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房門一開,就見小晚安穩地躺在軟榻上,前方八仙桌上的香爐還燒着安神香。
我在桌旁為慕容珏拉凳沖茶,「殿……慕容珏有去過魂石境嗎?」
他揭起半邊袍裾,施施然落座,「很久以前在天宮去過三兩次。」
我略作沉吟問道:「那殿、不……慕容珏對魂石境有多了解?」
他搖了搖頭,「不多,就知道它像一個活着的幻境,裡面的人物皆為實像,看得到也碰得到,稍不留神便會分不出真幻……多了。」手背突然一暖,卻是他覆上我的手,執住我指間的小勺子,將就要傾出茶盒的幾抹茶末推回去。
「這種小茶盞,這個量就好了。」他鬆開手,徑直煮水調茶膏。我呆站着,手背上的熱度一路燒上臉頰,燒得我腦袋一陣眩暈,好半天也反應不過來。
半晌,我才回過神,手還抓住小勺子僵在原處。我猛地收回手,肌膚上隱約的刺熱弄得我心煩意亂,掩飾似的在衣袍猛擦了一會,見他瞟了過來,又連忙拉下袖子,轉過身去,不讓他看到我赤紅的臉。
「有什麼需要幫忙嗎?」他在我身後問道。
我連忙搖頭,「沒有,殿下坐着就好。」我急匆匆地從袖中掏出水鏡,默念口訣將其放大,再懸掛在橫樑上。因心中慌亂,掏出水鏡時,水鏡幾近滑落,念口訣時,念了好幾次也不對,連掛起水鏡時也差點摔了一跤,還好慕容珏沒有注意。
好不容易整理妥當,我從一旁的錦盒裡拿出一塊石頭,用神識探視了一下,確定是徐余安的魂石,便掉到水鏡裡。畫面渾濁了好一會,又漸漸清澈起來。
我走到小晚旁邊,餵他服下忘川水,確保他在回溯時記不起過往,再取過旁邊一個葫蘆形的小瓶,將細長的壺嘴對準他的太陽穴。
記憶回溯的方式很多,可以將魂石掉進水鏡,直接用水鏡播放;亦可以讓仙人走進水鏡裡的幻境,以第三身觀看;而最常用的便是抽取回溯者幾絲魂魄,置於幻境裡的主人公身上,讓他們以第一身體驗。
一般回溯者以及修行者都是用這種方法。小晚自然也不例外。
長嘴葫蘆瓶,便是用以暫時存取魂魄的工具。
我深呼吸了數下,穩下心神,往瓶身注入幾分靈力。
取魂從來都是一個技術活,取多了,對回溯者身體有損,取少了,又可能不夠,會在回溯時發傻。
畢竟是小晚,我怎麼也不能讓他有事。
確定自己真的平靜後,我輕念口訣,開始取魂。瓶身慢慢暖和起來,不一會便有液體狀的東西在其內流動。
我收回瓶子,正要走回慕容珏旁邊,一回身卻猛地撞到一人的胸膛,一陣蘭香撲面,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瞬間又被人攔腰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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