——那同樣也因為沒有聽電話而受了一大堆波折,而我也哭了。我的確脆弱,所以我早知自己不適合長大,不適合來到這裡。如果不是,這篇文章根本不會出現。
我緊張,因為這太重要了。一步錯,步步錯,我不能如此。所以,在凌晨二時,我立即打電話。結果,那人沒有上班,而我心灰意冷,因為我沒有勇氣再來一次,我也在責罵,為什麼就不可以順利一次。最後,我仍然打了,但是並不是因為我想,而是只是不想收長途電話費。幸運的是,有一個人來了。銀行對我來說有一種害怕,因為那些密碼和驗證令我頭痛。之前就有一次,在身份認證的那個階段,答錯了一條問題,然後令我無法繼續。在這一次差點如此。我如何記得自己最後一次登入是什麼時候?
我依然說錯了,一些細節,但是大部分還好。我太緊張了,整個人發熱,有一些汗。完結之後,我立即哭了,好像心中有很大的石頭壓着我,我必須要發洩出來。但是,凌晨三點,我又如何大哭?天下著雨,閃電令天都亮了起來,從來沒有看過如此大雨(英國常下雨,但大多是毛毛細雨),而我在打電話。沒有人知道我其實多麼怕,我甚至覺得自己不適合在這個社會上生存。她的話語平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完成了嗎?你說了什麼?喔,你說錯了,但完成就好。她完成了這個階段的我應該要做的事,卻不知道20歲的人是如何在這社會上生存的。我何嘗不知道,在這個社會上生存需要的是她的那態度,但是我仍然困在那邊。我何嘗不知道,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所有事情都不順利,但是我依然在焦慮。
所以,我仍然勉強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明明六小時之前才有《愛情》那篇,但是我現在在山谷。
一星期沒有睡超過五小時,我終於斷斷續續地在十一時變得清醒。但,我依然不快樂,整個人都覺得很累。另外,我知道這件仍未完結,我在等待一個結果。結果,在下午二時左右,我收到了一個訊息,說我必須再打一次電話,否則我的帳戶將會被凍結。果然,這件事是不會在此完結的,這是我占卜的結果。只是,再打一次電話對我來說的心理負擔太大,上一次已經耗盡了我的勇氣,上一次的哭泣令我震驚和抗拒,我並不能夠再打一次電話。會想起一直以來的恐懼,終於,我仍然大哭一場。我只是在想,我究竟如何才能夠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為什麼所有事情都不能一次就解決,而我只能背負着那些不同的壓力,繼續前進。
但我的理性在呼喚我,我確實想去上堂,因為,老師將在堂上教授一款新的軟件。我的理智戰勝了我的傷感,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沒有前去上課的話,我的情緒上的模糊和沒有動力將會持續地影響我,而我將會連續兩天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反而,在圖書館至中,我還能夠長時間地專注。所以,我不能令自己在胡亂下去。
之後上課仍然是重點。上堂之前,我就到買飲料的機器中買了桃茶。我太深刻地知道,我內裏的傷並不能好,因為,那電子郵件帶給我的衝擊太大。我除了需要在一次面對自己的恐懼之外,它帶給我的也是一種焦慮我對於自己的失敗。我好像無法順利地完成所有事情,大人的事情我總是手忙腳亂。我真的是一個20歲的女人嗎?
上課的時候也有搞笑的重點。搞笑的原因,是因為又是那個香港來的男生作為我的老師。他第一句告訴我,就是我必須用學校的電腦才能完成,這是另一個令我落後的原因。老實說,轉移視線的確有他的好處,我雖然落後,但我依然平靜地覺得自己能夠完成。一方面是因為心中已經因為傷痕而築起了一部份的平靜來抵抗。我的情緒依然低落,但是,在別人面前,我才能保持平靜,那是我的自尊。這種假裝令我信以為真,但是,他好像知道了我的難處,在課堂的最後他問我是不是很難。其實,我根本無法看到他示範的那個螢幕,我只是根據網上的步驟去做的,然後我也做到了。所以,那是不是很難?其實不是的。只是,他好像很看到我的某一部份,我以為自己假裝得很好,自己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其實是辛苦而迷惘的。所以,現在的我如此想,也許他的確看穿了什麼,但是我依然選擇說沒有。
那一天的晚上九時,我才離開了圖書館。
到了另一日的早上二時,我終於又打了那個電話。我在安慰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的確,這是最後一次。因為延遲,他們以為我沒有完成,但其實我在昨天就完成了。這是我第二次在這間銀行中面對同一個問題,上次,我的確在晚上的時候打了電話過去解決,但是在另一天的早晨,它又打了電話過來,說我仍未解決。我憤怒,又無奈。也是,我又可以做什麼呢?我只能接受那些未知,就如一個大人也經常接住很多的未知。我只能如此地想,幸運的是,所有事情終於可以解決。
我不是怪你在課堂上傳訊息過來,讓我給些意見,因為那是我自己選擇的。我生氣的是,你的說話忽略了我情緒上的無奈。因為,在我無奈之下,是你一次又一次對你自己和我的質疑,而你以為我在笑。但是,我沒有怪你,因為我也忽略了你的改變,你的理性,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其實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本以為到此為止,情緒並沒有打算放過我,在晚上10時,我又爆發了。爆發的原因,是因為我在煮飯之後關了抽氣扇,而食物的氣味仍然存在。是的,一件非常非常之小的事情,它刺傷了我。因為,事情的另一個主角曾經在幾個月之前說我不要再煮飯後仍然開着抽氣扇。我知道他其實也有在煮飯後開着,但是我應該如何去做?10分鐘的時間,我們如此地錯過,我坐下來,他打開門。為什麼我會生氣,是因為他從沒有打算要和我說話,在和其他人說話途中,他看了我一下,不知說了什麼(因為我正在聽音樂地打上面的字句),然後走了進去,獨自地開了抽氣扇。那的確是一個抗議,因為,她的是嫌棄的。我很肯定他一定有望向我,望向我的食物,然後嘆氣,再打開抽氣扇。但是,我的自尊心並不允許嫌棄這兩個字存在,她這個身份沒有任何理由去嫌棄我,因為我並沒有做錯。如果之前他告訴我不要煮飯後開着抽氣扇的話,那10分鐘的時間也足夠他找另一個藉口把這件事再說一次。我想,這件事根本沒有任何答案,那只是一種情緒的發洩。但是我不能成為他的情緒發洩的工具,所以我的確憤怒。他很懂得如何地踐踏我的自尊心和底線,甚至認為她太懂得如何激怒我。我的自尊心令我同時間也刺傷她,因為我沒有避忌地向我的妹妹說了這件事。我恨她的,由那一刻看到她開始,我便閉上眼睛,但依然無法平靜。我的心也無法平靜。
此事尚未完結,我很想信他其實聽到了我的說話,因為他終於也到了廚房去沖了一杯飲品,而他並沒有選擇坐下來(大部份的時間他會坐下來),直接上去。我也因為她在廚房而不想去洗碗。他終於把我給她的罪名坐實了,我的情緒開始波動,然後,我的確很想離開這裏,但是我又可以怎樣離開?另一個他的前來,令我只能把這個情緒先壓下去。因為此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而我也不會想把剛剛的事情告訴他。只是,不幸運的是,她和朋友前來,這也代表我也必須要去假裝平靜。相反於昨天上課時的平靜,今次的平靜是帶有強烈的憤怒,因為我根本不能做到,我恨的情緒太強烈,而之前是對自己的悲哀。我逃脫般的逃到了廚房,利用妹妹的聲音和分享令我轉移視線。我的確笑了,但是心中的傷依然存在,而我又想喝一些水,所以,我只能坐在客廳之中,看着三個女孩坐在我的前邊,而我是一個局外人。心中的煩躁上升,我的腦袋開始思考為什麼我要在這裏自取其辱?為什麼我依然要留在這個地方?為什麼有些人就是那麼容易的傷害了我?我是不是一定要在這一個月中留在這裏?我很想離開,因為她強烈地逃避我證實了我的不受歡迎,而我為什麼要留在這個不歡迎我的地方?我自然知道他的逃避,我是因為我依然和他有合約上的關係,不會起衝突,但是我不能接受他這個人。我將一口一口的水吞進了喉嚨,熾熱,而我只能快速地細細品嚐,好像抽氣扇的事件後,我吃飯的速度加快一樣。我的手說明了我的心事,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句說話,快走。而我也走了,在廁所中,我終於可以變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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