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林煥然在半夢半醒間輾轉反側。臨睡前的安神茶雖然給他帶來些許平靜，但今晚似乎效果大減。白天那場不尋常的晚餐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蘇媚與趙靈兒之間的暗流湧動，那些刻意壓低的聲音，以及廚房內神秘的「討論」。
「煥然...」蘇媚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還沒睡著嗎？」
他睜開眼，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蘇媚俯身凝視著他。她的髮絲垂落，如同柔軟的絲幔將他們與外界隔絕。
「剛才想起一些事情，」林煥然揉了揉眼睛，「今天的晚餐...有點奇怪。」
「奇怪？」蘇媚輕笑一聲，纖細的手指撫過他的額頭，「只是老朋友間的小小較量而已。天師家的小姑娘總是如此...多管閒事。」
她的指尖緩緩滑過林煥然的臉頰，「不過現在，只有我在注視你。」
月光下，她的笑容如鏡中花、水中月，帶著超越塵世的美麗。就在那一刻，林煥然恍惚間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蘇媚的容貌如同水面的倒影，開始輕輕波動。
起初，變化極為細微，幾乎難以察覺。但隨著她俯身靠近，月光映照在她臉上的角度改變，那張完美無瑕的面容開始流動變化。她的眉毛時而纖細如柳葉，時而濃黑如墨畫；眼睛的形狀也在微妙變化，時而如杏核般細長，時而圓潤如秋水；唇形更是變幻莫測，時而豐滿如櫻，時而纖細如蝶翼。
林煥然屏住了呼吸，不敢眨眼。在那短短的幾秒鐘裡，他彷彿看到了千百年來不同時代、不同風格的美人容貌，如同翻閱一本活的歷史畫冊——有明代仕女的嫻雅端莊，有唐朝美人的豐腴華貴，甚至還有近代女子的精緻靈動。
而在這些變化的深處，隱約可見一張更為古老的面容，紅唇如血，眼中透著非人的冷漠與渴望。
「煥然？」蘇媚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你看起來很驚訝。」
林煥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多明顯。他強作鎮定，勉強一笑：「只是...你在月光下格外美麗。」
蘇媚的眼中閃過一絲警覺，但很快被滿足的笑意取代：「是嗎？」她俯身，在他唇上輕輕一吻，「那就好好看著我吧。」
那一吻帶著奇異的冰涼感，讓林煥然莫名感到一陣暈眩。他的意識很快模糊，沉入了一個充滿奇異幻象的夢境——在夢中，他漫步在一座充滿鏡子的迷宮中，每面鏡子裡都映照著不同時代的蘇媚，她們對他微笑、招手，卻又在他靠近時化為一道紅影，消失在鏡中世界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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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煥然從混沌的夢境中驚醒，一時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窗外的陽光已然明媚，驅散了夜間的詭異氛圍。
「你醒了？」蘇媚推門而入，手中端著早餐。今天的她一身淺粉色連衣裙，看起來嬌艷欲滴，「昨晚睡得如何？」
林煥然的目光下意識地聚焦在她的臉上，然而映入眼簾的只是那張熟悉的完美容顏，沒有任何異常。他幾乎要懷疑昨晚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場夢。
「還好...」他含糊地回答，「你今天有什麼安排？」
「我需要去一趟城郊，」蘇媚將早餐放在床頭櫃上，「一位老朋友開了家古董店，我想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裝飾品。」她俯身整理被單，「你呢？不用去學院嗎？」
「今天沒課，」林煥然說著，目光無意中落在房間角落那幅他最初接觸蘇媚的畫作上，「我打算在家休息。」
「那就好好休息吧，」蘇媚微笑道，「我大概傍晚才能回來。如果累了，就多喝點靈兒的安神茶，對你有好處。」
提到趙靈兒，林煥然注意到蘇媚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復自然。
「我會的。」林煥然點頭應允。
蘇媚離開後，房間陷入寂靜。林煥然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畫上。那是一幅看似普通的山水畫，畫中有亭台樓閣，有流水青山，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畫中央的女子——正是蘇媚的形象，身著紅衣，立於亭中，姿態優雅。
昨晚的異象，蘇媚對明代畫作驚人的了解，以及她提到的「老朋友」的古董店...這一切都在林煥然心中激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他慢慢走近那幅畫，回想著當初如何意外進入畫中世界的經歷。那是在他第一次見到蘇媚後不久，他只是單純地撫摸畫作，下一刻便被吸入其中，在畫中遇見了蘇媚的「本體」。
「會不會...」林煥然喃喃自語，伸出手觸碰畫面。
起初，什麼也沒發生。畫面依然靜止，手指只感到畫布的質感。正當他打算放棄時，畫面突然如水波般輕輕蕩漾，一股奇異的吸力從畫中傳來，將他的意識拉入畫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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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煥然能夠再次感知周圍時，他已置身於一個陌生而奇異的空間。
與他第一次進入畫中所見的簡單庭院不同，這次他發現自己站在一條長廊中。廊柱雕刻精美，描繪著各種神獸和花卉圖案。長廊的盡頭是一座華麗的宮殿，金碧輝煌，屋簷上的琉璃瓦在畫中世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是...」林煥然驚歎於眼前的壯觀景象，「上次怎麼沒看到這些？」
他小心翼翼地沿著長廊前行，每一步都帶著探索未知的好奇與警惕。長廊兩側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畫作——有山水、有花鳥、有人物肖像。但奇怪的是，每幅畫都蒙著一層薄紗，如同被刻意隱藏。
林煥然忍不住掀開其中一幅畫的紗罩，立刻被畫中的景象震驚了——那是一位身著明代服飾的年輕學者，面容俊朗，卻帶著一種奇怪的空洞感，彷彿靈魂被抽離。更詭異的是，這位學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畫外，仿佛能看穿時空，直視觀畫者的靈魂。
林煥然迅速放下紗罩，心跳加速。他繼續向前，發現長廊漸漸變得昏暗。華麗的裝飾開始褪色、剝落，宛如時光倒流，展現出歲月的侵蝕。
轉過一個彎，眼前的景象驟然改變——原本輝煌的宮殿變成了一片廢墟。殘垣斷壁間，藤蔓攀爬，青苔滋生。曾經的輝煌只剩下幾根孤零零的石柱，默默訴說著滄桑。
就在這廢墟的中央，立著一座小亭。亭中有一張紅木桌，桌上擺放著各種奇怪的器具——青銅鏡、銀製匕首、各色藥草、還有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水晶瓶。
桌旁的牆上掛著一幅特別大的畫作，沒有蒙紗。林煥然走近一看，呼吸為之一窒——
畫中是一位身著明代官服的男子，面容嚴肅，眼神堅毅。畫作下方署名「張誠」。而最驚人的是，這幅畫被一把匕首釘在牆上，刀尖正好刺穿了畫中人的心臟位置。
「張誠...」林煥然低聲念出這個名字，回想起蘇媚在學院收藏室看到張誠畫作時的反應。
他繼續探索，發現廢墟深處有一道門。門後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一個看起來像是臥室的地方，佈置典雅而溫馨。牆上掛著許多林煥然自己的畫作和照片，床頭放著他送給蘇媚的禮物。
這個房間如此「正常」，與外面的詭異世界形成鮮明對比，反而令人毛骨悚然。
林煥然走到床邊，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本書。翻開一看，發現這是一本日記。上面的文字古奇難辨，似乎是古老的書法。但有幾頁是用現代語言書寫的，記錄著與林煥然相遇後的點滴。
「煥然今天又來看我了...他的眼神總是那麼純淨，充滿對藝術的熱愛...多麼理想的容器啊...」
「玉扳指已經給他了，血月將至，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靈媒體質...趙家的小天師似乎察覺了什麼，但為時已晚...」
林煥然的手微微顫抖，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他正欲繼續閱讀，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存在感自身後襲來。
「原來你在這裡。」
冰冷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中迴盪。林煥然猛地轉身，看到蘇媚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不同於現實中的溫柔嫻雅，畫中的蘇媚通體散發著一種古老而強大的氣息。她身著的紅色長裙如同活物般輕輕蠕動，眼眸深處燃燒著一團赤紅的火焰。
「媚兒，我...」林煥然試圖解釋，但詞窮理屈。
「你無權進入這裡。」蘇媚的聲音低沉而冰冷，「這是我的世界，我的記憶，我的...私人空間。」
「那些畫像...」林煥然忍不住問道，「那些被紗幕遮蓋的人是誰？」
蘇媚的眼神變得更加冷酷：「你看到了多少？」
「足夠了解你的真相。」林煥然鼓起勇氣直面她，「那些都是你...吸取過精氣的人，對嗎？」
空氣仿佛凝固了。蘇媚緩緩靠近，每一步都帶著壓迫感。但當她走到林煥然面前時，表情忽然變得柔和而悲傷。
「是的，」她坦承道，聲音輕如嘆息，「但他們都不像你。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動心。」
她伸出手，輕撫林煥然的臉頰：「我活了這麼久，煥然。看著朝代更替，看著人來人往。所有的人都是匆匆過客，除了你。」她的眼中閃現真誠的光芒，「只有你能真正看見我，理解我的孤獨。」
林煥然的心猶如被一雙無形的手撕扯著——他無法否認自己對蘇媚的感情，即使在見證了這一切之後；但同時，恐懼和背叛感也如潮水般湧來。
「那張誠呢？」他指向那幅被匕首釘住的畫像，「他對你做了什麼？」
蘇媚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他囚禁了我！用道術將我封印在這畫中，困了幾百年！」她的聲音充滿恨意，「天師張誠，偉大的畫家，受人敬仰的賢者...他本該是我的良人，卻選擇背叛我！」
「背叛？」林煥然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你們本來是...？」
「那都不重要了，」蘇媚突然恢復平靜，「重要的是你，煥然。你願意理解我，接納我的本性。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不是嗎？」
她的目光落在林煥然胸前，那裡隱藏著日漸擴大的紅色符文。林煥然順著她的視線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在畫中世界時，那符文清晰可見，如同一個複雜的魔法陣，正緩緩在他的皮膚上成形。
「這是什麼？」他警惕地後退一步，「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
「只是一個聯結，」蘇媚的聲音柔和得彷彿在哄孩子，「這樣我們就能真正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融為一體？」林煥然感到一陣惡寒，「你是要...占據我的身體？」
蘇媚的眼神變得危險：「你誤會了，煥然。我只是需要一個容器...一個能與我靈魂共鳴的容器。而你，擁有完美的靈媒體質，是最理想的選擇。」
「所以這一切...婚禮、愛情、承諾...都只是你的計劃？」林煥然的聲音因痛苦而顫抖，「你從未愛過我，只是需要我的身體？」
「不！」蘇媚激動地抓住他的手，「我是愛你的，煥然！正因為愛，我才選擇與你融合，而不是單純吸取你的精氣！你知道嗎，我可以輕易地奪走你的生命，就像對付那些畫中人一樣。但我沒有，因為我想與你共享永恆！」
她的眼中淚光閃爍，看起來真摯而痛苦：「你無法想像被困在這畫中世界的痛苦...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看著外界的人生老病死，而我卻永遠孤獨地存在。直到你出現，給了我希望，給了我愛...」
林煥然的心再次動搖。蘇媚的痛苦看起來如此真實，她的眼淚如同滾燙的火焰，灼燒著他的良知。但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謊言，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靈兒說得對，」他喃喃道，「你只是在利用我。」
聽到趙靈兒的名字，蘇媚的臉色驟變，溫柔的面具瞬間崩裂：「那個多管閒事的天師！她懂什麼？她能給你什麼？平凡的生活？短暫的歡愉？而我能給你永恆！」
「但代價是什麼？」林煥然掙脫她的手，「我的靈魂？我的自由？我寧願選擇有限而真實的幸福，也不要永恆的虛假！」
蘇媚的眼中燃起憤怒的火焰：「你以為你有選擇？」她冷笑一聲，「符文已經開始形成，血月之力已經注入你的體內。過程已經開始，無法逆轉！」
「我會找到方法的，」林煥然堅定地說，「我不會成為你的容器，也不會讓你傷害更多人。」
「你太天真了，」蘇媚搖頭，眼中的溫柔與憤怒交替閃現，「但這正是我愛你的原因之一。」她突然伸手抓住林煥然的衣領，將他拉近，「你認為趙靈兒能保護你？她不過是個剛繼承家業的小天師，而我...我已經活了幾百年！」
林煥然直視著她的眼睛，在那深處，他看到了某種深沉的悲哀與執著：「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放我走。」
蘇媚的表情凝固了。長久的沉默後，她放開手，退後一步：「看來你需要時間思考。」她的聲音恢復了冷靜，「但記住，煥然，時間不多了。血月很快就會再次升起，到那時...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她抬起手，指尖泛出紅光：「現在，該回去了。」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湧來，將林煥然的意識猛地推出畫中世界。在最後一刻，他似乎看到蘇媚的眼中閃過一絲真實的心痛和不舍，但這畫面很快就消散在茫茫虛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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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煥然猛地從畫前跌坐在地，大口喘息著，彷彿經歷了一場惡夢。窗外的陽光依然明媚，彷彿時間沒有流逝，但他知道，剛才的一切絕非幻覺。
他顫抖著伸手觸碰自己的胸口，隔著襯衫，他能感受到那裡的皮膚微微發熱，符文的形狀若隱若現。
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蘇媚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同於畫中世界的張揚氣息，現實中的她依然維持著那副溫婉嫻雅的形象，但眼神已不再掩飾那份古老而危險的本質。
「我感覺到了，」她輕聲說，「你擅自闖入了我的世界。」
林煥然緩緩站起身，與她對視：「我看到了真相。」
「真相？」蘇媚冷笑一聲，「你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真相？」
「也許不是，」林煥然坦承，「但足以讓我明白，我們之間不可能有真正的愛情。」
蘇媚的表情變得複雜，憤怒與傷痛交織：「你怎麼敢這麼說？」她上前一步，「我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為了與你在一起，我冒著被趙家發現的風險；為了讓你更愛我，我學習了現代人的一切生活方式；為了讓你更健康，我甚至控制自己不過度吸取你的精氣...」
「這些都是為了你自己的計劃！」林煥然反駁道，「為了讓我成為更好的『容器』！」
「不只是這樣！」蘇媚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煥然，你必須相信我，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也許一開始只是計劃，但後來...後來我真的愛上了你。」
她的眼中泛起淚光，看起來如此真實、如此脆弱：「你知道對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存在來說，真正的愛有多珍貴嗎？當你習慣了看著所有人離去，你就不再輕易動心。但你...你讓我再次感受到了愛的溫暖。」
林煥然感到自己的心再次動搖。蘇媚的痛苦看起來如此真實，她顫抖的嘴唇，她濕潤的眼眸，都在訴說著一個渴望被理解的靈魂。
「如果你真的愛我，」他艱難地說，「就不會在我身上下符，不會計劃利用我的體質，更不會欺騙我。」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蘇媚的聲音中帶著絕望，「難道你寧願選擇幾十年的短暫生命，然後離我而去？而不是與我共享永恆？」
「那不是共享，」林煥然搖頭，「那是被占據，被吞噬。」
蘇媚的表情從傷痛轉為冷漠：「看來趙靈兒的毒已經深入你心。」她松開手，後退一步，「但別忘了，煥然，你是我的丈夫。我們的靈魂已經開始融合，這個過程無法逆轉。」
「我會找到方法的。」林煥然堅定地說。
「你真的以為趙靈兒能幫你？」蘇媚冷笑道，「如果她真有那個能力，為何不在婚禮上阻止我？為何不直接除掉我？」她走近窗前，凝視著遠方，「因為她也有所顧忌...因為她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熄了林煥然心中的希望之火。
「什麼意思？」
「意思是，」蘇媚轉過身，臉上浮現一絲悲哀的微笑，「我們的命運已經連在一起。符文已經開始形成，我的部分靈力已經融入你的體內。如果我消失，那股力量會在失去控制的瞬間爆發，將你的靈魂撕碎。」
林煥然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胸前符文的灼熱感提醒著他，蘇媚的話很可能不是謊言。
「所以...」他喃喃道，「我沒有選擇？」
蘇媚的表情突然變得溫柔：「你有，煥然。你可以選擇接受我，接受我們的結合。那樣你將獲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永恆的生命。」她輕撫他的臉頰，「想想看，我們可以一起遊歷世界，見證歷史的變遷，享受無盡的時光...」
她的話語如同催眠的旋律，讓林煥然險些迷失。但就在此時，窗外一陣風吹來，帶來了一絲清新的氣息——那是趙靈兒留下的安神茶的香氣，將他從蘇媚的蠱惑中拉回。
「我需要時間思考。」他最終說道，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蘇媚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復平靜：「當然。」她走向門口，在離開前回頭望了他一眼，「但記住，煥然，時間不多了。下一個血月很快就會到來，到那時...一切都將成定局。」
她離開後，房間陷入寂靜。林煥然獨自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天空。那裡沒有月亮，但他知道，下一次血月的來臨將決定一切。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趙靈兒正翻閱著一本古老的天師秘籍，神情凝重；黑烏鴉站在她的窗台上，靜靜注視著這一切；蘇媚則回到了另一個房間，面對著那件紅嫁衣，眼中淚光閃爍，既有算計被破壞的惱怒，也有真實情感被質疑的心痛。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G0DTxe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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