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米安回到宿舍的時候,凡妮莎正在假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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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瑞米安會跟她說話,原本還打算不理這名太黏她的室友,可是她等了許久就只等到瑞米安的打呼聲,這也表示她確實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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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從床上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看著睡成大字型的瑞米安,差點就笑出來了,只得摀上嘴巴憋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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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並不討厭瑞米安。儘管瑞米安黏她黏得莫名其妙,不管她用多麼惡毒的眼神對待她,瑞米安還是沒有離她而去,光是這點就讓凡妮莎想到了慈祥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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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從小就被忙碌的父母丟給奶奶撫養。父母除了每個月從國外匯來生活費給她們倆使用外,能夠見上面的機會少之又少,非得等到凡妮莎鬧離家出走了,父母才會用視訊跟凡妮莎互動,但並沒有因此緩解當時年僅八歲的凡妮莎的孤獨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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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的奶奶溫蒂妮很擔心這名孩子的身心狀況,於是決定講一些聖經的故事給她聽,至少不會讓她感到無聊,而且還可以讓她領略主耶穌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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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凡妮莎一聽到聖經的故事就深深著迷,不僅對上帝產生了興趣,甚至還問了溫蒂妮許多關於天使的事,像是:天使吃不吃飯?天使長什麼樣子?天使會有情感嗎?等等之類的問題,讓溫蒂妮非常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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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耶穌話語的帶領下,凡妮莎成為了一名基督徒,每天憑著主耶穌的話活著,直到爆發了跟朋友之間的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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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不受傷害的方式就是先傷害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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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用這種方式趕走了許多想跟她親近之人,所以原本也有心理準備瑞米安會成為遠離她的人之一,可是她並沒有,還是對她死纏爛打,甚至在她被清潔工襲擊的時候,不顧性命安危衝過來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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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其實已經不記得瑞米安從清潔工手下救出她的過程了。待她從幾乎窒息的情況下恢復過來時,已然瞧見一臉關心自己的瑞米安,以及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清潔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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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瑞米安平安無事,凡妮莎偷偷鬆了一口氣,只是她事後沒有想到瑞米安竟如此敏感,竟會覺得清潔工出現在這裡有問題,而且還可能跟她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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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不能讓瑞米安知道自己在調查什麼,因為調查那件事……只有像她這種人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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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輕聲下床,套上連帽牛仔外套,並把帽子覆在自己頭上。除此之外,她還戴上長相猙獰恐怖的惡魔面具,把她美麗的藍眼睛以及清秀稚嫩的外貌遮蔽起來,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她只求等等不要給宿舍的人撞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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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步出房間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的瑞米安,突然有一股想要叫瑞米安陪自己一道去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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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將門打開,悄然無聲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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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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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做了一場亂七八糟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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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雖然成為了人類,但本質還是天使,可能會夢見上帝在夢裡跟她說話什麼的,但她不僅沒有夢到,做得夢還一團混亂,醒來的時候感受非常不好,就好像有人拖著她的精神在地上隨意摩擦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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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聽見校園內清脆的鳥語,還有溫和的晨間陽光自窗簾縫隙偷偷溜了進來,暖和了瑞米安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好好蓋被的身軀,亦驅散了內心裡那隱約透露出的不安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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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太多了,只不過是一場夢嘛,她今天還是要盡全力跟凡妮莎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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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安慰自己的瑞米安,滿臉堆笑轉向室友的床鋪:「凡妮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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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在看到空著的床鋪後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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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這麼早就去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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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抬頭望向掛在牆上的圓形時鐘,現時針和分針分別指向六點二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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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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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開始數算凡妮莎究竟有多討厭自己了,竟然為了不跟她一起上學,提早那麼早的時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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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不該沮喪,但連續幾次被守護對象冷落,瑞米安還是重重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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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這個時候當導師多好啊,就可以利用關心學生的藉口不斷親近凡妮莎了。雖然她可能也會覺得煩躁,但瑞米安知道凡妮莎人性好,不會隨便對導師擺臉色,那這樣跟她拉上關係自然輕省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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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子她永遠別想學會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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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安跪在床旁跟上帝禱告一下後,決定在早上的課開始之前,先在校園內晃晃散散心,搞不好還可以順便撞見躲避自己的凡妮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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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的瑞米安,卻先在校園內撞見意料之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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