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悠有些憂愁的望向天色明朗的山峰,此刻碧草無邊、青天無雲,儼然是美好的風景,可是她沒有半片高興得起來的情緒,反而還挺焦躁的。
她其實在想的是,自己會不會沒有機會跟劉栩請教門法了?但這只是其次,目前比較大的問題是自稱為劉栩妹妹的龐安非常非常的討厭自己,還有前陣子還劉栩起的口角。
雖然說是口角,不過就是意見不同,起初是意氣用事,稍微發個小脾氣撇開別人不管,頂多回過頭去跟對方道歉這樣也就罷,可是不但沒有道歉,還被人家救了一命,連謝謝都還沒來得及說,這挺尷尬的。
最一開始來到梵門還沒想什麼,只是後來越想心中憂慮更像是沸鍋躁動不安,好不容易睡著起來時也在想著同樣的事情。
該如何解決她也沒什麼主意,道歉就好了,直覺是這樣說,可是又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她知道兩個人在談的東西沒什麼對錯,頂多只是做事情的角度不同,但周小悠堅信自己所說的才是對劉栩最有幫助的,越是這樣反而越不能道歉。
所以才憂慮。
視線邊緣的地方有伙工引著一群牛羊跑動,再過來一點被木柵欄隔開的大片區域是藥養學劃分給弟子們進行種植課實作的地方。
剛插苗的植物可都是具有各種作用的,而且培養不易,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在同一片土地上種植不同的藥草,以半年為一次驗收期,正好就是驗收考的時候,所以有人說體武學最苦、藥養學最難,就是這個緣故,因為其他專學還可以先根據本專學內容替驗收考做準備,藥養學沒有辦法,初次實作結果便是驗收。
他看見不少弟子蹲在翻好的泥地上打量自己種植的作物,根據講席和師兄姊教導檢查土壤、水分。她向著朋友的藥圃靠近,披著黑衫的少女剛好抬頭,表情也是挺憂愁的。
少女長得很可愛,像蹦蹦跳跳的小動物,名字叫做黃椿。
梵門其實有好幾套制服,顏色主要分成黑色跟紅色,給弟子在不同的時機和場合穿,像周小悠跟黃椿身上穿的便是方便行動的日常便服,還有應付大量運動跟出席重要場合的,也有修練和居所起居的內衫。
周小悠有點羨慕的看著黃椿潔白的肌膚問道:「怎麼了?」
「這個。」她舉起手,白白的手指捏著一條不停扭動的蟲子。
周小悠壓住差點要爆炸的尖叫問道:「妳……妳這邊又鬧蟲子?」
「嗯。」黃椿嘆氣,把蟲子丟進旁邊木桶說道:「我這塊草圃好像不太好,底下都是蟲。」
「底下都是蟲才是好消息,這代表氣息充沛。」有個女子從後面接話,周小悠轉頭,人是外院的師姐何春凜。
兩個人並未因為對方是師姐而行禮,在場的弟子也是如此,甚至還有些人揮手跟何春凜打招呼。
藥養學三個院所:內院、外院、雜務院大概是彼此之間相處最融洽的,這是周小悠聽一些師兄姐說的,雖然有些老鼠屎也都比其他院好非常非常多了,聽到藥養學的師兄姐談述其他專學的故事她便毛骨悚然,心中擔心劉栩。
她自己跟劉栩之間的問題也要擔心就是了。
「我這邊有最近開發出來的藥物,不會傷害土地還能處理蟲子,是講席說要給你們用的,你們大家也都試試看,用裡頭的勺子灑滿一勺就好。」何春凜手中提著一個木桶。
周小悠說道:「我來吧。」她說,接過何春凜手中的桶子,羨慕的瞥了她高聳的胸部一眼,轉身過去開始繞著整個藥圃給每個弟子的藥圃都灑一勺,繞完桶子裡的液體也剛剛好快完。
走到龐安那頭時,那個少女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就讓周小悠身體僵硬。
沒有這麼可怕的。她暗自告訴自己,龐安沒說半句話,看著周小悠將透明的藥水灑在藥圃上,周小悠握著木勺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她本來打算要說些話,但臨時腦袋全白,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重點是,該說什麼呢?龐安也只會嗤之以鼻吧。她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對她有多麼不屑。
轉過頭去時周小悠聽見一個男人說道:「師妹妳這藥圃倒是整理得不錯,也有注意篩剪雜枝,不過倒是沒做全,不若來我這邊看看?」
「不用麻煩了。」龐安說,比周小悠想像中客氣,她也沒想過旁安會這樣講話。
周小悠對另一個說話的人也是很熟悉,這聲音讓她厭惡到完全不想回頭去看一眼,在藥養學惡名昭彰。
「不嫌麻煩的,師妹就當作是給師兄一點面子?」
「嫌麻煩的是我。」
周小悠嘆氣,馬上轉身對那名師兄說:「師兄,何春凜師姐是在那邊的,她好歹也是雜務院授命指導。」不讓師兄有機會再跟龐安說話。
男子已經有點變臉,「我邀請龐安師妹共同探討,她這樣落我面子?」
「龐安師妹對誰都是那樣子的,不是看人,只是個性比較……古怪,請您諒解。」
男子沒再說話,拂袖轉身離開。
「多管閒事。」龐安碎念道。
周小悠忍住怒氣說道:「妳不顧慮自己的立場沒關係,但是好歹也要顧慮一下劉栩的處境,陳靖這個人雖然叫『沉靜』,其實度量狹小又心術不正,他一定會去打探脅迫妳的方式,到時候如果他知道劉栩的存在,一定又會去找劉栩麻煩。」
龐安瞥了周小悠一眼,似笑非笑好像在嘲笑她,周小悠越看越生氣,索性扭過頭去。
「妳把我跟劉栩當成誰了?」她聽見隨風飄來這一句,但周小悠沒回頭,繼續前進。
周小悠回去找何春凜跟黃椿。
「龐安和陳靖怎麼了?」何春凜接過木桶問道。
「就是平常陳靖會做的那些事情。」
何春凜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之色,說道:「這人就是噁心,但他在這邊狐朋狗友太多,我也拿他沒辦法。」
周小悠問:「師姐沒辦法阻止他嗎?」
「我能跟藥養學的師妹說說這個人的問題,可是也有些人著了他的道,然後又畏懼陳靖師兄的身分,擔心自己在武域的歷練,半句話都不敢說,沒人出來作證,誰能拿他怎樣?」
「就連講席都不阻止?」
「講席只看實據,又沒受害者願意出來指證,還有不少人會為他開脫,怎麼可能懲罰?」何春凜說:「這就是梵門弟子結黨的問題,所以掌門才會強迫弟子外派,但沒辦法百分之百解決狀況。」
黃椿這邊又說:「人多半都是這個樣子的,有點手段就肆意妄為。」她又蹲在那邊挑著蟲子,對於兩個人說的話題好像顯得不感興趣,對黃椿的漫不經心周小悠也頗為擔心。
周小悠也沒請何春凜多照顧龐安,這就太強人所難,龐安多半只能靠自己,劉栩遠水救不了近火,眼看當下能夠幫助她的只有自己。周小悠對龐安的固執莽撞也非常怨恨,但更多的卻是劉栩對龐安這個脾氣的縱容。
她始終想不明白龐安到底憑藉著什麼本事能對那些地位比自己高,更重要的是,修為比自己強大的師兄姐如此不客氣,難道就不怕惹上麻煩?
說明一下,正如同我在03-4那邊提到過的,08更新完後會進入一個停更階段,大約需要三到四個月的時間讓我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工作處理結束後會回到崗位上。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wwKT6Yk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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