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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打開了新家的門。
瑞米安第一個衝了進去,結果濺起一片煙塵,咳得她直流淚。
這一咳,她的翅膀都差點給她咳出來了,幸好最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或許是因為剛開始適應全新的肉身,流出眼睛的淚水讓瑞米安一度不曉得怎麼清理,直到加百列遞給她一張衛生紙,她才想起來衛生紙似乎是人類慣用的清潔道具,迅速跟他道了一聲「謝謝」後,就用衛生紙把淚水擦得一乾二淨。
瑞米安不只剛當上守護天使,這也是她第一次下到凡間。為了能夠跟這次的守護對象有親密的接觸,她勉強把自己不穩定的靈體塞進有血有肉的軀殼之中,這一塞靈體也在抗議,當時帶來了撕心裂肺的痛,塞完了有一整天的時間都想吐,後來在加百列力量的加持下才比較穩定些,只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無食慾狀態。
加百列和羅基爾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或許也是因為他們兩個大天使很常下凡人間視察吧!
瑞米安對他們感到挺虧欠的,因為自己的身子狀況一直不太樂觀,所以他們就陪著她在深山簡陋的木屋中調適身體。等到她有食慾了,而且也不會動不動發燒了,才出發往這個老人社區過來,不然頂著糟糕的身體狀況出現在人類面前,不引起騷動才怪。
這座平房也是有人事先為他們安排好的,至於對方是誰沒有透露,加百列跟羅基爾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周邊的鄰居似乎都是基督徒,而且距離瓦倫尼亞私立大學也只需10分鐘的車程,非常近,對於目前身為肉身的天使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休息地帶。
瓦倫尼亞私立大學有七成以上的學生都不是基督徒,表示先前駐守在此地的天使們的力量,仍比不過來自於邪惡力量的攪擾,所以光是這所學校就有大半的學生還沒有意識到神的存在,這也難怪上帝會派遣他們三位天使來到這裡探查情況,順便看看能不能驅離在校園內亂搞的惡魔們吧?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們身為神的使者,自然受到天條的約束。
比如說,如今外殼是「普通人類」的他們,自然不能隨意在普通人類面前使用力量,所以遇上惡魔的攻擊自然也得靠智慧化解……幸運的是,惡魔們同樣也受到神的管控,他們不能隨意做出越格之事。雖然他們時常在越格的邊緣徘徊,而且氣焰也愈來愈囂張,但都在大天使出馬就能順利解決的界線內……如果能夠無後顧之憂的使用天使力量的話。
總而言之,瑞米安要接近的對象就是在瓦倫尼亞大學中,只是她還不曉得是怎麼樣子的一個人,等會兒就是要跟加百列、羅基爾一起看守護對象的資料。
「看來前屋主搬出去有一段時間了,而且都沒有回來整理,才會累積這麼多灰塵吧?」加百列伸手一抹牆上的壁畫,白皙的手指頭上頓時多出一層灰。「我們先打掃打掃吧,你們累嗎?」接著他看向了同行的夥伴。
「我不累,瑞米安呢?」羅基爾說完,轉而看向了正在努力把一張小桌子搬出來的瑞米安,問道。
「還……行。」瑞米安猶豫了片刻,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沒有兩位哥哥那麼好,所以都會下意識的不讓他們擔心,但天使的本能仍選擇讓她說了實話:「好吧,我其實挺累的,但我又想盡快了解守護對象的資料,所以……」
「不如我們就先來了解吧!」羅基爾提議:「了解完了,瑞米安去休息,我和加百列打掃一下房子?」
加百列點點頭,但瑞米安馬上抗議了:「不行啦,這個家是我們三個人的,整理房子的事情怎能落下我一份?不然……不然把我能做到的活兒都先留給我吧,我休息好了就來整理。」
「嗯,就這麼辦吧。」加百列說,彈指,一疊資料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他手中。「那麼,第一個守護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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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
目前大一新生的她,先前是一名基督徒。
她的奶奶溫蒂妮很喜歡跟凡妮莎講關於天使們的故事,凡妮莎也愛聽,並為奶奶口中的天使們深深著迷。
三年前,溫蒂妮過世了。
凡妮莎儘管難過,但她相信這是因著奶奶的期限已至,所以她願意順服上帝的安排。
直到有一天,凡妮莎跟她一群很好的朋友吵架了。
她不知道導火線究竟是什麼,但是好朋友到了隔天以後,全部變了臉色,看到她就像看到病毒,能閃就閃,能躲就躲,讓她非常不解。
後來,凡妮莎透過不太熟悉的同學了解到,這些人覺得自己太過「老實」,誰有在做報告誰沒做報告,都一一屬實的報告給老師,結果害得那些沒做報告的同學被老師罰打掃校園。
所以,凡妮莎的朋友有意識地開始排擠她,認為誰跟她在一起,誰的秘密都別想保住。
凡妮莎做為基督徒,她知道自己應該當個誠實人,但為什麼這樣一實行,大家反而不喜歡她了?
凡妮莎愈想愈難過。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會跑去跟溫蒂妮聊聊天,但現在,因著失去了可以談心的對象,再加上不斷有低階惡魔在她身旁耳語,她漸漸對上帝失去了信心,甚至也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不願意再跟任何人有更深一層的交流。
臉上的笑容,也因此消失了。
……了解完第一位守護對象的情況後,瑞米安的臉色有些難看。
起初,加百列和羅基爾還在擔心她身體狀況是否又出問題了,但後來只聽她一句:
「這些惡魔真過份,不分青紅皂白亂說一通!為什麼要把一個原本開朗的小女孩搞成這樣子呀?」
「惡魔幾千年來都是這樣子。」羅基爾說,脾氣火爆的他此刻竟異常冷靜:「說話永遠模稜兩可,讓一些沒有分辨能力的人類,不知不覺落入他們佈下的網羅中……這些惡魔又喜歡鑽人心裡的漏洞,使人苦不堪言,甚至在這過程當中做出不該做的事情來……面對凡妮莎所遭遇上的,瑞米安妳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
「嗯,要引路。」瑞米安深深吸了一口氣,避免自己的怒火把自己吞噬了。「當然,比起引路,我更想直接解決惡魔,這無疑是最快做法了吧?」
「妳現在是『人類』,就該有人類的規矩,不得隨意踰矩。」加百列提醒,一臉嚴肅的模樣讓瑞米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嘛,這我當然知道的。」瑞米安說,臉上的笑容一時間無法收回去,以至於她後面的保證看上去就沒那麼正經了:「在不驚動惡魔的前提下,引導守護對象往正路上走──這就是此次的任務,對吧?我沒忘記的!」
「真叫人不放心。」羅基爾說,一下子澆了瑞米安滿身冷水。
「你這樣就過份囉!」瑞米安自然是抗議了,結果羅基爾針對她的抗議只是聳聳肩。
面對兩名性子都不太穩定的天使,加百列依然淡定地說著:「既然知道該怎麼做了,就把它做好,切勿汙辱神的名。以防萬一,我跟羅基爾也會以唱詩班老師的身分和體育老師的身分入到瓦倫尼亞校園裏頭,有什麼情況可以隨時與我們聯繫。」
「知道啦。」瑞米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並在心裡向神祈禱能順利跟凡妮莎接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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