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馬修平時在他面前表現的太像個純粹的不信者，所以導致馬修低垂著眼，與面前的神職人員打招呼時讓他差點因為盯的太用力而被馬修警告性的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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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在家裡總是對著他大聲吼叫怎麼又晚回來以及時常使喚自己出去買點日用品的神父此時看起來就像是名真正的神父，畫十字聖號時的嗓音平穩的像是無波無瀾的大海，卻又冰冷的恰到好處。
艾莫瑞克能看出來神父的視線正好微微擦過對方的面頰，比常人還要高上一些的身長正好能讓神父這種迴避的眼神就像是信仰天父、理解天父後所擁有的睥睨眾生。
過於蒼白的肌膚像是教堂裡頭的白瓷天使，而黑髮與全黑裝束更襯的他像個不近人情的傳教人員。
以及那雙總是在眨眼時便會帶動長長羽睫的冷漠眼神、光是吐出簡單又神聖的字句便能讓氛圍清冷的無法移開視線的殷紅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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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
「林德柏格先生？」
「啊、抱歉，我是艾莫瑞克．林德柏格，很高興認識您，神父先生。」艾莫瑞克很慶幸自己在馬修叫自己時有點反應，握上對面那名神職人員的手回應時看上去也沒什麼大問題。除了馬修那個稍微有點不滿的眼角餘光。
而他想起馬修在外跟在家的差別還有對他的稱呼，那聲林德柏格先生有點陌生，畢竟馬修在家中要喊人時會叫他艾莫瑞克，更懶一點就只喊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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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聽聞一些關於先生作為學者的事蹟，這次很高興認識您，林德柏格先生。」
「哪裡，您過獎了，我只是在履行自己作為學者的義務而已。」
與面前這位剛認識的神父談話的內容枯燥乏味，不外乎都是一些難以引起人興趣的社交言語。艾莫瑞克顯然比較想盯著馬修看，但礙於面子以及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只能耐著性子把表面功夫做足。
而馬修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對話，直到那名神職人員打探完神父與古物學家為何會走在一塊的對外公開說明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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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您與馬修弟兄如此要好，想必一定也對天父有著滿滿的愛吧。我這處有個來自主教的聖物，您不介意的話就拿走吧。」
艾莫瑞克在客套的答謝過後接過那份對方口中所說的聖物。
那像是塊牌子，外層包覆著昂貴的織錦布料，金色的圖案看上去是被繡上的。古物學家並不清楚這樣物品的用途，回過頭跟馬修對上視線，發現那雙黑褐色的眼睛就只是淡淡的撇開之後便將其收進懷裡。
「謝謝您，我會好好收著的。」艾莫瑞克回以一個溫和的微笑。
接著再由在場的兩位神職人員互相噓寒問暖一番後便道別了——就結論而言這是場很無趣的談話，先不論馬修待在教會時究竟與對方有多相熟，這次的對話到底有多少是發自內心，但現下馬修似乎不太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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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莫瑞克想至少這點事情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而不管這次出門原先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大概都比不上馬修此時彷彿可以擰死蚊蟲的皺眉來的重要。
雖然他想比起自己的不愉快，馬修大概會更在意自己趁著其他階層的神職人員來此處傳教時，帶上他來打聲招呼的做法是否有成功挽回一點他在教會眼裡的潛在異端形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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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怎麼了嗎？」艾莫瑞克邊走邊微微彎下腰側過頭，這樣的姿態放在馬修眼裡就跟平常對方要求饒時的角度差不多，而神父就只是跟往常一樣更加不耐的嘆了口氣，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的力道大的幾乎要把自己的皮給扯下來。
「……您在外面不要這麼露骨的盯著我看，」馬修講這話時有些咬牙切齒，斜睨著眼前男人的眼神比方才的不滿還要多了點窘迫，「遭人誤會的話很難收拾，況且您沒有妻子，請收斂一點。」
「是嗎？抱歉。」哎呀，果然又是他做錯事了啊。
但艾莫瑞克直起身子時似乎沒有表現出任何悔意，嘻嘻哈哈的環起雙手往前看去時正好錯過馬修那想往他腦門打下去的表情——又或者他早就知道身側的馬修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將視線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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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無悔意，四處掂量附近的人煙大致上已經稀少到聽不見他們正常說話的內容後才轉過身，熟練的倒退著走了好幾步，大剌剌的笑的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
「但是這不能怪我啊，你本來就長的很好看，還擺出那副我不常看到的樣子，很難不讓人盯著看啊。」
「您在說什麼……！艾莫瑞克！」
「哈哈哈太大聲會被附近的人聽到哦。」艾莫瑞克舉起雙手做出投降姿勢，看著馬修在外頭幾乎不會顯現任何情緒的面容簡單的因為他幾句話便脹紅的像蘋果而感到心情愉悅。
他隱約看見馬修握緊拳頭，嗓音發顫聲線壓低的對他說要不是現在在外面你就死定了之類的話，緊緊咬住的下唇以及瞪大的雙眼卻讓這句威脅變的毫無魄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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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艾莫瑞克發現自己的笑停不下來，馬修的臉看上去好像紅的要滴血了。
神父帶著怒意的問古物學家為什麼可以笑這麼久，全身緊繃的彷彿下一刻就要掐住對方的喉嚨，但對方就只是搖搖頭，趁著周圍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時偷偷捏了一把神父的臉頰，接著拔腿就往回家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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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大笑一面奔跑有些費力，但大口吸進新鮮空氣的感受卻讓人覺得通體舒暢。
他想神父或許會覺得莫名其妙，而他大概也很難真的將他一直不停笑著的原因說出口。
——艾莫瑞克在馬修對他生氣時產生了糟糕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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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只有他才能感受到的、對方最原原本本的那一面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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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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