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傳說 - 02.事後論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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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2.事後論

一色

Sep 20, 2020

113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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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八蛋。」龐安衝向浴室。

　　劉栩也是全身汗腥味，不過浴室太小，一個人要轉身都有些困難，更何況兩個人塞進去？龐安也容不得這樣的距離存在在兩人之間。

　　他裹上上衣將盡是汗息的軟墊拉到窗戶一側，又拉開窗簾讓光能照在軟墊上，但翠黃的陽光只是看上去刺，其實一點也不熱，手放在下面也感受不到溫度。

　　他內觀身體後發現循環已經歸於穩定，但氣息流量是微弱了不少，身為具超人能力的氣師體內的力量循環形同心臟，而他跟龐安的契約關係則能夠維持自己不至於被失去平衡的力量沖毀，只是代價便是得輸送自己的氣到龐安體內維持龐安的生命機能。

　　龐安作為來自上界的小神靈，在通過缺口進入到七海世界以後卻被迫用盡自己全身神力來幫助劉栩能夠支撐家族二十三位氣師集合而成的血脈詛咒，讓二十三位氣師的力量跟自己的力量達到危險平衡同時換取到能停留在七海不至於被驅回上界的權力，然而龐安也因此變成普通人。

　　只是輸送氣的方法……劉栩未免感到頭痛，那從來不是他所期待的，身為十八歲青年倒是食色不戒，但跟龐安做也和根木頭痛快差不多了。

　　龐安走出浴室後，看著她的劉栩皺眉，「妳好歹也穿一下衣服。」

　　「管我。」龐安哼了一聲。

　　「妳剛才是在幹什麼，妳要知道萬一出事了我們這邊都待不下去。」

　　「所以？」

　　「所以我拜入氣師院的計畫就要重來，妳脫離我的日子也就更遠。」

　　龐安這回不說話了。

　　劉栩認為龐安只是在賭氣，把洗好的衣服丟往她臉上也就不理她自個走進浴室。他打開水龍頭如往常站著發了兩分鐘的呆水才噗噗的滴出來，那可憐細微的水條讓劉栩每次都想到自己站著小便。

　　坐在小木凳上用水瓢慢慢盛水沖身體，每回都要等上好段時間，他乾脆看向浴室上頭小窗的外景，對面是破爛的房屋。

　　劉栩腦海驀然浮現龐安赤裸蒼白、因過瘦而嶙峋的軀體，他轉頭又往自己頭上倒了一盆冷水，沖得差不多了便運氣將身體烘乾。

　　浴室外的龐安坐在窗邊呆呆望著外頭。

　　「要不要我幫妳把頭髮弄乾？」劉栩問，龐安只是瞪了他一眼。

　　不該這樣問的。劉栩自覺又犯了不該犯的錯誤，老早就不能如此，他走過去抬頭伸手將窗簾拉上，也不管龐安答應不答應，雙手放在龐安頭上再度操弄起循環，熱氣自雙手之間湧出。

　　「你的氣就用在這種場合上，真了不起。」龐安說。

　　劉栩緩緩的說：「然後其他都送給妳了。」

　　「自作孽。」

　　「妳跟我都是吧。」劉栩嘆氣，「別念了，還是早點想辦法擺脫這裡，我今天去問過，那個氣師確實住在多羅港附近。」

　　「你要怎麼碰到他？」

　　劉栩停下雙手，慢慢想了一下才繼續運氣，「我猜對方應該在多羅教所教書，去多羅教所那邊比較容易碰到他。」

　　「你怎麼這麼肯定？而且你說話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

　　劉栩吐口氣，「我的意思是，妳想想多羅港這麼重要，周邊區域的異常現象一定是由官方的氣師解決，像他那種野氣師如果隨便出手很容易招惹麻煩，那他要在這邊靠氣師的能力生存就只能去找另外一個正式身分。」

　　「那他就會去教所當老師嗎？」

　　「不然除此之外像他那樣的人還有什麼長處？力氣比較大去當搬運工？」

　　「像你一樣。」龐安嗤笑，劉栩沒理她。

　　頓了頓，龐安又問：「他不是背後有氣師院？」

　　「那還是傳聞。」劉栩說：「所以進多羅教所有兩個好處：除了可以碰見他以外，如果他不是氣師院的人，至少在教所也才能找到推薦進氣師院的管道，雖然很麻煩但至少是個方法。」

　　「隨便你。」龐安說。

　　會說出這句話代表著龐安沒其他看法。劉栩見龐安頭髮已乾，便放下手，移了屁股坐到後面，兩個人中間隔著床墊。

　　龐安把窗簾拉開，劉栩從鞋櫃拿出特別為了去北區而買的體面鞋子擦拭，其實自己也只穿了一遍，就是當初買來時的那一遍。

　　劉栩又提起自己在港口區的事情，「說到這邊，這些話在港口區完全不能跟任何人說。」

　　「嗯。」

　　「港口區那些搬運工會嘲笑和攻擊想去北區讀書學字的人。」

　　「會發生什麼？」

　　劉栩回憶自己聽過的傳聞，「比方說故意在那個人工作時搗亂，甚至排班的班頭還會故意減少那個人的工時。」

　　「為什麼？」

　　「哪知，他們會說什麼『只能在港口區打滾的搬運工還想去讀書是不切實際』，或是『去那邊又能幹嘛？給那邊的有錢人欺負？』」劉栩回憶了一下那些自己在港口區曾經看過的情景，「想離開港口區的人要嘛哪天被拖進暗巷毒打，要嘛就是工作時被搞到不敢離開，就是這樣子。」

　　「這麼狠？治安官不管？」

　　「窮人這麼多哪管得到。」劉栩把鞋頭放在陽光下對著，鞋子皮革光滑的尖端正發光，「港口區的窮人比中區北區的那些有錢人還噁心。」

　　「人類真奇怪。」

　　「我也是這樣想。」頓了頓，劉栩又說：「等下我還會再去港區一次，把剩下的配額都用光，不然又要被那邊的人注意。」

　　龐安不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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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談到小說是如何開始

#2 ———第一部：開始———

#4 02.事後論

#5 03.港口的事件

#6 04.暗巷異常

#7 05.往北區的路

#9 07.在這個城市

#10 08.命運相連之人

#13 11.劉家武譜

#24 ———第二部：梵門行———

#25 00：在梵門主殿

#26 01-1.決心？

#28 02-1.爭執

#31 03-1.船行

#34 03-4（既小說更新的重大預告）

#35 04-1.規則

#41 05-1.自廢

#43 06-1.朝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