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直站着不動的殿下卻在這時笑了,臉容依然溫柔如水,聲音卻夾帶着幾分寒意,「當日我來勸架時,公主們蹭得我一身脂粉,可又跟我想的一樣?」
他走到南海公主面前,垂首看她,「公主們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薄我,又何曾想過我的意願?」
誰都想不到殿下竟會在此時說起幾十年前的事。況且,當日殿下明明笑意盈盈,誰又會想到他竟是暗中藏了怨,到這時才抖出來。
公主們一愣。
仙人們也一愣。
唯有司命一臉平靜。
半晌,南海公主梗着脖子反駁,「那當初你不要答應不就好了!」
又一聲冷笑,殿下冷然地道:「這是在怪本殿不成?當初你們為一己私慾,擾亂天宮秩序,影響同僚工作,本殿看在龍王的面子,並未與你們計較,還讓你們在凡界擔上『乾娘』一職,就望公主們在凡間修身養性。如今看來,卻是本殿多事了。」
「要儆猴,還需先殺雞。不然總有自不量力之輩不知悔改。」殿下瞇了瞇眸子,扭頭望向司命,「就讓她們再歷世千年,修修心吧。」
說完,殿下揮了揮衣袖便揚長而去。臨走前,視線圍視了一周,冷冷掃視了雲頭一片。圍觀的仙人們出了一身冷汗,當即悄然離開。
一場鬧劇就這樣倏然落幕,但關於它的討論卻一直沒停過。提得最多的,便是南海公主最後憋屈的表情。她仗着自己身份,素來對其他仙人驕橫無禮,太子殿下無疑幫他們出了一口惡氣。至於殿下,仙人們卻是提都不敢提。一想到他活了一世後,才舊事重提,說他當年原來諸多不滿,他們哪敢在他面前造次,誰知記仇的殿下幾時會想起來治他們一罪。
不過總有仙娥被美色蒙了心,不聽勸告,硬要招惹殿下。
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仙娥施展渾身解數,對太子明送秋波。色誘有之,溫柔攻勢亦有之。
太子殿下來者不拒,通通請到殿內,然而過沒多久,她們無一不灰頭土臉地離開。
有色誘過太子失敗的仙娥哭訴,太子殿下實在太可怕!她不就跟為太子說自己擅長跳舞,太子便為她在湖心設台,令她穿着薄紗跳上三天,風雨不改,晝夜不停。
三天後,當她抖着腿在侍女的攙扶下艱難地下台時,太子早在湖邊等候,見她臉無血色,更為她送上手爐披上外衣,她一陣感動,私以為自己通過了太子的試練,可以入主天宮,從此仙途平坦,不想心上人卻笑意盈盈地問,可還喜歡跳舞,若然喜歡,便回去再跳三天。
她嚇得連連搖頭,腿腳一好便連夜離開天宮。
事後,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太子雙眸如鈎子,能勾人心魂;笑容卻是淬了毒的刀,會殺人於無形。」
前半句我已親身體驗過,後半句呢?
我瞥了眼他唇角的弧度,後腦一陣發麻——恐怕快要得到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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