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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薩滿嘎倫斯就告別了蕭家府,蕭家夫婦與俞大介都一併送到了門口,俞大介這才將薩滿嘎倫斯來之前的所有的事情給想了起來,沉重的心情全都寫在臉上不禁都替薩滿嘎倫斯擔心著將來,看著那身穿獸皮長靴站在呀巴呀身邊那充滿著豪氣奔放的模樣,他依然有著這不是與他幾日朝夕相處的人的錯覺。
與蕭燕德寒暄了幾句互說了保重與感謝他看著那凝重著臉笑不出來的俞大介,薩滿嘎倫斯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往自己懷裡按住,將自己的唇埋進俞大介的耳後邊溫柔的說著。「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到,到底你年紀大還是我年紀大,別以為你比我高就這樣。」推開身前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愣在一旁的蕭家夫婦,他只覺得薩滿嘎倫斯每次都把自己當孩子一樣逗著他,他有點不好意思自己要送人還臉色那麼不好看。
「我知道你在哪,不會忘了怎麼來的。」這次摟住了人的腰他將自己的下巴靠在俞大介的肩上與他深深的擁抱了一會,放開了人他看著那眼中含著水光眼眶卻沒有紅的救命恩人,他勾起了嘴角得意的笑著便走到呀巴呀身旁翻身躍上了馬。「我們會再見的。」
看著薩滿嘎倫斯邊帥氣的喊了一聲邊雙腿夾緊了馬肚就此離去,俞大介還是一臉愁容沒有一絲笑容,他說不清自己對薩滿嘎倫斯的感覺,即使他知道對方把自己放在了一個恩人的位置,而自己救了他之後也覺得自己對他有責任在。
那種擔心著急的心情俞大介到最後才知道那份不平衡是出自於甚麼原因,原來是薩滿嘎倫斯想找他總是可以知道自己在哪,可當他想見他的時候他卻無從找起,更是完全無法得知他現在過得好與不好。
他迎上柳碧安的神情突然覺得有點奇怪,再看向蕭燕德無奈的神情更是完全不懂他們夫妻倆是發生了甚麼事,他邊向府裡走著邊問。「怎麼了你們小倆口,剛剛你們吵架了是嗎。」
「沒有,我們就是在說你和薩滿嘎倫斯到底。」
「行了相公,你說了他也不懂,你別想太多。」
白雪覆蓋在乾枯的草地上經過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放眼望去枯黃的樹木是那麼的對比,漫長的奔波他在日落後回到了族裡,他沒有見到西薩爾而是站在棚外差人稟報他已回來,若要召見他他就進去,而他得到的指示是回棚休息。
隔日西薩爾並沒有召見他而是讓他親自找了去,回到族裡就好似甚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沒有人在談論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就唯獨那父子的態度對他是如此的冷淡,讓他更徹底的感覺到自己反而才是那被孤立的人,而他才是那格格不入不屬於這裡的人。
他親自上門拜候亡妻的親人,圓著可令替族人掩護的謊話,婦人難產胎死腹中是足以讓人相信的說詞,婦人都是抱著九死一生冒著生命的危險替男人誕下子嗣,他心裡依舊背負著罪惡感述說著他們依舊是自己的親人。
「薩滿嘎倫斯,今後你就跟我同時稱王,你管族外的事我管族內的事。」
「甚麼,哪有兩個酋帥的道理。」他錯愕的看向他的皇叔也是室韋的酋帥是室韋的王,每日議事的時間到了他依舊會拜見西薩爾,才剛跪下行禮就聽到西薩爾說了他不敢置信的話,薩滿嘎倫斯滿臉的不明所以而跪著不起。
「卡達里在位時就有把族裡一半的權利交給了我。」沒有要去迎薩滿嘎倫斯起身的意思,更表明了他要讓薩滿嘎倫斯與他平起平坐的決心,西薩爾自個兒坐在了獸骨與樹木製成的椅上,嘴裡邊碎念著要他起身。「快起來。」
「我不起,論輩份你還是我長輩,跟是親兄弟的你們能混為一談嗎。」薩滿嘎倫斯更不懂西薩爾這個決定倒底有沒有問過其他族老和貴族們,他挺拔著身子雙膝跪在了地上,希望西薩爾收回成命更不希望被下令推上王位。
「撒尬斯,王位是你的,你有甚麼好推拒的,這幾年來你學得還不夠嗎。」西薩爾坐直了身子臉色凝重地看著那跪在地上的室韋皇,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這再三年就二十的男人就算喪妻又失去了孩子也還是個王儲,即使如他所說他不用再管他的婚事,他也要讓他更風光的續緣再娶。
面對於西薩爾所說的每一句薩滿嘎倫斯覺得自己沒有可以反駁的餘地,但是他分明覺得西薩爾除了要制衡歐紋習恩斯之外,心力憔悴不想管母后留下來的事情,他更擔憂的是難道他知道自己不想承襲王位。「你知道我是薩滿,我可以輔佐你直到最後一刻。」
「你依然是薩滿,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王儲。」西薩爾站起身走到了薩滿嘎倫斯身前看著他依然跪地不起,掀起了下擺他也雙膝跪地嚇得讓薩滿嘎倫斯想扶起自己卻被自己又按回了地上一同跪著。「你就是酋帥,你就是王。」
看著西薩爾如此堅定的模樣與眼神,薩滿嘎倫斯皺深了眉頭像是被迫地接受了自己繼承皇位的事實,但他既然還是薩滿他也必須完成薩滿的事,而堵在嘴裡的心裡話正猶豫要不要說。「我需要去西域我需要去更北方的地方。」
「我會讓可令回來你放心。」聽到薩滿嘎倫斯的回覆西薩爾才鬆了一口氣的笑了起來,他輕輕拍了他的肩膀更是扶著他的肩膀一起起身,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不出可令所述薩滿嘎倫斯的確抗拒繼承皇位,但自己還是說服了他。
聽見連可令都打點好了,薩滿嘎倫斯突然更說不出口自己想反駁的話,一瞬間山大的壓力就迎面而來,不是因為他要多做甚麼事,而是因為他背負這個他不願意的王位,他本就不大喜歡人家叫他殿下,這下還要稱呼陛下,他的加冕儀式肯定就在不久之後,到時整個北方甚至中原都會知道。
「可令在忙著要入唐拜官的事,他可以帶著室韋的消息君家的人就不會有那麼多話。」
聽著西薩爾的解釋他突然更不明白西薩爾到底為什麼對入唐拜官的事這麼不梗懷於心了,他明明還氣得不准他再回來,難道他還想憑藉著可令而打探中原的消息,但若他不在的時候可令可以回來,他就更不用擔心歐紋習恩斯了。
但是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單單只是因為名位嗎。
他為什麼更覺得此事跟歐紋習恩斯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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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