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木者舟之始,乃俞。
物部秀臣、日出央美、夏川秀臣、俞大介。
他有過很多名字,甚至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原本叫甚麼名字。
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擅於改造兵器。
更沒有人知道他生於有軍事力量的氏族出身。
當他有能力回到日本時,他卻決定留在大唐。
因為他現在是俞大介。
齊明五年,是遣唐使第四次至大唐帝國,為日本第一位女天皇第二次在位時所派遣,所派的使臣多為通曉經史百家,才幹超群出眾,更是熟悉漢學,不陌生於唐朝的人才,就連隨員、留學生甚至僧人,都為相貌風采、言辭出類拔萃的青年。
因為輕信了人而踏入了花酒之地將近六年之久,他都沒有真正見識過大唐是個甚麼樣的地方,長期受情毒控制更不知道京城又是甚麼神都洛陽,更何況是牡丹花城、四面環山還是八關都邑。
跟他相依為命的也只有碧安一個人,曾經以為自己會永遠留在這種夜舞高歌、不眠哄笑的地方,直到這位從小在青樓長大要滿十歲的孩子,即將要開始迎接她的第一位恩客,他才意識到自己必須帶她離開。
但遭罪的永遠不是只有自己,他的確讓碧安從能歌善舞即將可以替這院子可以做回報的時候,讓她的身價跌到谷底不再需要接客,代價換來的卻是讓她無法生育,也許他們當初就不該策劃離開這裡。
直到他遊說了北方蠻族將他帶離開了中原。
甚至巧了至少他們遇到會說漢語的強盜。
不,對於北方胡人來說掠奪搶取是天經地義,只是看被搶的是誰而已,他認真的看著眼前這群孩子賊,看他們身上的綢緞甚至配在身上的兵器,看來他們被帶到了塞北的大唐境內,在他們都還沒開口說過話時,他確實被他們逗笑了。
「大的是我的,小的是你的。」
「你有沒搞錯你在分戰利品,你書白讀了嗎幀求。」看著這個矮自己一個頭的小子個兒是算高,但這小自己十歲的孩子在臭甚麼屁,準備抬手接過下人送過來的茶水,他忍不住調侃了他幾句。「再怎麼說也是旁邊的小姑娘配你。」
「誰給你小姑娘了,我都十二歲了,這小子才幾歲。」沉不住氣的甜美嗓音配著這違和的俗氣說詞,雙手叉腰在俞大介身旁往前站了一步,柳碧安仰著下巴十足的大唐女子氣概的說著。
「誰給你……」嘴貧的回了三個字卻又回不出話的蘭幀求除了被柳碧安的上前氣勢給嚇愣了以外,撇見一旁剛剛他說他要的那位美人笑瞇了眼,他卻突然不知所措的緊張了起來。
當然,免不了雙手定格在杯子上瞪大眼睛的蕭燕德,純粹被往自己上前一步甚至伶俐回話的姑娘給嚇了一跳,甚至下一刻就接過自己手中的杯子挽住自己手臂貼著自己說出了驚人之語。
「誰讓你們選了當然是我選啊,這位兄長是我的。」打見這群人之首柳碧安的注意就離不開身前的這個少年,不管是相貌也好還是身形也罷,武功了得甚至把她救下馬背時都是那麼溫柔。
「喂喂妳嚇到人家了。」邊笑著終於忍不住出聲的俞大介想要制止著這一點都不厭生的妹妹,彷彿一氣呵成的動作都是那麼熟練,倒是他發現他一開口所有人將目光都留在了他身上。
「你才嚇到人家吧。」喝了一口茶她眉頭皺了一下,她抬頭看著傾心的人還一臉嚇傻的從自己身上的目光移走,她把杯子放回到依然在旁邊端著的盤子上,又摟了蕭燕德不自覺想抽開的手臂。「我泡的茶比較好喝,等等我來服伺你。」
「等等,他是男人。」因為被摟的更緊而不自在的想抽開手的挪了一步,但是他的注意還是在那整個像石化的蘭幀求身上,他忍不住都要笑出聲來了,他知道這個人雖然年紀雖小志氣卻高,但從不誇海口的人如今卻吃了閉門羹。
「是,他是男人,而且不抹胭脂還是很美,兄長,可以讓她帶上茶具上桌嗎。」依舊想拉回蕭燕德的注意力,她拉著他的手臂看向身後的下人,讓他給她應了幾句她看著下人露出了親人的笑容。「別怕,我等等教妳一起泡。」
「好了,也該謝謝他們相救才對。」往前了幾步將嬌小的柳碧安拉回身邊,俞大介謙恭的深深彎腰感謝眼前的兩位恩人,直起腰來說出了他預備好的名字。「我名叫大介,她叫碧安,看我們的穿戴我們也不用多贅述了。」
「在下蕭燕德,這邊是松漠都護府,別擔心那些蠻人這裡很安全。」退了幾部雙手往外從容的合手作揖,蕭燕德夾帶著溫文儒雅之氣,溫柔卻又不失剛氣的對兩位客人笑著。
「在下蘭幀求。」跟著退了幾步與蕭燕德不差一豪的從容之舉,蘭幀求收回了自己失禮的尷尬,有模有樣的跟著師兄文武兼具的發出卻是稚嫩的嗓音,聽到笑聲他才看向那聲音的來源,才發現那美麗的臉蛋靠自己很近。
「你才幾歲嗓子都還沒轉呢,別這麼拘謹吧,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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