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米安一路拉著凡妮莎來到自己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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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時候她不會把房間門關上,這樣子哥哥們隨時可以進出自己房間,但今天來了一名「尊貴」的客人,為了保護她非常在意的隱私,瑞米安識相地將房間門關上,然後才意識到這樣「隱蔽」的空間似乎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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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趕緊甩掉這些無關緊要的感想,對著凡妮莎說道:「我……我很意外妳居然會來看望我。妳現在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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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凡妮莎對於瑞米安問自己的這個問題感到疑惑。「我好得很,這話應該是我要問妳吧?怎麼又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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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又發高燒了……」瑞米安知道自己的這個理由非常牽強,但她已經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說明自己為什麼「又」請假了。「妳知道的嘛,我體弱多病,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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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這世界上有天使嗎?」凡妮莎突然天外飛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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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聽起來非常耳熟,感覺凡妮莎不是第一次這麼問她了,只是凡妮莎這次不是像宿舍那樣帶著質疑的語氣,而是一種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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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試探瑞米安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這或許也間接說明了瑞米安跟惡魔的那一戰她全部看在眼裡,差就差在她的身體當時被惡魔奪去,因此她無法肯定眼前所見究竟是出於自己的眼睛,還是來自於惡魔,那麼凡妮莎能夠詢問的對象,就只有明里森林發生大震顫後跟著請假的瑞米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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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瑞米安早已想好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如果妳相信上帝存在,那麼天使的存在就無庸置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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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天使是否會變成跟我們人類一樣的外貌?」凡妮莎又飛來這麼一句:「就跟……我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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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瑞米安就沒有事先預想怎麼回答了,只好一邊琢磨一邊小心翼翼回復:「這我不確定,但是凡事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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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答案的凡妮莎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這個反應讓瑞米安一度以為自己說錯話了,直到凡妮莎接下來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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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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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看著挺正常。」除了擅自跑到邪教的儀式現場。瑞米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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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妳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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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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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麼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妳可能會對我改觀。」凡妮莎說,再度深深吸一口氣,一副準備說出什麼慘忍命案現場的樣子。「我昨天……看見天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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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的假的?」瑞米安趕緊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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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在明里森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過去的……但我很確定出現在我眼前的兩個人就是天使,他們背上都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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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還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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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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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啊,因為我也相信這世界上有天使。」瑞米安說:「我們一家人都信奉上帝。」她走到自己的衣櫃前,從櫃子裡掏出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光的銀色十字架項鍊,遞給凡妮莎,溫柔地說:「我相信妳也是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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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看著瑞米安手上的十字架項鍊,神情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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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從上帝面前逃跑了,他還能要我嗎?」凡妮莎問出了大部分信徒都會問的問題,這個問題讓瑞米安非常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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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只要妳願意向上帝悔改,上帝將不記先前我們所行的過犯。他的度量可是大海也填不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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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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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換我問妳了。」瑞米安語氣變為嚴肅:「妳為什麼會參與那麼危險的行動?那個什麼……藉由媒體根除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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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邪教是危害世間的毒瘤,但人們卻默認他們在這世界上胡作非為。」凡妮莎說,語調平淡,似乎早就做好回答瑞米安的準備。「我的奶奶溫蒂妮去世以後,我在貝納維德斯失去了依靠,遠在國外的父母也都沒有回來看望我的打算。剛好那段時間,我又遇上被最愛的朋友們排擠,心情遭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就在網路上搜尋一些……刺激的,然後就找到了負責根除邪教組織的青年集團,他們稱自己為『薩魔人』。而根除邪教組織的計畫,就稱為『掃魔』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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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加入他們了?」瑞米安說,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是指責。「薩魔人這稱呼聽起來不是好東西,妳還是少接觸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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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加入。」凡妮莎說:「在他們眼中,我應該算是『獨行者』吧?其實有很多人跟我一樣沒加入這個組織,卻執行『掃魔行動』,但護魔教派讓我止步了……我應該之後就會回歸學生該有的正常生活了,所以妳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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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思考了一下:「謝謝妳願意告訴我這些,凡妮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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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說謝謝?我只是覺得妳是我的朋友,我應該告訴妳這些,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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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瑞米安一聽,一股暖流又通過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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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之間,不僅擁抱能夠帶給人溫暖,就連語言也能夠達到同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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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自古以來語言就具備著強大的能量,甚至某些人的一句話就能夠定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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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創天地萬物時,也是用話語成就,語言就是這麼迷人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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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瑞米安沒有想到的是,凡妮莎居然把她當作了朋友,還告訴她如此重要的某組織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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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是也說明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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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希望哪天妳也能告訴我,妳到底是誰?」凡妮莎說。突如其來的這句話讓瑞米安一愣,看到凡妮莎眼神透露出的情緒相當複雜,可她接下來什麼也沒說了:「好吧,看到妳活蹦亂跳的,我也放心了。晚上會回來宿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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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如果沒其他事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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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凡妮莎說:「我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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