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傳說 - 07.在這個城市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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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7.在這個城市

一色

Oct 6, 2020

89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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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他們進了一間中區的飯館，位置在巷角，店面很窄，比起南區劉栩常吃的那幾家不知道乾淨了多少。

　　「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很常來這邊吃，價格便宜，坐吧。」周小悠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你看你要吃什麼，別點太多就行，我身上帶的不多。」

　　飯館的菜單樣式倒是新奇別緻，白淨紙質的單子跟南區反覆塗抹骯髒污膩的木板差別甚大。

　　劉栩一看菜單嚇了一跳，價格出乎他意料的貴，很多菜餚的樣式也都是沒見過的，這才驚覺梵國菜系之別。

　　當初他從周國流浪到梵國吃的都是酸窮醃菜，兩國氣候沒什麼不同，窮人吃的東西都一樣，醃菜就是便宜，但一到中層階級他才意識到畢竟兩域之間，還是會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一時間劉栩看著菜單不知所措起來，在他眼中這些東西都是一串一串的數字，那些菜名他才認不得。

　　劉栩移開眼睛望向周小悠，她的視線先是往下看看菜單，然後又看看他，接著說：「我幫你點吧。」

　　周小悠接過菜單往上面看了幾眼，突然又問道：「你的食量怎樣？」

　　「不多。」劉栩說。

　　這不是客氣話，他的食量是真的不多，氣師修練讓他能通過少量進食跟汲取氣息維持生命。

　　「真不多？你真的別客氣，我說的沒錢不是沒辦法讓你吃不飽。」

　　劉栩總覺得周小悠在提問時眼鏡總是閃著冰冷的光芒，加上不怎麼有起伏的說話語氣讓她看起來像在質問。

　　「真的不多。」

　　周小悠看了劉栩好久才緩緩問：「沒什麼不能吃的吧？」

　　「沒有。」

　　周小悠提起筆在菜單上點劃，交到櫃台付了帳。

　　回到座位上，周小悠提起剛才的事情，「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跟別人說你是來自南區的嗎？」

　　「是的。」

　　周小悠冷不防地說：「你講話不用……」但話說到一半就斷掉。

　　「請說。」

　　「……算了，不重要。」她繼續說：「我想說的是，出身很大程度會決定你能不能在教所交到朋友，日後出來工作這些朋友都是人脈資源。」

　　「意思是指南區的人交朋友會遇到障礙？」

　　「沒錯，南區和港口區的人在教所會被排擠可不是假的。」周小悠說：「我不是在攻擊你，但是，這兩區出身的人通常都沒什麼錢，也沒什麼資源，其他區的人不會浪費時間在你們身上，因為從你們身上拿不到東西。」

　　劉栩忽然想到便問了，「所以都沒有人是真正想要交個朋友，不想從別人身上獲取利益的？」

　　「這世上不可能有真朋友，還是多為自己打算好。」周小悠搖頭。

　　但在劉栩眼裡，周小悠確實是不錯。

　　比方說關於受到幫助就堅持得一定回報這點，或者再說，點菜的時候會注意到他能吃不能吃的東西這點。

　　而更大的地方但反而的，周小悠自己也沒想到：那就是他身為一個南區的人，周小悠卻願意花時間跟他說些有的沒的。

　　南區和港口區的人會被歧視劉栩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南區還是搬運工時這些事情都是說到爛的，富人瞧不起窮人沒錢，出身條件就是一種罪孽。

　　周小悠說：「反正呢，我想說的是，多為自己考慮點，不要顧慮別人，反過來說，其他人一定也是這樣想，我們這些有點……有點錢的孩子爸媽都會是這樣教我們的。」

　　「『有點錢的孩子』？」

　　「有問題嗎？」周小悠聽著劉栩復述皺眉。

　　「不是，別誤會。」劉栩連忙說：「我只是在想我們港口區南區出身的感覺也差不多。」

　　「哪方面？」

　　「在為自己考量這點，我那些在港口區認識的，除非給過對方好處，不然根本懶得理人。」

　　「啊。」周小悠說：「這很出乎我意料，我還以為你們會因為條件比較……差，所以就容易互相扶持。」

　　「我覺得都差不多。」

　　周小悠一手托著腮，即便是這樣稍微慵懶的姿態，她做起來都有種端莊嚴正的意味，也許是因為她習慣性把腰脊挺直，胸膛抬高的緣故，加上不苟言笑的表情，她這個外表看上去正經難處的人也就構成了。

　　「怎麼了嗎？」周小悠問。

　　「沒事。」劉栩低下頭。

　　如果是龐安，這時候她會說的是「幹嘛看我？」，或者「你看啥啊？」，聽慣了這種直接的言語，對於周小悠禮貌性表面性的提問就泛起奇怪的感覺，這就是南區人跟中區人的差別。

　　「我只是覺得妳說話挺好的。」劉栩過了會重新看著她說。

　　「是嗎？」周小悠把腰挺得更直了一些，眼睛微微瞪大。

　　中區的餐點跟南區慣吃的食物果然完全不一樣，並不是說不好，只是習慣上的問題，劉栩也是挺喜歡的，可是若要二者擇一他還是要選擇南區的食物。

　　這麼一想他倒是有點憂愁起以後住北區的改變了，即將迎來的會是全盤性的生活習慣改變，雖說適應不是問題，但零零碎碎的事情又要變得更多。

　　飯後周小悠付了帳，原本劉栩打算要擔錢的，結果他要去櫃台結帳時卻被周小悠攔住，他才知道周小悠拿菜單點菜時早就付錢了。

　　然後兩人出了餐館，周小悠問起考試的狀況。

　　「都很簡單。」

　　「我挺意外你會跑來考試的。」周小悠說：「歷來南區跟港口區來北區教所考試的人屈指可數。」

　　「我知道。」劉栩說。

　　學費倒不是問題，教所一直有補助學費，也就濟貧政策，但也就堪堪可以支付而已，生活上的開銷，周遭的環境對於兩區學員而言都是問題。

　　「教所的考試你應該可以輕鬆應付，那等到入學以後記得我跟你提醒的事情。」周小悠正經八百的說：「需要幫忙可以跟我說。」

　　「好的，謝謝。」

　　「需要我帶你去南區入口嗎？」

　　「我記得路。」

　　「那好。」

　　兩個人分別之後，強烈的耳鳴之感席捲而來，在劉栩腦中形成一種不斷嗡嗡回響的聲音。

　　對於氣師而言莫名感受的強度非比尋常，也並非身體本身的問題，他立刻就知道那是屬於異常降臨的徵兆。

　　想起盯上自己的那個異常，劉栩知道計畫得趕快進行了。

　　此時他忽有所感，身體之中的封印開始有潰散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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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談到小說是如何開始

#2 ———第一部：開始———

#4 02.事後論

#5 03.港口的事件

#6 04.暗巷異常

#7 05.往北區的路

#9 07.在這個城市

#10 08.命運相連之人

#13 11.劉家武譜

#24 ———第二部：梵門行———

#25 00：在梵門主殿

#26 01-1.決心？

#28 02-1.爭執

#31 03-1.船行

#34 03-4（既小說更新的重大預告）

#35 04-1.規則

#41 05-1.自廢

#43 06-1.朝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