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柏曼醫生調出大樓監視器,這才看見研究受試者如何靠著自己的能力闖過一道又一道的電子鎖,他幾次快轉之後調出受試者資料,「凱文‧肯」,滾輪向下滑至「突變能力」那一欄,游標閃爍連帶讓柏曼醫生臉色一青一黃,他思考了近三分鐘才抬起手指。
「…第七十三號受試者,原始能力:『將人腦接收之生物電訊號單純轉譯為電子訊號』,經注射P藥劑後,能力躍進,能自由將腦中想法轉變為電子訊號,亦即,受試者三十七號現今能『以意志隨意操控電子訊號』…」
文畢,柏曼醫生嘆了口氣,按下儲存鍵。這些突變人有夠麻煩,柏曼醫生心想,不僅是個骯髒的混種,竟還突變出各種低級非人的能力。「這不是神創造的人類的樣子!」柏曼醫生握緊了拳頭心想。高尚的人類皮膚應該潔白,血統應該純淨,如同神所珍愛的亞當…。他堅信,只有維持身上血液的純淨,才能重返伊甸園!再次握緊拳頭,柏曼醫生因自己的慷慨激昂而快了心跳。
純淨自己的血液,是最重要的!下意識摸摸脖子上的聽診器,又是一空,放到哪去了?家傳的聽診器,也是尋找寶物的關鍵,柏曼醫生回想著這一天的行程:檢查病患生理狀況時還有用到聽診器,之後,他為病患注射藥劑、接到受試者逃脫的消息…。就是這個時點之後聽診器不翼而飛,柏曼調閱病房走廊的監視畫面,的確,自己走出病房時脖子上並沒有戴著聽診器。畫面繼續,再次看見受試者三十七號帶著病患逃離病房的身影,柏曼醫師惱怒地按下暫停鍵,此時,螢幕上一點光點吸引了他的注意。柏曼醫生幾次操作,將畫面以光點為中心放大,調整影片解析度,發現那光點正是聽診器的反光,正被緊握在病患的手裡。柏曼醫生心頭一緊,跟隨著病患的身影,螢幕顯示在各攝影機的監視畫面中跳耀著。最後,頂樓監視器拍下病患跟著受試者在建築邊緣一躍而下的畫面。
聽診器仍舊被緊握在病患手中。
柏曼醫生鍵盤一推,拳頭忍不住往桌上一捶。該死,該死!他咒罵著上帝隨後又向祂道歉。「萬能的神啊。」柏曼醫生低頭禱告著:「請賜與我力量,讓我找回遺失的寶藏。讓我能夠以最純淨的靈魂回到伊甸園,再次服侍你。」幾次禱文在唇齒間重複吞吐著,柏曼醫生稍稍平復了心情。結束之後,他拿起了話筒,按下快速撥號鍵1。
「我找瑪麗‧路易斯。」儘管情況十分不利,但一接通到話筒那端,柏曼醫生忍不住嘴角滲出微笑。「我是道格拉斯‧柏曼。」
等待轉接的時間,柏曼醫生手邊滑鼠不斷在不同資料夾間切換,直到電腦螢幕跳出一個近兩天才建立的新檔,手指才離開滑鼠。
電腦螢幕顯示著:「姓名:艾瑞克‧夏恩。能力:不明,可能握有關鍵地圖。附註:已注射H藥劑共三劑,指令植入,為可利用目標。」
電話接通了,柏曼醫生音調明顯柔軟。「瑪麗,是我,道格拉斯,我有件事情想找妳幫忙。」
「妳跟國防部那還有聯絡嗎?凱榮市警局呢?都有?好好好,很好…。我想請妳幫我找一個人…。」
通話完畢,柏曼醫生雙手撐著桌面,手指搭成了金字塔狀。他將視線從手指金字塔的中心穿過,螢幕上艾瑞克‧夏恩的相片正好在手指框住的中央泛著光。柏曼醫生淺淺一笑。其實想想事情發展也不算差。叛徒身上取回的「有機體」雖然毀損,但背上刺青還在手上,雖然無法讀取,但已經有明確證據顯示備份地圖就在那刺青植入的生物微晶片之上。
然而,一個海上漂來的禮物意外讓自己的難題有了解決的曙光。在H藥劑的藥效下,那個被打撈上來的禮物透露出自己可以解讀那生物微晶片!原本自己還半信半疑,但經過一天的探底之後,才知道原來這低等東方女人竟然和那叛徒交情匪淺,叛徒把秘密傳接給她似乎不無可能。知道有答案的存在,獲得解答的日子也就不遠,特別是自己控制著握有強大資源的女人:瑪麗‧路易斯。
如今,多虧了伏爾肯(Volcan),叛徒組織的三個支柱全倒,第一件信物也剛入手,只要找到那個叫艾瑞克的女人,拿到地圖,人類的血源將被重新篩選,世界也將重回伊甸般的純淨。
而榮耀,將歸於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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