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他又淡淡地開口,「既然敢忤逆我的意思,又為何不敢直呼我的名諱?」眉目依然溫柔如春風,說出口的話卻寒如冰箭。
我心亂如麻,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作為一根專業的牆頭草,我知道這個時候,最應該順着他的意思,當即把心一橫,管他失不失禮,管他親不親切,管他會不會受雷責,他要聽便說了再算。
「慕容珏教訓得是,是小仙魯莽了。」我一邊朝他躬身,一邊偷看他的神情。
他似乎沒料到我一下子就順從了,微微一怔,少半晌才回過神,笑道:「徐余安老說你膽子小,現在看來還真是的。」話雖仍帶着刺,但語氣中的寒意盡散,似乎頗為滿意。
我訕笑着摸了摸臉,繼續發揮狗腿的精神,點頭附和,「是挺少的。」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過我會說是適時務。」
「……」慕容珏一靜,細長的瑞鳳眼瞇了瞇,少頃才笑着道:「好,好一個適時務。」
這我就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我乾笑着看着他,他微笑着看我,我實在怕他又會吐出一句讓我不知如何招架的話,費盡腦筋想了好一會,終是在他開口前,問道:「對了,殿下、不,慕容珏,你認識徐余安?」
這明擺着是廢話,作為實習判官,他怎會不認識同為判官的徐余安,但就跟出門時碰到鄰居問他「你出門呀?」一樣,這種廢話用來閑聊或轉移話題卻是一流。
他自然是看得出我的用意,但大概心中滿意,並未有跟我計較的打算,眉目一轉,唇角依然上翹,但已不復剛才的意味深長。他微微頷首,輕輕「嗯」了一聲,「一個老朋友,此番便是受他所托前來監督。」
監督什麼?自然只有小晚的事。
我心中了然,見話題順利轉到正事上,便朝他抱了抱拳,「既如此,還請殿下、不、慕容珏隨我來。」
他點了點頭,示意我帶路。
一路上,我有點惴惴不安。昨晚開席前,我曾叮囑納然在席後將小晚弄到藏憶閣二樓最盡的房間。納然現下不知所終,也不知道交代他的事辦成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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