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末端有間公共浴堂,屏風左右兩邊分成男女,屏風上掛著「可使用」的木牌,劉栩好奇心大起翻了木牌,背面寫著「清潔中」。
走進浴堂,面對是堵牆壁,牆壁上有眾多木架,木架無一放著個小木盆,其中一個木架上頭疊好了衣物,觀看樣式似乎是梵門門中弟子的。劉栩心有意會,在此處脫下衣服,背後有屏風遮擋,也不怕被看見。脫好衣服緊接著便走進浴堂。
偌大的白色廳殿,角落處有個精壯赤裸的男人坐在小木凳上用小木盆往頭上倒水。
「是新進弟子?」男人看見他,微微一笑,整個浴堂也就他們兩個。
劉栩點頭。
他指了指旁邊的小凳子說:「坐,說會話。」待劉栩坐下,又問:「他們這會正在吃飯吧,你怎麼過來了?」
「受不了那邊吵雜。」
「啊,跟我一樣。」男人說:「我受不了人太多,便自願負責去處理船上其他雜物,讓師弟妹們跟著徐講席去迎接新進弟子。」
劉栩扭開鹿頭狀的水龍頭,待水流進盆內,水流清澈而穩定,不像之前住公寓那般滴滴點流、有些骯髒汙濁。
劉栩朝頭上倒了盆水。
「氣味很重,去找了女人?」男人笑著問,又連忙說:「我不會和人說的,別擔心!我說師弟你也不簡單,這麼早就有個伴。」
劉栩摸摸鼻子,「認識很久了。」
「認識很久還能一塊上梵門,是緣分,得把握。」男人說,笑容稍許歛起,嘆息說:「不過你們入門時機巧妙,說不上是好是壞。」
「還請師兄指點一二。」
「有何不可。」男人沒馬上答題,而是抬頭望了會小窗,窗格切裁的天空正透藍乾淨,「倘若剛才有專心聽徐講席說話,便知道本門適逢掌門推行改革,但講席只說其結果,卻不說其原因何在,也不說成效。」
劉栩知道男人說的事情重要,專心聆聽,手上木盆拿著但一點動作都沒有。
「掌門禁止長老私相授與其下真傳弟子門內資源,減少真傳、內兩院大量俸祿,投入在外院跟雜務院弟子的培育之上,使得後起者腳步能跟上前去者,本就理所當然,甚至為此不惜逐出一位門派長老,可見其決心。」男人說:「那些真傳弟子手裡拿著門派白來的資源,就不想出外拚搏,整天縮在門內冥想養氣,端的是一副深厚氣息修養,一點才能全無,好個尸位素餐的渾蛋。」
「說到雜務院,其實我並不是很能了解所謂這幾個院是什麼。」
「啊,他們居然沒說?」男子詫異的看過來,「所謂四院,真傳院、內院、外院、雜務院,便是四個弟子的級別,拾級而上。」
「感謝師兄講解。」
「無妨,我繼續和你分說。」男子談興大起,手一揮說道:「但這樣一來門派便起干戈,反對者同意者有之,有些講席互有意見,長老甚至也有所不合,這些倒還好,掌門獲得大多數上層支持,一力推行門派改革,是也對於門派方針執行本身倒無影響,至於真傳院因為人數少,尚有長老支援,也沒有發生。反而是其他三院弟子形成嚴重派系干戈。」男子頓一頓,說:「我猜測這也是掌門強制弟子定期外派的緣故,便是要減少這種情況,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給予弟子歷練。總之,師弟你進了門內也要多注意。」
「願聞其詳。」
男子嘆氣,「簡單言之,有些品性不良者,尤其是那些外院老弟子,拿不到資源,外派表現又不好,歪腦筋就動到級別比自己低,實力尚未起來,人脈也還未經營好的弟子頭上,拉扯派系,組黨結派向那些底層弟子徵收資源,明面上是保護他們,實際上則為變相勒索,雖然掌門令底下講席束縛,但梵門弟子眾多,人力有限尚不能除盡,而他們身在高堂,光明廣大,又不見得能見到那些最陰暗小角落發生的汙穢事。」
「那我該怎麼做?」
「最好的方法,該是去依附一些對人還尚有善的弟子,不會過分巧取豪奪,或者,另一種真正有效的方法,就是去獲得那些門派講席的庇護被納為助手,更能藉講席名頭起到阻赫作用。」男子隨口講了幾個名字,說道:「這些人我認識一段時間,都還算不錯,可以找他們幫忙,說上我的名號羅沫便可。至於助手一事你進門時日尚淺,等到升上外院或可盡力爭取。」
「羅師兄所說的當如金玉良言,不勝感激,只是我現在無以為報。」
「談不上回報,先進本當提攜後輩。」羅沫搖頭,「你能顧好自己便可,日後也能這樣多多帶領後輩。」
「當然如此,只是,只是我從來沒想過門中機關這麼複雜,跟外頭……」劉栩欲言又止。
「跟外頭很像是吧?人嘛,到處都是。」羅沫微微一笑。
此時外頭傳來喝咤聲,「劉栩你他媽是打算用光船上的水是不是?要不要給我滾出來?」
劉栩手一顫,龐安是直接把他的真名報出來了。
羅沫一愣,說:「這就是你的伴?」
「呃是。」劉栩臉上一紅,趕緊回應道:「給點時間,我快好了!」
聲音沒了後續,劉栩有些擔心,羅沫又說:「劉師弟還是趕快沖一沖出去吧,女人惹了最是麻煩。」他打了個哆嗦,像是想到不好的回憶,「也別用那香精了,水沖掉穢物便是。」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Yqlo0NN2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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