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子傳】載,周穆王十三年七月二十七日,西周天子從曹奴(今之雄獅的老家 - 『喀什噶爾城』)帶著百多妃嬪隨從,載歌載舞,打鑼吹笛,仙帶風翩,五彩繽紛,一步一舞的登上帕米爾高原,崑崙與天山的交會處,會見西王母。二十八日,西王母於蘇巴什的瑶池舉行盛大宴會,迎接周穆王,這個高原湖泊,後人稱之為『西天瑤池』。二十九日,周穆王又在瑤池大排筵席向西王母回禮。在席中周穆王與西王母,縱情唱和,歌聲纏意綿綿,難以自制。西王母唱著的歌詞是這樣的:
『徂彼西土,爰居其野。虎豹為群,烏鵲與處。嘉命不遷,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將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翺翔。世民之子,惟天之望。』
兩千六百三十三年後,朱霞與藍寶石各自騎馬共步,帶領十多頭羊,在這個『西天瑤池』湖邊放牧。美人才俊,仰望雪山綿綿無盡影。黑山白峰;纏繞片片浮雲如煙飛。山雪煙雲,幻映碧藍湖水鏡中浮。獵狗群羊,散盪初青嫩翠草如茵。伴著美人輕騎,疑是當今王母,如身在仙境,是真是假已難分,如幻似真已茫然,朱霞只有在心裡默默祈禱:「如是夢裡南軻,求能醉死梦中,永不清醒,惟天之望!」
藍寶石仍在哼著不同的歌曲,歌聲在湖上泛起絲絲漣漪,朱霞忽發奇想:「當年周穆王又怎知道西王母是唱些什麼呢?古時方言應該比今天還多着呢?要集合多少不同語言的譯師,方可把王母的歌詞準確的翻譯出來呢?」朱霞非常渴望聽得懂,藍寶石正在所唱的歌詞,她唱的歌又是表達些什麼的意境呢?經歷昨晚一夜,他的心已經再不能離開這位姑娘了。他催著馬趕到藍寶石的身邊,大膽的牽著姑娘的手,說:「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娶妳。明天我們回到喀什噶爾城,找個翻譯,然後去妳家提親。」
藍寶石盯著朱霞的眼睛,猜度著朱霞究竟在說些什麼呢?雖然無法得知,但朱霞那情心款款的眼神,也太令人動情了。她只是隨心的點頭,任朱霞握著自己的手,隨他將自己的手送到郎君的唇邊輕吻一下,吻得面龐泛起如櫻花的桃紅。
朱霞想到一直以來,本是『嘉命不遷』,但竟然卻如此幸運,能在西域成家立室,娶得此絕色美人。他開始構思未來,幻想帶著妻兒遊歷天下,人生好不美滿,夫復何求呢?人生實在太美好了,完美得令人不敢相信,他用力的扭了自己的面龐一下,疼得一聲慘叫!藍寶石也被他逗得哈哈笑,她拉著朱霞下馬,在湖邊手牽手,隨著笑聲快步飛奔。
「世界真的太美好!除了,除了,有一點點頭痛,有一點點作吐。」朱霞這樣想著。好幾次差點吐了出來,還好,還能強忍下來。「記著!千萬不能大煞風景!」就這樣,朱霞堅強的忍耐著,裝作若無其事。原先騎馬還好,但要跟她在湖邊玩追遂,身體就更難受,頭就更疼了。
朱霞知道這『西天瑤池』地處高山,是一座高原湖泊,自己前天凍病未癒,昨晚又一夜無睡,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甚有可能已經患上高山症了。但現與佳人共渡,多不舒適也只能強忍,不能辜負佳人。
藍寶石昨晚教過朱霞一首歌曲,知道他勉強能唱得懂,她一步一跳,慢慢唱著,等待朱霞和應,朱霞用了無比的意志力,克制着那要命的頭痛,把快要吐出來髒物,硬生生的再嚥回去,深情的跟姑娘和唱著。藍寶石聽見朱霞唱得似模似樣,心花路放,旋動着身子,翩翩起舞,棗紅的衣裙,倒映在碧藍的湖面,轉動著藍天白雲,看在朱霞眼裡,就如仙子下凡,夢非夢,天地非人間。「值得的,怎麼忍受也是值得的!」
慈心看著朱霞雙手托著頭,口裡輕輕的哼著調子,甜蜜蜜的表情,猜到他的結拜大哥,正在犯「痴!」了。慈心記得師父說過:『贪,嗔,痴!』原來長得好看的女人,有這麼大的威力,竟然可以把一正常人變得那麼的不可理喻。「真可怕!原來女人真是很可怕!」想著以後千萬不要跟她們纏上。
雄獅剛從茅廁回來,聽到朱霞在哼著一段歌曲,聽似非常熟悉,用心一聽,原來是那首草原流行兒歌,雄獅不知就裡,便問:「沒想到朱霞兄也懂得唱這首歌曲,這是一首很流行的兒歌,幾乎所有牧民都會唱,沒想到朱兄也學會。」
朱霞立即問:「我很想知道這首歌的意思?可否請雄獅大哥解釋一下呢?」
雄獅回答:「這是來自遙遠北方;欽察草原的一支遊牧民族的傳統兒歌,名叫【遠方愛人!】」然後雄獅再具體的解釋著:「雖然各地牧民都用不同方言,但有些詞彙也是互相通用的,這首歌用了所有相通的詞彙而編成,所以得以在這一帶流行。而且,這首歌曲描述草原年青人最期盼的時刻;一個青年帶著羊馬,去遙遠的地方,迎娶心上人。草原的生活就是這麼簡單,愛情也是年輕牧民的唯一期盼。」
朱霞心想:「藍寶石教會我這首歌,是否要我去娶她呢?」想到這裡,朱霞鼓起勇氣向雄獅跪求,說:「雄獅大哥,我朱霞在這地方無親無故,就只好大膽的求你幫我一把。」
朱霞跪在雄獅面前,實在令雄獅不知如何應對,他立即把朱霞扶起,說:「小兄弟,你又在耍什麼把戲,有話好好說。」雄獅被這個活寶逗得哈哈大笑。
朱霞說:「雄獅大哥,我求你當我媒人,幫我向這藍寶石提親。」
「藍寶石?」雄獅問:「你連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喔!」
朱霞回答:「 她叫『米 - 亞芝麻』!」說實話,朱霞也不敢肯定,曾嘗試問她的名字,而他只不停的回答『米 - 亞芝麻』,他想,那麼應該是她的名字吧!
雄獅一聽到『米 - 亞芝麻』,把已吞下去的那口酒也噴了出來,笑得快窒息了,他喘著氣說:「朱霞大哥,你又被作弄了!『米 』是『我』的意思,『亞芝麻』就是『傻瓜』!」
慈心也忍不住,忘卻出家人的莊重,笑得肚子也彎了,不停的拍打桌面。
朱霞記得每次說『米 - 亞芝麻』的時候,藍寶石也會像一個頑皮的小孩一樣,笑得翻天,心想:「是的,又被她作弄了!」朱霞一想起這個『米 - 亞芝麻』,思念之情圖生,眼中泛起萬般熱淚,仍是不放棄,繼續哀求雄獅:「雄獅大哥,我跟藍寶石已經不能回頭了,因為。。因為。。。我們已經。。已經。。。那個。。。那個。。。!」朱霞不知如何表達,只好作一個結論:「我要對她負責!」
雄獅看著這個書生,哭笑不得,心想:「既然,真神要我遇見這個『混世奇士』,就只好跟他『混』下去吧」想通後,雄獅傲然的說:「好吧!我就幫你這個忙,她在那裡,距離遠嗎?我們明天出發!」
大出所望,朱霞先是歡喜若狂,然後又變得憂心重重,回答:「她丟了!」
慈心雄獅一起問:「什麼?」
朱霞回答:「失蹤了!」
慈心說:「又怎麼會丟失呢?」
朱霞憂鬱的嘆了一口氣,再回首當天的一切。慈心與雄獅也充滿好奇,耐心的傾聽他細道奇詳。
朱霞與藍寶石於『西天瑤池』湖畔,牽手漫遊,卿卿我我,陶醉於天地兩人之間,樂極而忘卻時辰。阻不住星月斗移,寒風夜至,尋一洞窟,帶著羊馬,暫避一宵。孤男寡女,窟中生火,共窩取暖,無言對望。
「哪怕孔夫子再世,也當不了藍寶石的一雙眼睛!」朱霞當時心想,「可恨這個高山症,現在頭痛欲裂,更是欲吐如瀉,真的快忍不住了!」
但藍寶石已情迷難控,濡潤眼眸,悸動迷人,她輕撫朱霞面龐,把他緩緩的拉向自己的桃唇,倆人深情相吻合久不分。情到濃時,不能自而,朱霞把藍寶石的衣扣,一一打開,酥胸張露之際,朱霞俯首而吻,珍而重之,如入寶山聖地。但奈何地裂山崩,一發而不可收,朱霞把忍了一天的髒物全吐在藍寶石胸前。
「唉!」把故事說到這裡,朱霞怪叫一聲:「時不利兮騅不逝!」
朱霞看看桌子四周,慈心與雄獅已經不見了,心想:「喔!他們兩人去了哪呢?」朱霞把頭鑽到桌底,一看!慈心與雄獅已躲在這裡,兩人雙手緊按自己的嘴巴,身體不停的抽蓄,原先都想強忍著嘲笑,但確實忍不住,無可奈何的翻到桌底下,哈哈爆笑。
「我明白!」朱霞傷心欲絕,說:「簡直無地自容,當時我真的想跳進湖裡死去就算了!」
「大哥!大哥!哈。。哈!」慈心第一個從桌底出來,忍住笑問:「之後呢?之後怎麼處理呢?」
朱霞回答:「不是由我處理,而是她處理我。」當時藍寶石大怒,把朱霞抽了五拳,踢了七腿才消一點點心頭之恨。
雄獅也走了出來問:「最後你們有沒有那個呢?我是說『那個』!」雄獅為老不尊,做了個交合的手勢。
朱霞尷尬的搖頭。
雄獅不解的問:「那你又說說,為什麼要負責呢?負責啥?」
朱霞正然回答:「我親了她,切切實在的親了,這就要負責。」
雄獅無言感嘆一句:「喔!」
慈心問:「你們最後又怎麼走失呢?」
朱霞回答:「就在她責罰了我之後,過了不久,遠遠傳來一聲炮響,夜空出現火光!她也發了一炮回應,就像雄獅大哥之前發的火炮一樣。」
雄獅大感困惑,原來的笑容已枯朅,他知道這種利用這種『穿雲炮』互通信息的火器,只限於權貴當中使用,不是一般牧民可以擁有,雄獅追問:「然後呢?」
朱霞回答:「然後,她千叮萬祝,叫我明天回去營地找她。」
雄獅不休的繼續追問:「你怎麼明白她說什麼呢?」
朱霞回答:「她用手語表達,我是猜到她的意思。」朱霞想起她離開的之前,那凝重的表情,那眷念的眼神,感到藍寶石對自己還是有一顆挺深的情意。
雄獅說:「然後,你的藍寶石就往發出火砲的方向騎馬過去,是嗎?」
朱霞回答:「是的,雄獅大哥!我待天亮後,便自己一個往營地的方向回去,可惜我控制不了羊群,給牠們走散了,綁不好馬兒,又走了。回去營地,發現毡包也沒了,什麼都不在了。我在荒野等了很久,又冷又餓,實在熬不住,便只好繼續上路,來到石頭城,遇見你們。」
慈心聽完朱霞的愛情故事,突然一股惆悵湧上心頭,紅塵的情愛哀樂,本與出家人無關,但那種觸人心坎,纏怨綿綿,又卻是淒美迷人,有其動人的魔力。後悔實在聽的太多,知得太深,感到自己好像有些變化,是什麼卻又說不出來,輕微的感覺到心底已經偷偷的打開了一線窗,擔心自己的修行會否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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