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瑞米安帶著兩位哥哥來到一棵大樹的後方時,途中並未受到任何攔阻,看來那三名學生儘管嚇了一跳,卻也具備著該有的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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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羅基爾就不太能明白瑞米安的行為了:「為什麼要逃走?這樣反而遭人起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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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因為加百列說話太沒有情感了,正常的人類是不會這樣的,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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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妳不用擔心!」羅基爾突然很有自信的說,讓瑞米安滿頭問號。「喜歡到人間遊玩……不是,視察的拉斐爾告訴我,人類──尤其是年輕人之間,似乎掀起一股特殊的潮流,叫做什麼……二次元?然後通常冷漠屬性以及調皮屬性的角色往往大受歡迎,所以加百列如今的性格反而是一大賣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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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一說完,瑞米安發現自己竟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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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沒有跟拉斐爾有接觸的經驗,但她時常聽同階的天使們說,這名大天使非常喜歡人類,更喜歡人類所喜愛之物,所以一度擔心他會隨著地上的潮流而去,逐漸脫離天條的約束……幸好,拉斐爾知曉見好就收,同時多虧了他從地上帶回不少關於人間的資訊,新一波的天使們下到凡間時,就好掌握住目前所在地區的情況,惡魔囂張的氣焰也能適時得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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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羅基爾這麼一說,瑞米安儘管還有一些不安,但是想到拉斐爾好歹也是大天使,論經驗自然不比自己少,只好選擇相信加百列剛剛的反應不會掀起大風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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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對人類目前的潮流並不感興趣,但瑞米安說的對,正常人類不會以這種無情感的方式說話,而且我又是唱詩班導師……我會盡量讓自己活潑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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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的一番話讓瑞米安、羅基爾都起了興致,畢竟自從跟這位熾天使組隊以來,他都是一張撲克臉,說話語調也冷冷淡淡的,笑也只是表面的笑,真的很難想像他「活潑」起來究竟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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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瑞米安跟她二哥使了一個眼色,羅基爾爽快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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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擠眉弄眼加百列自然看在眼裡,但他並未多說什麼,而是望向了右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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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妹妹自然也順著他的方向望過去,結果看到一名蒼老的清潔工正往他們緩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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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潔工身上的穿著有些髒,靠近時還飄著異味,但這不影響加百列的判斷,因為他下一秒把瑞米安護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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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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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還覺得莫名其妙,羅基爾就已經捏起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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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人……不是普通的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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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潔工持續朝著他們靠近,瑞米安此時看到他黯淡的眼睛裡,似乎透露著不祥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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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就這麼直直地從三名天使眼前走了過去,消失在對面兩層樓建築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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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覺得自己差點就停止呼吸了──雖然天使並不會死,但她的生理反應就是給她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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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隱約知道走過去的那名清潔工是怎麼回事,同時她也抗拒著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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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惡魔控制了。」加百列說:「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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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幫他!」瑞米安最終還是說了,畢竟清潔工經過他們面前時,她可以感受到這名人類的極大痛苦。「他不僅有可能傷害自己,還有可能傷害別人,萬一守護對象跟他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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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妳的心情我們能理解。」羅基爾說:「但是,我們此次的任務是引導守護對象回到上帝身邊,她身邊一定也有很多惡魔,我們必須把力量用在該用的地方,否則就是搶了其他天使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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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都被惡魔控制了,不就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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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回家以後再討論吧,這裡是公開場合,不方便。」加百列生硬的語調將瑞米安不斷高漲的情緒徹底壓了下去;她瞪著眼睛,似乎也有意識到自己情緒的異常反應,因此沒有再多說什麼,可臉上煩惱的神情未減。「接待員這個時候應該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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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甫落,一名穿著整齊西裝的年輕男子,往他們的方向匆忙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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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我以為你們會在大門等我,找了一陣子才找到你們……怎麼?有遇上什麼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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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瑞米安三人跟前,注意到了瑞米安臉上煩惱的神情,於是關心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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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們可以解決的。」加百列說,一下子堵住接待員的好奇心。「抓緊時間,把該說的都說一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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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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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跟守護對象拉關係,瑞米安被接待員安排跟她在同一個班級,以及……同一間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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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跟人類這麼近距離相處,瑞米安既期待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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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是文學系的學生,在性格上或許也相對文靜,接觸的話應該不會太困難──如果惡魔沒有從中攪局的話,但是瑞米安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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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新生報到日,同時學校也要求新生今晚就要入住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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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並不強迫新生每晚都一定要回宿舍,所以瑞米安有著以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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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她還是很在意早上的清潔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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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每一個人類都有負責的天使,但因著發動攻擊的惡魔階級不一,有的天使的力量無法抵禦,就會面臨敗退以及被邪惡能量汙染的風險,進而墮落,並順道波及自身守護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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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羅基爾所說,他們的確得把力量用在該用的地方,而瑞米安認為「對的地方」現在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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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顧慮就是清潔工如今在瓦倫尼亞校內工作,那麼他就有機會接觸到學校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凡妮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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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惡魔執意要清潔工攻擊凡妮莎的話,那他就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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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之時,瑞米安在校門口遇上了加百列和羅基爾,並向他們提出了攻擊清潔工體內的惡魔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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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然後,得到加百列這一道嚴厲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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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萬一他傷害了凡妮莎怎麼辦?」瑞米安相當不解,儘早除掉隱患對雙方不是更有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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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妳還記得自己如今的階級是什麼嗎?」加百列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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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啊!守護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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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守護天使的職責與工作內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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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上帝的信徒,引導信徒往正道上走的同時,亦不讓惡魔有傷害他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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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妳已經明白自己的職責與工作內容了,那麼,『主動攻擊惡魔』有在此項目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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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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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一下子就被點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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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還是太「年輕」,一心只想著消滅守護對象周邊的惡魔以保護她,但她同時也忘了,這些惡魔沒有神的允許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倘若她率先對惡魔發動攻擊,豈不做了蒙神羞辱之事?她這不是比惡魔還要血氣方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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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清潔工的天使會戰敗,這也有神的心意在其中,她只管做好份內之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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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的瑞米安,耳根子忍不住紅了:「抱歉,可、可能是還對接觸守護對象感到緊張,所以有了一些脫序的反應,希望神可以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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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如今是肉身的我們,自然也有人性的軟弱,就容易遭到不好的思想與情緒掌控。一些沒有抵抗能力的天使,就會因此墮落成惡魔,所以我想這也是神差派我和羅基爾跟妳搭檔的原因吧。」加百列說:「妳才剛當上守護天使,還有很多妳需要學習的,也請仔細銘記現下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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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雖然我也有滿腔想要暴揍惡魔一頓的熱血,但這熱血一旦肆意揮灑,不僅有可能羞辱神,還可能讓我們自身墮落,所以我們絕對不要有多餘的同情心。等到真的打起來了,也不會輪到瑞米安妳出手的。」羅基爾補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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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兩位哥哥的話,瑞米安總算可以明白一些自己現在能做到的,同時也很感謝神派這兩位導師在自己身邊,避免她比守護對象率先走上墮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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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讓我們親眼撞見被惡魔控制的清潔工,那麼也不能放著不管。」加百列沉思著,羅基爾和瑞米安都在期待著他的良策:「我們不能主動攻擊惡魔,所以現階段只能盡量避免凡妮莎接近清潔工了,等待時機一到,絕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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